叶菀脑子疼的厉害,像是针扎一样刺激着,好不容易从噩梦中惊醒,只觉的自己口干舌燥,想要出声,但是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姐?姐!”耳边有在人说话,随即额头上落下一块清凉的帕子,顿时让她舒服的整个人放松下来。
“姐,你是不是醒了?我这就去叫娘!”话音刚落,就听到吱呀的开门声,之后就是渐远的叫喊声。
叶菀隐约还能听到,“娘!娘!姐姐醒了,娘你快过来看看……”
叶菀和自己做挣扎,好不容易睁眼,眼前陌生的环境直接让她打了个懵。
这是?
她记得自己在公司连着加班熬夜好几个晚上,后来高烧不退整个人都迷糊了,特意和组长请了个假,准备去公司对面的诊所里挂盐水,再然后……
是了,再然后她就死了。
叶菀记起自己临死前的那一幕,她迷迷糊糊想要穿过马路,大半夜的马路上空无一人,她走的很慢,但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出来一辆小轿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她躲闪不及,直接被撞飞……
叶菀想要再想下去,脑子一疼,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充斥进来。好一会儿,她累的大汗淋漓,整个人躺在床上,面色发白。
她这是穿越了,到了一个历史上似乎不存在的国家,而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属于晋城的一个偏僻小山村,上河村。
而她,就是上河村叶老汉叶茂盛的大儿子的女儿,也叫叶菀。
至于叶菀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接收了记忆的叶菀眸光一冷,唇角微勾,以前只是看闲书,知道古代重礼法重孝义,但是真的没想到,事情还能荒唐到这种地步。
叶菀,也就是原身,不过才十三岁的年纪,竟然被自己的亲人设计,想要让她失了清白,从而能够把她嫁出去换一笔彩礼钱。而这笔彩礼钱,居然是要给叶菀的小叔的,只因为小叔叶河泽在鹿山书院求学,今年下半年的束脩不够。
叶老汉的妻子周氏,也就是叶菀的亲奶奶,打起了家里最年长的孙女的主意,想要拿叶菀嫁给村里的老光棍,那老光棍今年已有三十,这个年纪和叶菀的爹一般大。
叶菀无意中知道这件事,哀莫大于心死,一时想不开直接洗衣服的时候一头栽进河水里……
叶菀躺在床上,一点点消化属于原身的记忆和悲哀无奈,这才轻轻叹了声,吐出一口浊气。
“既然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你的爹娘愚孝,你担心妹妹遭受和你一样的不公平待遇,担心幼弟病弱早逝,我就替你好好照顾他们。”
叶菀话说完,身上沉重的束缚一下子挣开,她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不少。
而这个时候,叶菀听到了外头木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她所在的屋子的门也被推开了。
张巧儿一手牵着二女儿,一手还拿着洗衣棍,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直接冲到床头边。
眼里含泪,握着大女儿的手,嘴唇发颤,“莞儿,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你要是就这么去了,你让娘怎么活啊~”
叶菀的床不过是一块木板搭成的,底下放了两条半旧的长凳,凳子几个角磨的高低不平,还得靠小石子垫着才算牢固。
这会儿被张巧儿一撞,木板床直接吱呀一下移动,叶菀感觉身子一晃,清晰的感受到应该是小石子移位了。
虽说接收了原身的记忆,但是对原身的母亲张巧儿,叶菀真心没什么感情。
她轻轻的推开压在她床头的女人,装作身体不适,轻喊一声,“疼。”
一听女儿喊疼,张巧儿吓的不行。她以前就听说过,掉到河水里的要是没死成,一般都会被河里的水鬼缠上的,身上不干净,那之后就是病魔缠身,没个几年就会被收走的。
张巧儿拿手落在叶菀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她唇色发白。
低头,张巧儿咬唇一思量,似下定了决心。
转过身冲着二女儿说道“蕊儿,你过来看着你姐,娘去一趟村口,找虞大夫给你姐瞧瞧。”
叶蕊一听直摇头,“娘,咱们没钱啊,虞大夫那边出诊一次要十个铜板。”
张巧儿顿时苦涩脸,家里是婆婆周氏当家,叶家三个儿子,老大老二即便成婚了,也是不分家的。每年下地种粮食赚的钱,基本上都是上交给了婆婆,张巧儿知道,这里面起码一半的钱财都拿去给小叔子当束脩了,小叔子不生产,平日里的花销和笔墨纸砚等,也都是向周氏要的。
张巧儿回头看了眼病的快死的大女儿,狠狠心,走到屋子里的一角,蹲在那里一阵捣鼓,从一个土堆里翻出来一个木盒子。
张巧儿打开木盒子,里面零星可见七八个铜板,唯一值钱的是一个银色的细镯子。
她摸了摸镯子又放回去,只把七八个铜板拿出来,又把木盒子重新塞回去。
“娘先去请虞大夫,你在家待着,你姐高烧,你备着热水,她要是渴了你就给她喝水。”顿了顿,又慎重嘱咐,“娘藏钱的地方得保密,这事情就咱娘仨知道就行了,谁也不能告诉知道吗?”
叶蕊看了眼那墙角,抬头问“爹也不能说吗?”
张巧儿心里苦,若是当家的能靠得住,她也不至于自己偷偷藏私房钱,嫁到叶家十几年了,自己陪嫁的花个精光不说,存个私房钱更是一点都没有。
这木盒子里的七八个铜板,是好不容易从私底下攒下来的,至于银镯子,那是她仅剩的一件嫁妆了。
“你爹那里也不要说,这事情咱们就自己知道。”
叶蕊本来就不想说,她知道,只要他们家有钱,无论多少都是到她奶奶那里去的。最后转到了二叔和小叔那里,就她爹傻,什么都不向奶奶要,还将自己赚的全部乖乖交上去。
她才不告诉爹呢!
这是她娘的私房钱。
“嗯,我不说。”叶蕊重重点头。
张巧儿这才放心,拿着铜板揣在怀里,又急匆匆出门去了。
叶菀躺在木板床上,眼虽闭着,可听觉敏锐,她清楚的听到了张巧儿母女俩的对话。
一时,有些讶异,在原身的记忆里,母亲张巧儿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以夫为天的弱懦性子。
这会儿,居然还有私房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