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家掌柜我认识,既然卫家公子喜欢吃,那就多吃点。”
钟原沉静抬起手,“店小二。”
钟原是不是真的和掌柜的熟这谁也不清楚,但是他沉静的话一出,那店小二就战战兢兢的跑了出去,然后没多大一会,就陆续端上来了十盘子的排骨。
“钟大人,小人店里目前就这么多的新鲜排骨,请问,可够?”掌柜的走在前面,躬身尊敬的问道。
“三公子,排骨可够了?”钟原将目光落向脸色黑如锅底的卫承朗。
“你”
卫承霁抬手打断卫承朗暴怒的话,一向沉稳的面容轻扯一抹淡然的微笑。
“钟大人果然出手大方。”卫承霁沉声说道,然后斜了一眼无浣。
无浣摸摸鼻子,顿时觉得如坐针毡,这卫承霁真是一点不得罪人!
“那什么,总不好将掌柜店里的排骨都买了啊!这时节京都那么多的学子呢!”无浣冲掌柜的摆摆手,“去,就说钟大人今日请客吃排骨!”
掌柜的看了一眼钟原,见后者并未说什么,这才吩咐人将多余的排骨给撤了回去。
几人不过刚才正式的坐在一起,就这般针锋相对的,这以后无浣真的嫁进去了钟府,只怕是以这卫家三兄弟的个性,肯定也仍旧是不待见钟原的。
无浣不由的有些担心起来,更加替卫家三兄弟觉得惋惜。
人家的妹子要是倒了待嫁的年纪,那些想要求取的肯定是先过大舅子这一关,势必是使浑身解数。
可是怎么到了卫家,人家钟原这么不买大舅子的账呢?
说到底,还不是无浣是自愿要结亲的!
想到这里,无浣更加的觉得无颜面对卫家几位兄弟。
其实,要不是形势所迫,就算是钟原是这个时空的男主,她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出嫁的。
哎,说到底还不是自己这不省心的身世嘛!
这样想着,无浣心中的愧疚又减少了几分。
秉着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下来,饭桌上面倒也是安静。除了卫承朗时不时要吃无浣的眼神!
钟原站在无浣的马车旁,一手负在身后,“我会尽快为你寻来需要的人。”
无浣钻进去马车,挑开了帘子看钟原,“寻不到也没关系。”
钟原点头,目送无浣的马车离去。
那会无浣小纸条上面写的便是让钟原帮她寻找一个手艺好一点的金饰师傅,帮她打一套自己设计的头面。
京都虽然有很多的这种手艺师傅,但是却很多都被高门大户给请进去了家中,外面的那些,无浣实在看不过眼。
钟原也并没有多问,直接应下了。
这一点倒是让无浣觉得,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
卫家的马车一共两辆,无浣独坐一车走在后面,卫家三兄弟同坐一车走在前面。
“哼,也不知道那死丫头到底看中了那钟狗腿哪一点!”卫承霁不满的嘟囔着。
“小心隔墙有耳,以后万不可唤这三个字。”卫承风有些无奈的警告卫承霁。
他说的,自然是卫承朗常挂在嘴边的“钟狗腿”三个字!
先不说就连卫文山都要忌惮钟原几分,就光因为钟原为太子办事的这个身份,也不是卫家没有官职称在身的毛头小子能叫的!
“不就是咱们这说说嘛”
卫承朗撇撇嘴,虽然觉得不服气,但到底是长了记性,以后万不敢再叫的!
卫承霁脸色黑沉,目光无焦的落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哥,此事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嘛?”卫承风问道。
“她自己铁了心。”卫承霁沉声回答。
“那死丫头知道什么,只要大哥能够金榜题名,到时候殿试面见圣上,是不是就可以多说一句话?”卫承朗想的实在太过天真。
无浣也就和卫承霁透了气,其余的两兄弟自然还在忧心无浣的婚事。
卫承霁虽然心中也不太愿意卫家和钟家结亲,但是无浣都那样说了,他也不好强行违背她的决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今年殿试只怕是东宫代劳了。”卫承霁压低声音说道。
卫承朗本来燃起一丝希望的眸子,瞬间又灭了下去,蔫巴着脑袋。
“那位真的”
卫承风一把拉住卫承朗的手腕,阻止他的话。
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卫承朗,“尽人事听天命,你这乱说话的毛病可得改改!”
“知道了,二哥你个胆小鬼。”卫承朗一向是嘴上打嘴炮,不饶人的。
卫承风也不和他计较,只摸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平时也就是卫承风能和卫承朗多说几句话,卫承朗更是和卫承霁没几句话的,一时间,马车内陷入了安静。
卫承朗觉得无聊,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熙攘的人群。
看着几个小孩子拿着冰糖葫芦,牵着小手蹦跳着唱着歌谣,他徒然有些羡慕起来。
卫家的三兄弟虽然相差的岁数不大,但是前面两位哥哥都比他的性子要沉稳的很多。
听母亲也常说起,也就是他小时候瘦小爱生病,还经常哭鼻子,所以两位哥哥都不愿意和他玩。
卫承朗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太过活泼,实在和两位哥哥有些格格不入。
好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还在,卫家的几兄弟虽然嘴上有些嫌弃这个三弟,但要真有什么事情,还是一致对外,同仇敌忾的!
哎,我什么时候能像大哥一样,在父亲那里得到表扬呢?
卫承朗歪着头,趴在车窗上面。
耳中不绝于耳的歌谣虽然有些熟悉的字眼,但是却未曾入心。
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一定要好好用功,到时候科举的时候,一定不能落后太多了。
后面马车上面的无浣,也在关注着街道上面,路过奔跑嬉闹的孩童,嘴巴里面吟唱着的歌谣,让无浣听的忍不住也轻轻哼了起来。
还真是不错,有些押韵的句子在孩童天真纯净的嗓子里面出来,格外的动听,朗朗上口。
马车外面跟着的王妈,听着耳边的歌谣,忍不住埋下了头,踹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