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高信都快呕吐了,等她能够睁开眼看的时候,她竟然发现自己坐在了高家的墓群前。她惊喜极了,真的回来了,一千年了,她都没有回来过,没想到呢,最终还是回来了。
她的家主棺椁应该还在吧,都一千年了,这个棺椁也不会再空了。即使没有了灵力,但是这里的机关她还是熟门熟路的,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的家主墓室。
她摸着这口青铜棺材,她笑道“真够大够宽敞的,在里面打滚也行了吧。以前自己怕自己死了之后会变成厉鬼,才命人打造了这口纯铜的棺材,我还吩咐我的后人如果我死了以后让人在这口棺材上钉上铜钉,镇压着我这只厉鬼。哈哈,没想到呢,我这只厉鬼却活了一千年,然后都没有人为我送葬了呢。没关系,我悄悄地来正如我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高信一个人自娱自乐,一边启动机关,将棺盖打开,安安静静地躺了进去,棺盖逐渐合上,高信心无旁骛,在只剩下一点亮光的时候,突然蛇男章正英俊帅气邪媚狂狷的脸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不自觉地喃喃叫出口“蛇男……”
随后棺材盖就完全合上,遮住了所有亮光,高信也安静地闭上了双眼,心里默默地说“永别了……”
棺材内的空气很稀薄,高信也逐渐迷糊,她的头脑也开始一片空白,也许这就是临死前的征兆吧。
章正回来了,他心想,这次上了岸才知道,上面真的很乱,都快成为地狱修罗场了,那个平西鬼王聂惊鸿在上面伏魔,打得到处天昏地暗,那个了规还带着一个那么丑陋的怪物,这就是魔王章正,晕呢,和我章正同名同姓也没得长那么丑的。
不过信姬这次摔到水里来有古怪,她是聂惊鸿的徒弟,聂惊鸿在伏魔,她应该也会帮忙吧,那么说,她应该是被魔王或者了规打下水的吧。这件事他要回去问高信确认,这几天为了让她好好休养,根本没多问一句,现在回去确认一下,要是她满身是伤都是拜那个魔王章正所赐,那么她口中的正哥哥就是他了,很不服气,如果是个比自己帅的帅哥也就算了,竟然是那么丑的一只怪物。
章正带着赌气的心态回到水晶宫,一回来就直接去找高信,不过来到她的房门,他却不敢敲门了,一天前自己和她闹得不愉快,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呢。
在房门踌躇再三,他还是敲门了,敲了很多下,都没有应门,他就直接推开房门进去,发现房间很整齐,根本就是不曾住过的模样。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马上冲到章业之的房间,直接问他“师叔,信姬呢?”
章业之此刻在喝着一口小酒,冷不防被章正踢门进来,他一口酒就呛到咽喉不断咳嗽起来。
章正不耐烦了,他快步走过去坐在他对面问“师叔,信姬不见了!”
章业之回过神来说“哦,哦,不见了,正常啊,不见就对了。”
章正说“你说什么不见就对了?”
章业之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章正急道“你意思是信姬离开了?”章业之点点头。
章正问“她为什么要离开,什么时候离开的,她身体都还没有复完,你怎么可以让她离开。”说完就站起来打算出去找。
“正儿,站住!”章业之快速站起身叫道。章正不耐烦地回头看他。
章业之说“今天是你的渡劫之日,别的事情你不用做了,专心迎接天雷吧。”
章正说“渡劫,信姬走了,我拿什么渡劫。”
章业之听到他说的话,心里稍微舒缓了,原来急着找高信,是因为还惦记着芃丹啊,嗯,这就对了,渡劫成龙才是正事,别的无谓的儿女私情都不是事呢。
章业之笑着说“不忙不忙啊,师叔帮你留下来了,你看你看!”章业之取出锦盒递给他说“现在你快点将两半合二为一,慢慢吸收能量,说不定还能赶得及迎接天雷。”
章正一把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瞬间心里万念俱灰,他怔怔地抬头看他师叔,他师叔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话,他就一掌拍到桌子上,章业之都吓了一跳,傻愣愣地看着他。
“这是你从信姬心脏内取出来的?”章正严肃地问他,眼中带着隐忍怒气。章业之也严肃地看着他说“是的。”章正说“你这样做有经过我同意吗?”章业之说“可是我经过了高姑娘的同意。”
章正说“信姬自愿的?”章业之说“不然呢,你以为你师叔我会残忍地强行取出来?”章正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他缓和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怎么不知道。”
章业之说“你早知道和迟知道不都一样吗,有区别吗,高姑娘主动找上我,二话不说就要我直接取出来送给你,说是报答你。”
章正说“哼,她竟然这样报答我,我需要她这样报答吗?”章业之走上前两步说“不然呢,你要人家怎么报答你,她都是一个将死之人了,她还有多少天命谁知道呢,她不就为你设想,趁自己还有命可以报答你咯,不然她死的时候芃丹还在她体内,芃丹也会跟着死的,到时候取出来还有什么用。”
章正生气地道“为我设想,为我设想为什么不选择第二个方法,这样她就不用死了!”
章业之嘲讽他说“你真幽默,人家为什么要选择第二个方法,你凭什么要人家选择第二个方法,你要人家爱上你吗,你凭什么要人家爱上你呢,人家大好一个姑娘,为什么要选择爱上你这么个风流蛇男呢?”章业之的话让章正语塞,他一时间沉默不语,却也满身不自在。
章业之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别想那么多了,你章正的目标是成龙,然后回到龙乡去,寻找你的生父,完成我师姐,也就是你娘的心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龙乡有你的宿命,这就是你活着要做的事情。你看你一千年不好好的过吗,你不是一直都说女人是麻烦,感情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反而是负担,两袖清风只等闲最好吗。”
章正不想听他叨絮,转身就要出房门。章业之喝道“去哪里!”章正说“我去找她。”章业之说“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明白吗,你去找她干什么,浪费时间!你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今天可是你最重要的日子,你哪还有精力去做无谓的事!”
章正说“信姬不是无谓的事,找她回来,根本不影响渡劫!”
章业之大声道“不会吗,你觉得真的不会吗,就算被你找到了之后呢,人家姑娘肯被你带走吗,如果她肯跟你走根本就不会离开了,她根本不喜欢你,你何必自轻自贱,以前的你何曾受过女人的掣肘,今天你看你成什么样!”
章正说“我乐意。”章业之说“呵呵。你乐意,可是人家乐意吗,你懂爱吗,章正,我问你一句,你懂爱吗?”章业之这么一说,章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章业之乘胜追击道“你要人家爱上你,可是你会爱上人家吗,你懂怎么爱她吗,你看不出来吗,高姑娘不是你那些鱼龙混杂的女人,她满身是伤,心内也千疮百孔,她需要什么你知道吗,她需要爱,需要有人爱她,她还需要一个家,收留她无所归依的身心,可是你有吗,你能给她这些吗,爱和家,你章正是没有的,既然如此,被你找到她之后呢,又能如何!”
章业之的话句句敲到章正的心田,爱?家?他真的没有。
虽然他有一个很疼爱他的母亲,但是他却没有父亲,从小就受人白眼,说他是没有爹要的孩子,他母亲每天都会到海岸上等待,一等就是大半天,每次一个人出门,依然是一个人回来。
十岁那年,母亲过世了,临死那一刻,都没能等到他父亲回来,她手中握着一把发钗,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她说,他们的爱情是从这根发钗开始,既然她等不到那个人,那么也应该由这根发钗了结,交还给那个深爱的人,就像是团热÷书了那样。
自此,章正就把母亲的心愿当成了自己的目标,他知道自己父亲是一条龙,能找到他也只有回龙乡去,而他就必须要渡劫成龙了才有资格回去。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他的煞命,想抑制这个命格,只有渡劫成龙才是唯一的希望。
五百年成蛟,五百年化龙,一旦成功就可以一飞冲天,一旦失败就可能会挫骨扬灰。是啊,他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只要过了今天他就能成功了,他就能回龙乡寻找生父,找到唯一的亲人,完成母亲的心愿,而同时,龙乡那里还有一个等待着他的重要宿命,他哪里还有别的精力做无谓的事,可是,为什么,他不觉得高信是无谓的事呢?
爱?家?我章正会吗,会配拥有吗?
他突然冲了出去,章业之吓了一跳,嗯嗯,看来,这小子是想通了,不过等等,他为何不拿芃丹。他叫道“正儿,忘记带东西了!”章正听到了章业之的呼唤后又折返回来,差点和章业之撞了个满怀。
他接过章业之手中的锦盒问道“师叔,我懂了,你快告诉我高信去了哪里?”章业之恼怒了“冥顽不灵,我不会告诉你的!”
章正这会也不恼怒,他直勾勾地看着章业之,一种想把他盯出花来的感觉。最后,章业之受不了他的眼神,说道“高家古墓。”章业之说完,章正的眼神竟然发出了骇人的光,他一言不发地夺门而出,剩下章业之一个人在那里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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