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行色匆匆地来到位于剑门主峰通天峰上。
在一众巡逻弟子的目光中转进了剑心殿后殿一间书房内。
内中有一白衣青年,丰神俊朗,相貌堂堂,正握着一杆狼毫笔凝神写字。
王涛静静立在一旁等待,不敢打搅。
许久,秦锁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欣喜地观摩自己写出来的那个“剑”字,对于王涛只是随口道了句,
“说。”
“大师兄好。”王涛行了一礼,而后才喜上眉梢地说“苏长老身边右剑侍之职已妥当,不日便可跟随长老左右。”
“我记得,你与宁川的剑侍之争还有三日才开始。”秦锁月轻启薄唇,随和优雅地说道。
王涛面上略带得色,说道“那宁川不知怎的突然害病不起,叫我捡了个便宜。如今他身子甚虚,如何与我争?”
秦锁月皱眉,“这么说你是胜之不武咯。”
“额…”王涛有些尴尬,本来他是不在乎这个的,赢就是赢,哪有什么胜之不武不胜之不武的。
况且,我这么还不是因为为了巴结你,谁不知道你堂堂剑门门主之子,剑门大师兄,居然喜欢上了一位大你十岁的长老?
我要不是为了帮你摸清这个长老的喜好,我用得着这么卑鄙嘛?
还不是为了十拿九稳。
为了你,我在宁川那王八蛋那里受了一肚子鸟气,现在你还怼我?
胜之不武?
我这明明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王涛心中编排不已,但表面上立马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亚子,“是啊,宁师弟真可惜啊,居然错失良机,原本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奈何造化弄人,一个可以改变他贫困命运的机会就此错过,真是叫我这个做师兄的感到心痛……”
说到最后他眼神一定,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我辈武者,以德第一。这是宁师弟一生的转折点,我怎能横刀夺爱?我这就去把位置让给他!”
王涛一副大义炳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要夸他一声真豪杰。
殊不知他暗自冷笑不已,还?就算还过去给宁川,他有命接么?
此时他的布置暗手也该起作用了吧,剧毒一起,宁川立即毙命!
那还有那福缘接手这等好事啊。
桀桀桀桀桀!
“你……”秦锁月还待说些什么,这时外头哗啦一下进来一对执法弟子,二话不说便将王涛扣下。
“王涛,你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领头的一个黑衣执事先是对秦锁月见礼,而后便对王涛喝道。
“等等,你们说什么?王涛犯了什么罪。”秦锁月抬手阻止了他们。
“大师兄明鉴,王涛如今涉嫌下毒谋害同门,现要解押他去对证。”领头的执事稽首恭敬回答道。
秦锁月见状,心里隐隐有所猜测,不过却不愿相信王涛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看向王涛,说道“是这样吗?”
王涛怎么可能承认,这种事情在宗门中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当即便高呼,“冤枉啊!我的冤枉的,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害自家人的禽兽之举。”
“大师兄救救我!”王涛泪声俱下,苦苦挣扎。
挣扎的同时,他却是感到十分不解,那种毒发作不应该是直接使人暴毙的吗?怎么可能会发展成这样?
“我随你们一起去。”秦锁月沉默片刻说道,“如果是被冤枉的,我自会替你支持公道,但如果……”
秦锁月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示意领头执事带路,他则跟随后面。
一路无话,几刻钟后一行人顺利来到苏长老的阁楼外。
秦锁月跟着领头执事押着王涛进去,其余龙套弟子在外候命。
“咳咳,真没想到,弟子能大难不死。”三人进得阁楼内,便见虚弱的宁川在椅子上勉强站起来,对苏长老纳头便拜,“弟子宁川在此拜谢长老救命之恩。”
苏长老连扶起他,说道“不必如此,你能得救都是你自身的造化,谁能料到传说中的向死而生竟会发生在你身上,真是不可思议,这是我学医多年都不曾遇见的惊世奇迹!”
“长老客气了,体质是一回事,但您对弟子的救命之恩,弟子日后必当涌泉相报。”宁川感动到无以复加,太好了,看样子能傍上一个大靠山了!
至于救命之恩?
那就说来屁话长了,当时苏长老说他没救了的时候,他差点就喷了,因为演过头了。
所以当即下调毒素伪装的力度,别问怎么会的,反正就自然而然会了。
之后再艰难地说出一句,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当时了解他身体情况的苏长老差点就以为他诈尸了,要一剑将他劈死,明明快死了的人,怎么就好转了呢?
回光返照也不像啊。
苦思许久无果,苏长老只能以传说中的的奇迹来解释这种一点也不医学的情况。
“见过苏长老。”领头执事和秦锁月上前见礼,至于王涛?
被绑起来跪着呢。
苏浅浅微微颔首,无视了秦锁月那有些热切的目光,对王涛说道“宁川控告你因右剑侍之职下毒谋害于他,你认不认。”
眼前的苏长老虽然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但王涛深知她的可怕之处,哪里敢承认,随即连忙摇头,一脸蒙冤受屈相,“长老明查啊,这分明就是那宁川害病不起,见右剑侍之职不保,便有意加害于我!
况且本来我便无意以此不光彩的方式获胜,在来着之前就同大师兄说过,我辈武者,以德第一,我愿将此造化拱手相让,此事大师兄在场亦可佐证。”
苏浅浅望向秦锁月,见他点点头,便知此事不假,难道真是冤枉了王涛?
王涛跪在地上磕了一记头,咬牙又说,“我有意相让造化,却不料宁川恶人先告状,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他说我毒害于他,证据呢?可有人证?仅凭一人说辞如何可信?
说不定这就是他宁川故意自己毒自己要陷害忠良!”
周围的人不禁陷入沉思,是啊,证据呢?
虽说宁川这个受害人说的话是值得相信的,但人家王涛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啊,总不能平白定他谋害同门的罪吧?
想着众人皆是看向宁川,看他要作何解释,如果这件事不能解释清楚,那也只能不了了之。
对王涛只能是罚他去做一点苦力活,宁川也必定平白招惹一个敌人,可谓是羊肉吃不成,反惹一身骚。
王涛见风向转到自己这边,心中不由大畅。
小样,还想跟爷斗?
爷下毒可谓是把自己摘除得干净利落,那个帮他下毒的医师,也就是给宁川开药的庸医已经被他秘密干掉了,死无对证,你能咋滴?
王涛可是有靠山的,而宁川没有,这件事之后右剑侍肯定当不成了,必定被王涛暗中报复,就算不杀他也要废了他。
就算你宁川想到要找那个医师来作证,也来不及了。
“啪啪啪!”宁川忍不住鼓掌,赞叹不已,“好演技呀好演技,你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嘛?”
“要证据?好,我就拿给你!”
说着,小师妹凌月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托着一个石墩,石墩上印有一个清晰的掌印。
“你且看看,你是不是你的掌印?”宁川呵呵一笑,指着石墩对王涛说道。
“哼,不是!”王涛一定不能承认啊,不然还怎么脱罪。
宁川“气极反笑”,猛的站起来,怒喝道“还不承认,当时你见我虚弱,假意送什么百年灵丹给我,说什么要让我病好起来与你公平一战,我瞎了眼居然相信了你。
吃完后立即中毒,我以为自己性命无多,便打算拼死逃出去揭发你,谁想你竟死死锁住我不让我走,打算弄死我之后编造谎言瞒天过海,倒是自是死无对证,你就可以坐享右剑侍之职,亏得你还在大师兄面前装什么君子,殊不知你当时控制我挣扎时失手留下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掌印。”
说到激动处,宁川不顾身子虚弱也跪在苏浅浅面前,顿首一拜,“长老啊!他才是真真的阴毒小人啊,此事是不是他做的,只需用他的手对比一下就是,掌印大小可以作假,但手上的纹路岂能作假!”
这一下!真的如同九天霹雳一样轰在王涛心头,令他止不住地颤抖,牙呲欲裂嘶声大吼“你他娘!卑鄙无耻贱人宁狗川!你污陷我!居然污陷我!
“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
宁川没有说话,像是要愤怒过后缓一下气,冷眼看着王涛那歇斯底里的模样。
哼哼,你以为我要跟你玩侦探游戏找真相?
你当是小蝌蚪找妈妈呢?
有那时间,我直接找个莫须有的案件干你不就完事了?
“检查。”苏浅浅冷冰冰地说。
领头执事受命“是。”
而后拉起王涛不顾他的挣扎强行对证石墩上的指纹。
十数息之后,经领头执事仔细印证,证据确凿!
“禀长老,确认无误。”
“假的,这是假的,是宁川这个贱人编的!”王涛整个人都崩溃了,直接磕头求秦锁月救他。
“哼!你太让我失望了。”秦锁月一脚将王涛踹开,对宁川苏浅浅说道“王涛违反门规,残害同门,罪无可赦,但凭苏长老和宁师弟惩罚,不管是送去刑罚堂还是另行责罚,绝不过问。”
“大师兄,你要相信我啊大师兄,我这会真的是被冤枉的啊!!!”王涛整个人都快疯了,可惜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话。
“宁川,受害人是你,你打算如何处置他。”苏浅浅回头问了一句。
宁川不敢领活,只得恭敬说道“即是犯了门规,自有刑罚堂处置。”
苏浅浅点头“废了他,拉下去,逐出山门。”
“是。”领头执事当场废了王涛的丹田并打断四肢,之后再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其拖下去。
而王涛嘴里恶毒的言语就没有停止过,哪怕被废了依旧泪流满面哭诉自己是冤枉的,并痛骂宁川卑鄙无耻下贱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