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并不想受谢端这声谢,冷言冷语回过去还不算,还要在补一句“你死在边疆本宫可不为你收尸。”
谢端闷笑“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的肯定没你多。”姜容知道谢端指的是什么,身为镇国公之子,谢端对于边疆的形式肯定比姜容这个道听途说的要知道的多。
“温铭,利用的不错。”谢端忽然不在提边疆的事,反而提起了最近一点都不显眼的温铭。
虞后没回来的时候,温铭那叫一个风光,背靠大树好乘凉,温铭虽然却是帮姜容干了不少事,但是不得不说,也不少借着姜容的名头在外面‘作威作福’,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互相利用的。
虽然官职不大,但是普通的四品官五品官在他面前都摆不出架子来。
只是虞后回来了,温铭倒是个怕死的,也有着自知之明,立刻将自己手里的权力放开回府躲懒。
谢端既然是重生的,那么前世苏疏和温铭那档子事自然也是知道的。
姜容浅浅一笑“投机取巧罢了,这一世,因着我的重生改变了太多的事情,若是此番西沣有什么动静,首当其冲的便是你们镇国公府,我帮你,也是在帮自己。”
其实就算姜容知道的不多,青若告诉姜容的内容也都是删减过的,姜容也能依稀才到。
这大郢啊,要变天了。
她逼的苏疏太紧,这一世的苏疏,可没有第二个姜容可利用来扩展自己的力量,更没有为他出谋划策的温铭来帮衬他,他虽然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一个世子,但是于他而言,这种普通平凡的生活,与死亡无异。
所以……被逼疯的苏疏,选择了那一条最不该选择的路,弑父。
姜容留心命人打探过,说是枕京王是病逝的,这还算合理,枕京王早年征战为西沣立下了汗马功劳,除了那份荣耀以外,伴随着的还有一身的暗病,如今枕京王年岁大了,这些暗病发作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种话糊弄糊弄别人也就罢了,前世枕京王生病的事姜容略有耳闻,只是不是什么大病,枕京王自己养养也便好了,苏疏也并未回西沣,大概从这个时候苏疏便盯上了自己,同雍合合作,将自己推向深渊。
枕京王突然暴毙,无论是从最终的受益人来说,还有唯一与前世不同的便是苏疏回去了一趟,姜容有充分的理由去怀疑苏疏,甚至,姜容基于对苏疏了解,可以肯定,这事九成的可能是他干的。
苏疏是枕京王世子没错,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永远都会在世子的位置上,原因很简单,枕京王不止他一个儿子,他又远在大郢,与枕京王早就没有了所谓的父子感情,若是哪日枕京王宠爱幼子,废了他这个世子,真到了这一日,他才是真真的永无翻身之日。
所为富贵险中求,在苏疏的眼里,枕京王不仁,就别怪他不义,无奈之下,最终走上了弑父之路。
苏疏最高明的地方不是弑父的果断,也不是他用来麻痹姜容的手段,比如让虞落筝来混淆视听。
他最为高明的地方,便就是他在布置好弑父的手段之后没有在西沣停留,毫无留恋的回到了大郢。
原因很简单,弑父痕迹太重,为了避开悬疑,枕京王必须在他离开西沣之后死亡,绝不可以死在他离开之前。
这只是其一,其二他回大郢远没有避嫌这么简单,以姜容对苏疏了解,他定然还会有别的目的。
他没有兵权,没有实力,枕京王死,世子继位为枕京王,继承枕京王的一切,但是很明显,苏疏若要是真的能够顺利继承,他就不会回大郢了。
大概西沣那边的局面发生了什么变化,导致苏疏不得不回大郢,让大郢来充当他的保护伞。
至于其三嘛,便是大郢有着兵力,而他有着枕京王世子的身份,打着为夫报仇反咬一口的名义,完全可以让大郢和西沣拼个你死我活。
他的算盘打的真是响亮,但是他真的会成功吗?
答案是肯定的。
姜容不仅仅了解苏疏,同时,姜容还了解虞后。
表面看上去大郢因为萧妃的事情千穿百孔,实则虞后心里野心大着呢,而且萧妃那事只是内乱,一家人关起门来斗得再狠,也比不上和西沣斗得狠,苏疏不安于现状,她又何尝不是呢?
大郢情况表不容乐观,西沣和大郢半斤八两,大郢有着萧妃之乱但至少虞后有本事压的住场,不像西沣,权力分散,西沣皇帝压根不懂什么叫做治国,他脑子里,跟治国相比,兄弟情义更重要些,古往今来,凡是帮衬君王得江山的盖世功臣哪个不是最后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但是西沣这位皇帝就不一样了,他是姜容见过最仗义,最大方,最洒脱的人,这样的人,要不是个皇帝,一定可以活的很好,可惜,他是。
他甚至大方到,将自己的权力分给枕京王一半,甚至毫不怀疑枕京王会做什么事情,亲兄弟都远不及他这般。
当时,先帝所留下的忠心大臣,死劝西沣皇帝无果,然后叹道“西沣皇室不久将倾。”
最后的结果,也就是目前的局面,枕京王确实够忠心,掌着一半的权力也没有任何的野心去对付西沣皇帝,这么多年来除去西沣的明争暗斗,倒也算是平静。
苏疏倒真是聪明,借着枕京王之死搅乱西沣这摊水,只有西沣乱了,他才有机会。
所以,就算大郢有些逊于西沣,但是从掌权者来看,完全没得比。
苏疏利用虞后去攻打西沣,而虞后,则利用苏疏得到了一个完美的攻打西沣的理由,两全其美,互相利用罢了。
“这场仗,你希望打起来吗?”谢端问道。
姜容摇摇头,反问道“打起来得利的不是苏疏便是虞后,你觉得我希望吗?”
“我换个问题,你觉得谁会赢?”谢端盯着姜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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