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沈书雅艰难的爬上假山，这假山对于谢端这种轻功极好的人是轻松的，但是对于沈书雅来说便困难了。
她爬上假山，站在放在谢端的位置，眯了眯眸。
此刻马场上的人并不多，许多娘子郎君怕冷偷偷的溜进烧着地龙的屋子，方才谢夫子的看的方向……
有几个她不识得的娘子，面生的很，应该是沈书冀她们班的，还有一个……
明泽公主。
最初，沈书雅先排除的便是明泽公主。
说实话，除去明泽公主要好的朋友以外，郢都有点身份的世家郎君大概对于明泽公主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的。
明泽公主这种身份，日后必定是有数位夫君的，若不是家中太过贫穷拮据，谁愿意这样？
只收，后来，沈书雅寻来沈书冀打听了一下他们班的那几个娘子，与谢夫子从未接触。
难道……谢夫子是单相思，并且还是一见倾心？
沈书雅不信，谢夫子那般稳重冷漠的人，绝不可能是只看外貌的肤浅之辈，而且那几位娘子……沈书雅觉得，并无出色之处，别说容貌，家世背景野兽如此。
思来想去，明泽公主反倒成为了可能性最大的一位。
除去明泽公主的身份，她的容貌，郢都挑不出几个比她更出色的，谢夫子……一时被蛊惑了也是有可能的。
沈书雅先前有多坚定自己的谢夫子是不看外貌的肤浅之徒，此刻的脸便有多疼。
疼，真疼。
千算万算，没算到明泽公主。
若是明泽公主，一切也能说的通了。
难怪谢夫子一开口便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明泽公主跟明玉县主是一伙的，明玉县主一直讨厌自己处处跟自己作对，明泽公主知道……告诉谢夫子也不是不可能。
呵，好一个明泽公主。
姜容可不知道谢端给她惹来了的这个麻烦，她此时正愁的很。
刚到了宫里，还没进殿门，便有消息传过来，啧，镜月宫的周贵人拜访。
说实话刚听到这消息姜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以为，碧霞这架势，是跟她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入宫不来拜见旧主，不是翻脸是什么？
不说旁的，连云兰她们几个对碧霞已经生出了几分厌恶。
听云兰偶尔提过几句，云袖和碧霞关系好些，私下也见过几次面，云袖怕公主生出疑心，每次见面都给云兰说，包括她与云兰说的什么，也毫不忌讳的告诉云兰。
就连云袖，都曾经数次提醒碧霞来拜见公主，都被碧霞给匆匆忽略而过。
碧霞这个时候上门……啧，为了什么？
“先不回宫。”姜容淡淡道。
“公主，为何忌惮她？”云兰不解
在云兰眼里，不管碧霞日后是什么身份，别说现在是个贵人，就算日后是贵妃，公主对碧霞始终有恩，碧霞仗着公主身边一等宫女身份舒舒服服过了这么多年，也该投桃报李，不求怎么帮帮公主，至少对公主恭敬些，别让某些人等着看主仆反目成仇的戏码吧？
“不是忌惮。”姜容纠正道，“头疼。”
看见碧霞就头疼。
说实话碧霞在姜容身边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姜容前世的耻辱，好不容易她走了，姜容清静了许多，现在还要找上门来。
除了这个因素，姜容的直觉告诉姜容，碧霞这个时候上门，准没好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公主去哪？”云兰道。
“去……”姜容想了想，偌大的宫里，除了长懿太后与自己还算‘亲近’些，姜容便没别的去处了，“找皇祖母。”
这倒是个新鲜去处，公主以前也有不想待在宫里的时候，不过一般这个时候，公主都是往宫外跑的，要么去卫国公府，要么去蜀王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公主对长懿太后这么亲近了。
姜容的马车转了个方向，直奔长懿太后宫中。
南熏殿。
云袖对碧霞的到来也很惊讶，数日不见，碧霞已然脱胎换骨。
往日，碧霞在她们四个当中，是算不上最俊俏的，最俊俏的，还要数碧落。
碧萝的模样，好好打扮打扮，便是活脱脱的哪家世家娘子。
这当然是她们之间取笑的话，但是现在却在碧霞身上应验了。
算起来，云袖见碧霞的次数算是最多的，但是几乎每次见到碧霞都要惊讶一下，真真是人靠衣装，从前的碧霞称得上清秀可爱，现在打扮起来，也称得上是美人，今日刚好碧萝也在。
和碧霞站一块，主子奴婢一眼便能分得清楚。
碧萝倒是规矩，哪怕和碧霞相熟，也不能失了南熏殿的规矩，屈膝行礼“奴婢参见周贵人。”
“你我是姐妹，无需多礼。”如今的周念，已经逐渐摆脱了昔日的奴婢印象，说起话来也能淡淡定定的说一声‘无需多礼’。
“奴婢不敢。”碧萝胆子小，心思却是缜密，对于碧霞……不对，是周念跟公主之间的变化，她早就觉出了不对，此时自然不会瞎激动。
“别这么生分。”周念仔细的打量着南熏殿，她在南熏殿伺候多年，对于南熏殿的物什最为清楚，她感叹道，“虽然现在住着镜月宫，但是最熟悉的，到底是南熏殿。”
公主不在，碧萝和云袖不敢乱答话，以前碧霞还是碧霞的时候怎么胡闹都可以，但是现在的碧霞，是后宫的周贵人，圣上心尖上的人，隆宠不亚于当年的柔贵妃。
“这次来……除了拜见公主以外，我给诸位姐妹都带了礼物，规格都是你们能带的，瞧瞧，有喜欢的吗？”碧霞缓缓道出来意，她身后的宫女手里捧着的匣子应言打开，里面的珠宝首饰，虽然确实如她所言，都是宫女能够佩戴的规格，但是各个华丽珍美，可以看出来，碧霞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碧霞自己当过宫女，自然也知道宫女的苦。
主子心情好随便赏个什么，珍贵是珍贵，但是苦于奴婢身份，带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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