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本宫苛求。”姜容这话是跟长懿太后学的,“本宫既然代掌朝政,就不能如同以前那样随意了,你能理解吗?”
“这是自然。”姜姿带着勉强的笑。
拿着鸡毛当令箭!姜姿内心愤恨道,不就是代掌吗?嚣张什么?还真以为自己大郢女君了?
姜容不可置否,淡淡道“你去北夷究竟发生了何事,一点招呼都不打,悄无声息的就回来了。”
姜姿还未曾说话,姜容继续道“若不是了解妹妹为人,本宫还以为是你伙同了北夷,要造反呢。”
“……”事情跟姜姿想的完全不一样的方向发展了,“怎会?”
为了避免姜容在抢话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姜姿紧接着把该说的都说了“这并非是我的意愿,若非万般无奈之下,我也不愿意出此下策。”
“此番去北夷实在惊险,北夷那便派人来跟着我还不算,更有人千里追踪。”
“来人不知是何种目的,我惊恐之下才决定快马加鞭赶回来,我也想过通知您,只是,若是通知您,途中信封必是经过许多人的手,只怕会适得其反,而我若真的寄出这封信……怕是回不来了。”
“你为何如此草率仅凭自己的判断就下此决定?”姜容问道。
“因为……北夷政局复杂,冯太后与北夷新王是合作关系并非亲缘关系,跟在我身边的北夷人是北夷王给的人,而……那千里追踪的人,不出意外的话,是冯太后的人。”姜姿解释道,“北夷王用了明着的手段,再来暗着的手段未免有些画蛇添足了,所有八成的可能性是冯太后的人。”
“我也是害怕出什么意外,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办的大多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我不得不防。”
“以我的才智,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当然明泽公主若是有更好的法子……也是我无能。”
解释完美,逻辑完全行得通,姜容挑不出错来,得亏是在这问的,若是在宫外当着百姓的面,冲去问罪的姜容可真是丢进了颜面。
北夷这么多年一直心怀不轨,尤其是新任的北夷王,据说是谋反上位,年轻血气胜,频频冒犯大郢边境,这次派姜姿出使,为的就是说服北夷王不在冒犯大郢边境。
大郢经历了这么多场灾难已经是伤痕累累,绝不能在雪上加霜。
其实,姜姿年纪小,心眼多,并非出使北夷的最佳人选,但是,正是因为姜姿年纪小,虞后才打算借此机会试试她的能力,若是活着回来,日后便要好好防备起来,若是……被扣压在北夷,虞后也不心疼,反而这么多年的对姜姿与姜容一视同仁让全国上下都认为虞后视姜姿为亲女,姜姿若是不慎死亡,既给了虞后日后攻打北夷的借口,全国上下也会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有何不好?
虽然眼下大郢国力不足,但是日后只会更强。
就是因为如此,北夷那匹狼瞅准了机会频频冒犯大郢疆域,惹得虞后数次大怒却无济于事。
虞后个人的意思……姜容猜测,大概是更偏向后者,姜姿死在北夷是最好的,用自己的死,换来日后大郢灭掉北夷的机会,也算是死得其所。
“如此,那本宫便安心了。”姜容浅浅一笑。
“明泽公主……不生气?”姜姿不理解了。
虽然她解释的确实完美,但是也难以掩盖她瞒着姜容,带着使团王军一声不吭的就到了郢都的事情。
姜容若是介意,不管自己解释什么,落到姜容耳朵里,都该是强词夺理的解释,应该更为恼怒才是。
除非,姜容没有丝毫的介意。
不可能啊,旁的事情或许还可以,但是姜容很看中自己的东西,绝不允许别人去觊觎她的东西……比如,权力。
“为什么要生气?你平安归来,使团又什么损伤,做出正确的判断冷静,睿智,该是重重有赏。”姜容笑着道。
“我……瞒了您。”姜姿咬牙道。
看着姜姿不甘心的模样,姜容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原因你都说明了,说起来也是情有可原,虽然你避免了与北夷冯太后的人马正面交锋,却也瞒住了本宫……确实是本宫考虑不妥,功过相抵,无功无过。”
随后,姜容的话让姜姿气的头晕“还好今日只有你与本宫二人,若是有旁人在场,只会觉得你功大于过……但是,本宫这般处理,你可有怨言?”
???
怎么可能没有怨言,还幸好今日只有你我二人?
呸,原来在这等着她呢,怪不得没有叫来旁人和大臣,就是为了压下这件事情无声无息的了了。
千言万语的埋怨,最终化作一句“明泽公主明察秋毫,我……没有一丝怨言。”
其中的‘一丝’咬的尤为重,不甘心的怨气,姜容感受颇深。
“那便好。”姜容笑着答道。
姜容与姜姿的姐妹情,既然不是出自自己身上,姜容就没必要对姜姿步步忍让,与其日后翻脸,倒不如一次翻个干净。
此刻的的姜姿,年纪不大,沉不住气,脸上的情绪瞒不住人,虽然心思多也缜密,到底不如日后姜容听到的传闻中的姜姿那般厉害。
“本宫午后还有课程,本寻思为你庆功,推了的,眼下想是不必了。”姜容起身,唇角勾着笑道,“你看看有你喜欢熟悉的菜式吗,若是喜欢留下来用完再走便好,本宫乏了,午睡完便要去上课了。”
“劳烦牵挂,不用如此麻烦。”姜姿说的话很是客套,姜容的态度她若在看不出来不对她便是傻子了,明显不想在跟自己去维持表面的姐妹情,才会做此反应,一时之间,姜姿也是赌气,她才不稀罕姜容如何呢。
“说起上课……”姜容临走前又想起一事,“你的课程大概也是耽误了不少,本宫比你大不了多少也不好替你来安排这种事情,等母后回来听从母后的安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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