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贵妃借着一曲鸿凰舞,鸿凰高飞,一直到季皇后,可算得上是一段传奇。
当时前朝的皇族是月姓,季贵妃身逝后只有她的女儿月灵公主得了她的真传,并随之教给了自己的女儿,一代一代传了下来,经历了前朝的动乱,大郢也并非没有人不想复刻季贵妃的鸿凰舞,寻到了季贵妃的后裔,鸿凰舞已经遗失了大半。
后人为鸿凰舞存下来的那一部分的基础上,又添上了许多基础动作,降低了许多的难度,成为一支简单的舞蹈。
随之丧失的鸿凰舞当初惊为天人的美感。
此‘鸿凰’非彼‘鸿凰’。
现在大郢的‘鸿凰舞’各家娘子皆会舞。
但是失去了鸿凰舞的难度和精髓,鸿凰舞只能算得上是一曲普通舞蹈。
由于鸿凰舞的特殊性,季贵妃后人那里寻来的动作都是顶尖的难度,那几个固定的动作,舞的好,美轮美奂,舞不好,贻笑大方。
所以,很少有人公开跳鸿凰舞。
万金玉笑的有些僵硬,鸿凰舞她倒是会跳,颇具难度的那几个难度也能勉强过关。
只是,有位比她跳的更好。
不巧,正是万金玉的哥哥包养的红楼头牌。
名唤鸿娘。
鸿凰舞是郢都一绝,她的鸿凰舞比现在大郢诸位娘子习跳的大不相同。
各位娘子只是为了玩乐而习,那鸿娘不同,这是她吃饭的营生,她仔细的-重新编舞,比寻常的鸿凰舞难度高了许多,但是也美了许多。
或许比不上当年的季贵妃,但是比万金玉所跳,是强的没影子。
鸿娘是她哥哥保养在外面的妾室,她看不起鸿娘一向是没什么来往的,第一次,她觉得鸿娘如此顺眼,只是自己平日怎么也没想着跟鸿娘好好学学?
姜容很贴心的道“万娘子可会跳?”
不会!万金玉当然想这么说,但是那些身份尊贵的娘子说自己不会,任谁都不信,只会打趣两句,最近越发懒了等等,但是像她这样的小官之女若是再不会舞,只会让人觉得她家教不行。
丢她父亲国子监祭酒的脸!
万金玉深吸一口气,她声音有些颤“臣女会一点。”
那声音颤的太明显了,一听就是紧张万分。
姜容也不给万金玉施加压力,只道“随便一舞便可,你既与本宫有缘,舞的好不好都有赏,不必紧张。”
话是这么说,万金玉握紧手心,她忍不住看向柳妃的位子。
上次她利用柳绮霜,不说别人,她自己都觉得太巧了,是不是柳妃……故意让自己难堪?
柳妃并没有在场,她病重不好见人,所以她的位置空了。
薛氏看到了万金玉的眼光,或许旁人没注意这个,但她看的明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万金玉活的真糊涂,只知道自己的柳妃,却不知道柳妃到底是个什么人,一天到晚只知道担惊受怕。
该来的总会来,何必呢?
云兰带着万金玉下去更衣。
就在此时,再一侧作画的魏氏兄妹也作好了画。
所有人都对他俩做的画好奇极了,那签子故意没有写题目,魏氏兄妹又故弄玄虚,卓嵩方才处于好奇想凑过去看看都被魏清嫣赶了回来。
“时间匆忙,公主看看可能过眼?”魏清嫣说的谦虚。
白纸,黑墨,绘出一幅锦绣山河。
往年不是没有人为姜容的生日宴作画。
大多都是凤凰于飞,牡丹盛放的场景。
这幅锦绣山河或许没有往年那些人精心准备的画来的精美,确实真真送到了姜容的心坎上。
要知道,姜容的身份除了是明泽公主,更重要的是大郢未来的储君,虽然并未立为太女。
画是其次,心思精巧。
“你们都笑我偷懒拉着我哥哥来才肯作画。”魏清嫣笑着道,“我哪里需要他来替我,就是想不出做什么画,拉着他来商量商量。”
姜容浅笑“甚好。”
“公主可别听清嫣胡说。”魏清舒无奈道,“他就是偷懒。”
魏清嫣命人仔细将画收起来,这个当作姜容的生日贺礼
“光顾着作画,我都没注意到哪了。”魏清嫣环顾了一下,“不会完事了吧?”
“没呢,重头戏马上就来了。”明玉笑着道。
沈三娘原本是坐在那的,陈氏在她身畔,察觉到她想要起来的意图,陈氏扯了沈三娘一下一角,沈三娘瞄了一眼陈氏,陈氏就放开了。
现在沈三娘是个宝贝疙瘩,不能得罪。
沈三娘盈盈起身,道“万家的娘子准备好了鸿凰舞一会就要跳呢。”
魏清嫣对沈三娘有点印象,她对她话里的内容有些惊讶“鸿凰舞?那可是比我这个难多了。”
毕竟,想都不用想,逝者有季贵妃,生者有那位名满京城的红楼女子鸿娘,怎么比?
“正是,鸿凰舞是公主亲自出的题,鸿凰高飞,如同公主般。”这才是沈三娘想说的话。
她现在一心想抱紧姜容的大腿。
她算是看透了,明泽公主深不可测,只能与之交好不能为敌。
只是她数次示好姜容都视若无睹,病急乱投医,当众的示好总不能拒绝了吧?她的本意就是想借着这话来奉承姜容。
只是……
姜容倒是听出她的意思了,表情一时也有些微妙。
沈三娘真的是……蠢呐。
且不说她这么当众说话会引来多少人的猜忌,但是她这话的意思。
便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沈三娘还真不适合拍马屁,清高点好,至少能少做许多蠢事。
鸿凰高飞,说的是季贵妃一舞倾城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意思。
而姜容,身份贵重是大郢的嫡公主还需要像季贵妃那样鸿凰高飞?
除非,是在影射姜容一生唯一的黑点,姜容的母妃是戚妃,而非虞后亲生的事。
单凭这话,姜容若是有心,便是已经为敌了。
陈氏脸沉了下去,又不好让人看出来,唇边挂着虚假的微笑,这个沈三娘怎么回事?平日在府里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非得在关键时候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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