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在享受着美人恩的时候,却被人打扰了。
他的贴身小厮通禀“明泽公主前来拜访。”
谢谦略略皱眉“她怎么来了?”
对于这位明泽公主,谢谦与他素不相识,唯一的交集……
张氏女很是有眼力见,赶紧起身整理裙摆“妾身伺候世子更衣。”
谢谦再不悦,也知道轻重,哪里来的时间更衣,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起身前去。
姜容等了有一会子了,熙城长公主一对儿女,丹宁郡主她已经见过了,与珑誉还真有几分相似,这传说中的镇国公世子,自然也要见上一见。
当姜容垂眸喝茶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一男子,面冠如玉,眸若星辰,唇色很浅,甚至有些发白,白衣金边的长袖衣,点缀着云纹平添几分飘逸,披着厚厚的大氅,镶了一圈灰鼠毛,腰间系着一块黑白两色的玉石,颇有几分阴阳相间的意思,玄色的靴子绣着寻常的藤纹,姜容眼尖,一眼就看出,那靴子的面料用的便是西沣的火蚕锦,熙城长公主虽然身子不错,但是圣上敬重这位长姐,每年的火蚕锦都多少会匀给熙城长公主一些,估计是世子没错了。
姜容放下茶盏,浅浅一笑,她年纪小,笑起来没有柔妃那般的风韵,却也算不上可爱,只让人觉得她规矩好,笑起来都这般矜持稳重,声音清脆“世子府上的茶叶还算不错,可见虽然来的匆忙,下人却也没有敷衍。”
那男子却是行了个礼节,没回姜容的问题。
姜容无奈“不必多礼。”
“多谢公主。”那男子行礼的动作都很优雅,赏心悦目。
“想必世子也听说了,本宫过些日子会设宴,只是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这人选嘛……”姜容说的含蓄。
那男子一听姜容的话,无奈笑了笑,知晓她这是认错人了,如同前世一样,她依旧不认识自己“公主认错人了,世子是我大哥,我是次子谢端,字瑾瑜。”
认错了人,姜容不算尴尬,却也不自然就是了。
“多谢瑾瑜提醒。”姜容不认生,一上来就称谢端的字,“本宫原是来拜访世子的,瑾瑜来的突然所以认错了。”
在大郢,只有亲近的人才会互称字,姜容这样的身份称呼谢端的字,只能说是给足了谢端的面子。
毕竟,谢端的身份可不同于丹宁和谢谦。
一声瑾瑜,唤的谢端有些恍惚,仿佛隔世而来。
“是瑾瑜疏忽了,不知公主在此。”谢端作揖。
好一个谦谦郎君,都说谢谦人如其名,可姜容瞧着,谢端并不逊于谢谦。
姜容不是没见过,相反,温铭,苏疏,哪一个不是规矩有礼?结果呢,骨子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所以姜容天生对这类人没什么好感,但是谢端与他们不同的是,他骨子里带了几分疏离,姜容示好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他却没什么反应。
姜容又哪里知道,这声瑾瑜,隔了整整一世。
“这便奇怪了,你即是无意进入,怎的知晓本宫是公主?”姜容有些稀奇。
今日姜容穿的简单,毕竟是简单出宫一趟,姜容没必要太张扬。
谢端垂眸答道“公主火蚕锦所做的鞋面价值连城,瑾瑜不才,正好识得。”
姜容有些想笑,她观察谢端的时候谢端也在观察自己。
谢端回完,准备离去,谢谦刚好在此事进来,看到谢端,也不算冷漠,对着姜容道“这是我的弟弟瑾瑜,不爱说话,还请公主包涵。”
姜容可没瞧出这个谢瑾瑜有半分不喜说话的模样,一直都是姜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规矩的很。
看到谢谦的模样,姜容忍不住和谢端对比,这两兄弟模样有些相似,只是这性情嘛……
“无妨,世子于本宫不算外人,先前本宫也见过熙城姑姑了。”姜容道。
谢端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到自己碍事,默默退了出去,如前世一样,他永远也入不了她的眼。
谢谦这才看清这位明泽公主的真貌,容貌,气质,无一不是上品,他见过诸多美人,如明泽公主这般样貌的还真寻不出几个,更遑论那一身的气度了,略略动了点心思,入座,寒暄道“母亲是公主嫡亲的姑母,都是一家人,公主能来是镇国公府的福气。”
谢谦这一点又做的比丹宁强了许多,无利益相争没必要树敌。
姜容轻笑“最是难消美人恩,世子下次见客,还是要注意些。”
姜容说的含蓄,谢谦低头,衣领上沾了些红色的印记。
谢谦暗道不好,若是旁的人瞧见了也便罢了,这明泽公主过些日子可是要奉太后之命举办宴会的。
谢谦解释道“失礼了,方才在用些水果,沾了上去,公主可莫要胡说,哪里来的美人恩?”
谢谦不承认,姜容也懒得逼问,那么浓的脂粉味,根本遮掩不住,这便是传说中文武双全的镇国公世子,也不过如此。
“是本宫看错了。”姜容顺着谢谦的话说下去,“本宫今日来此是想问问世子更中意哪几家的娘子,本宫也好着人安排。”
这事本应该是柔妃柳妃的活,柳妃心思太重,非要探出姜容的深浅,姜容也就只能收下。
谢谦答道“公主看着安排就是,身份够的都可以。”
谢谦答得滴水不露。
他倒是不挑,姜容莞尔“那好。”
明泽生的好,谢谦有些可惜,身份太特殊了。
姜容混不在意,谢谦口风紧,比丹宁还聪明,在这待下去,还不如去找丹宁呢。
丹宁性子却是不如谢谦好,但是这种人往往最是简单。
姜容起身,双手交叉放于腹前,规矩无可挑剔“就不在打扰世子了。”
姜容已经觉得这一趟来的足够值了,再多留,怕是熙城长公主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姜容前脚出了镇国公府,后脚上了马车就吩咐云兰“仔细查查镇国公世子的那位红颜知己,没准呢,有大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