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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移花易红妆难

    皇宫之中一个华服男子慢慢走过,路过的宫人都纷纷停于两边见礼。等人过去后,一个小宫女悄悄地问身边年长的宫女“好姐姐,那是谁,长得这样好看。”那年长的宫女笑了笑“那便是雪王爷,你才进宫不久,王爷又早在宫外开府你自然没见过,但不可能没听说过吧。”那小宫女连连点头。

    这秦夏国的人还真没几个没听过雪王爷的,这“雪”字在秦夏国是无比尊贵的。因为秦夏国自立国以来就没有下过一场雪,直至雪王爷易子岚降生之日。秦夏国下了整整一日的白雪,举国欢庆。雪王爷周岁之日,秦夏国收复周边众多小国。打破南,伏金,大周三足鼎立的局势,成为第四大强国,成割据之势。皇帝龙心大悦,即封易子岚为雪王爷,成为最小得封的皇子。生母连妃为皇贵妃,一下子几乎与皇后比肩。小宫女又探头看了看前头,那易子岚早就走的没影了。那年长的宫女拍了一下她的头“别看了,过些时日雪王爷就要娶正妃了,估计这段时日会常常进宫,有你看的时候。”小宫女点点头,一边跟上她的脚步,一边又问“姐姐,雪王爷娶的是哪家贵女啊?”

    “这说来也离奇,前段时间雪王爷去南边地带游历,谁知那里到底是远离京都的蛮夷之地,竟是遇上了盗匪。雪王爷被一女子所救,谁知后来竟然发现那是镇国公流落在外的嫡女,这才有了这婚事。唉,可是这雪王爷府里早有好多贵女侧妃,也不知道这蛮夷之地长大的王妃的日子能否好过”

    “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那边院子的那位将夫人种在院里的芙蓉花全给拔了,还去后院古树下挖东西了。”

    “好啊,胆子可真大,看我不去扒了她的皮。”暮缳嫣一听立即带上几个丫环往暮扇兮那里去了。

    暮扇兮看着那箱子里幼年时的东西,大多都是娘亲手做的。几个缝制精巧的沙包,几个香囊,还有两枚玉佩。大多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只有两枚玉佩还好好的。一枚是娘常年带在身上的,还有一枚就是娘说替他人保管。但后来事发突然,娘也从来没告诉过自己这玉佩到底替何人保管。自己还没把这箱子挖出来就被赶出了府,直到今日,幸好东西都还在。暮扇兮还在思索往事,外头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暮扇兮,你这胆大妄为的贱人。这古树乃是我们镇国公府的根基,你竟敢在树下动土。”暮缳嫣怒不可遏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扇兮收好自己的箱子,走出去“大姐姐慎言,我和大姐姐是一母同胞,如果我是贱人,那么大姐姐把自己和母亲放在何地呢?”

    “呸,谁和你这种下贱妓子的女儿是一母同胞。真叫人恶心。”暮缳嫣脸上露出厌恶,仿佛沾上了什么要不得的脏东西。

    暮扇兮笑了“大姐姐,皇上下旨,许给三皇子的是镇国公府嫡出的二小姐,是我,那大姐姐这是说母亲下贱呢还是打皇上的脸呢?”

    “你”暮缳嫣被堵了一句,咬咬牙也没胆子说皇上错了“你别说别的,父亲早就说过,要好好待这棵古树,它便象征着我们镇国公府,便是你怎么敢动它的根基。”

    “当年意外流落出府,有些东西情急之下带不走,所以只能找地方埋了。如今回来了当然得挖出来。长姐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暮缳嫣疑虑道“是什么?”

    “长姐过来,我悄悄告诉你。”暮扇兮冲暮缳嫣招招手。

    暮缳嫣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将耳朵凑了过去。就听见暮扇兮悠悠地说了一句“是要你和你娘偿命的证据。”暮缳嫣吓得倒退了几步,还好她的丫环扶了她,不然怕是要直接从台阶上摔下去。暮缳嫣指着她,又惊又怒,但到底心里发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不再说什么古树不古树的了,一甩袖子走了。

    暮扇兮看着她走远,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地上才拔下来的芙蓉花,轻轻的踩了过去。

    “娘,她知道,她都知道。她就是回来报复我们的。”暮缳嫣匆匆冲进柳氏的房间,惊惧地说了刚刚的事情。

    虞氏听完来龙去脉,冷笑一声“嫣儿,她在吓唬你呢,且别说当年的事情处理的有多干净。若是她要是真有铁证,早交到皇上面前,还在这里特地同你说吗?”顿了顿又道“不过她确实是想来报复咱们呢,哼,以为马上嫁到王府就翻身了?能不能顺利嫁还要两说呢?”

    “娘,你要做什么?”暮缳嫣有点害怕的看了她一眼。虞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嫣儿啊,娘早和你说过,后宅就是女人的战场。你不能在这里只长脾气,不长胆子,更不能不长脑子。看着娘做,好好学着。”

    后面的日子几乎整个相府都是在忙碌着筹备嫁妆的事情,原因无他,这所有女子的嫁妆本就是自小一点点积攒起来,再加上自己母亲给予的嫁妆。但是这二小姐是才回来,又没有生母,也没有积攒。镇国公府乃是世袭,到了如今虽然还是高门贵族,可内里到底没有前几代富裕了。而虞氏是断然不会给暮扇兮自己的嫁妆,所以这一时半会要准备出体面的嫁妆并不容易。

    那虞氏看着底下坐着的几个姨娘,目光放到了温姨娘哪里,又看看坐在她旁边的暮蘅玟。笑了一笑“这两日事多,也没叫你们过来请安,玟儿倒是又好看了几分。”

    温姨娘是老太太亲自挑选进来的良妾,是进府时间最长的姨娘,和虞氏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虞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两人这么多年下来,龃龉也不少,一看虞氏现在笑面虎的样,立刻警惕了起来。

    温姨娘陪笑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出尘之姿。”

    “就你嘴甜。其实今日是有事与你们说。这扇兮不过三月就要出嫁,现在这嫁妆的事还未着落。因而想着先将玟儿的嫁妆挪一半来用,待扇兮出嫁后自然是会给补回来的。而后还需要各位也添添妆。“这话一出,温姨娘还没答话,旁边的金姨娘就先开口了“咱们府上何时这么穷了?连一个小姐的嫁妆都出不起了?我可是头一遭听见这正经小姐的嫁妆还要各个姨娘添妆的。”金姨娘是地方上的小官送给暮徽膺的,没什么积蓄,好在颇有些宠爱,只是积攒的体己都是给自己儿子留着的,现在一听要拿出来一些肯定是不愿意的。

    虞氏抿了抿嘴,眼里露出几分鄙夷“这公中给各个小姐的嫁妆都有定数,但扇兮常年在外,哪里来的嫁妆积蓄,何况扇兮嫁得是皇家,那点嫁妆不怕被人耻笑我们相府?”

    温姨娘接着开口“夫人说的有礼,可是三小姐也已经是定了亲的,这半年后也要出嫁。如今挪了嫁妆,怕到时也会慌乱。何况三小姐是庶出,这二小姐是嫡出,这咱们的嫁妆怕也是委屈了二小姐了。”

    虞氏听见嫡出二字,脸色刷的冷了下来“你这说的什么话,虽说嫡庶有别,但是咱们家,都是一视同仁,哪里来的委屈?怕不是你自己觉得委屈吧?这事老爷也已经同意了,你要是觉得委屈,不如自己去回了老爷。”

    温姨娘一听这话,心知这事怕是没什么办法了,只得忍住了话头。那暮蘅玟虽然想说点什么,可她在虞氏身边养过几年,领教过她的厉害,不敢轻易惹怒了她,只得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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