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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只一次

    “呃……”云辞咬着唇,半跪在地上,蓝拂衣站在他面前,身上有些伤痕,但却轻的多,他却几乎已经站不起来,头晕目眩,面前的蓝拂衣也变得天旋地转,他用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拿出银针,毫不犹豫刺进自己的穴道,忽然吐出一口血。

    第五根了……他再一次在蓝拂衣逼近的时候瞬间离开,拦住那些蝴蝶,可却体力不支,蓝拂衣指挥着蝴蝶,也不想着出去救人或杀人了,只想着必须尽快的抓住云辞,他不能再这么伤害自己了。

    蝴蝶变得更加暴虐,仿佛韧性极大的绳子,云辞稍不注意,蝴蝶就生生将云辞钉在了墙上一般,他刚要挣扎,蓝拂衣便到了近前,这次他没力气再用银针逼出自己吸收星戒的内力了。

    蓝拂衣看着他,说道“我可以撤了这些蝴蝶,你别再乱来,乖乖听话养伤,好不好?”

    “养伤?”云辞失笑“我现在的伤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我有养伤的必要吗?”

    “我说有就有。”蓝拂衣握着他的手腕,探了一丝内力进去,随即皱着眉,忽然撤离他的身边。

    蝴蝶满天飞散,云辞从墙上滑落,他狼狈的后退半步,星戒最后一点儿力量被他强行逼出,强大的内力扑向蓝拂衣,蓝拂衣抬手挡着,也后退了几步,吐了一口血。

    赵子路一直在全程看着,这会儿忽然叫道“来人,抓住他!抓住他!”

    云辞一愣,却已经无力抬手,蓝拂衣的蝴蝶瞬间飞了出去,将冲进来的御林军全部打了出去,他站起身,周身威压极重,一掌打向赵子路。

    赵子路武功并不算高,蓝拂衣一掌下去他便吐起了血,半天无法爬起,死死的盯着云辞,好像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一样。

    可是蓝拂衣还没有死。

    蓝拂衣太强了,云辞若是第一次用星戒的力量,还有望与他一搏,可此时他的身体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根本就没机会与他一搏,看来,还是无法未父亲报仇了,或者……他也会重复他爹的命运,被蓝拂衣折磨至死。

    但是……杀局开始,他死也不会停,蓝家呀,皇室啊,天下啊……都会这么无休止的乱下去,因为云曦月,和云辞。

    蓝拂衣若是这么活着,一直一直的活着,会不会也很累,他微微勾着唇,苍白的笑了一下。

    也好,也好……

    蓝拂衣用蝴蝶将他托起,蝴蝶化为绳子将他困在浮云宫的柱子上,柱子上凹凸不平的浮雕隔着衣物硌进了骨肉,他微微皱了下眉,却平静的看着蓝拂衣。

    御林军议论纷纷再一次闯了进来,人人都知道他就是那个要毁了京城的魔头,这次御林军不可能抓走云辞蓝拂衣也懒得管了,任由他们围观,握着云辞的手腕,强行取走了他的内力。

    他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可便是这样,取走内力的疼痛也不是容易忍受的,他死死咬着唇,把痛呼咽下,额头上一层一层冒着冷汗,指尖用力蜷着,已经变得清白透亮。

    蓝拂衣取走了他的内力,他浑身瘫软,无力的垂下眸子,还没缓的过来,头疼便悄然涌入,没有了内力的抵抗,他疼的瞬间叫了出来,手指立刻绷紧,剧烈的要挣开那些蝴蝶化作的绳子,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死了就解脱了……

    他想试图断了心脉,但被取了内力,竟连握紧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又忽然想起星辰,蓝拂衣淡淡的说了一句“辰儿还没来,你甘心死在我手上?”

    “你……把我的……声音……毁了……啊……”云辞不愿叫出声,强忍着头疼,断断续续的说着,可即便如此,说到最后,依旧控制不住痛呼出声。

    蓝拂衣手上拿着几个两寸长有小指粗细的东西,忽然低声问道“你动了星戒里的内力?”

    云辞点头,此时已经无力说话,蓝拂衣问什么,他都只能照实回答。

    蓝拂衣道“星戒的内力不是能轻易动用的,辞儿,你怎么会这么不顾后果?”

    “你……啊!”

    云辞话未说完,一枚钉子一样的东西瞬间钉入他左手手腕,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呼吸的每一口都如同致命的刀子,手指剧烈的颤了起来,周围的御林军都吓得不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开始猛然闯入的痛劲儿缓了过去,从那枚钉子开始,整个手臂的像是被生生剜骨,他撑不住慢慢丧失意识,只那瞬间,又是一枚钉子嵌入右手手腕,他立刻被痛的清醒过来,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纤瘦的手腕上各有一个小指粗细的钉子,蓝拂衣还是解释道“削骨钉,能暂时阻止星戒对你身体的侵蚀,你现在没了内力,恐怕忍受不了几个,听话,现在试着以往运转内力的方法,感受一下星戒在你体内的存在。”

    云辞疼的已经听不见他的话,蓝拂衣刚要再解释,却似乎忽然看见了什么,两枚削骨钉飞了出去,狠狠的钉在他的脚踝。

    云辞的身子猛的抖了一下,吐出了一口血,轻颤的手指昭示着他已经真的撑不住了,头疼也已经像是要撕开了他,他意识模糊,听见蓝拂衣在试图告诉他些什么,却总听不清那是什么……

    在手肘和肩胛也被钉了削骨钉之后,从御林军中冲出来一个白衣女子,她刚一出现,云辞的眸子便亮了一下,用尽一切力气说道“求求你……杀了我……”

    星辰目光所及,全是一片血红,云辞的手上血顺着柱子滴落,大殿里赵子路吐的血渐渐凝固,蓝拂衣身上也带了血迹,只是云辞太惨,发丝已经凌乱,华贵的衣衫被削骨钉打穿了几个洞,他的头垂着,已经再也无力抬起了。

    星辰愣了起来,蓝拂衣说道“他动了星戒的力量,不这样,他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这样呢?”星辰问道。

    蓝拂衣道“他还能死……”

    星辰的脑子里像是轰的一声炸了,云辞的身子在不住的抖着,疼极了反倒是开始冷了起来,他轻声喃喃“小道长……杀了我……”

    “好疼……杀了我吧……”

    “求你了……我好疼……”

    星辰问道“真的……没办法了?”

    蓝拂衣沉重的点点头。

    星辰拿出剑,云辞看着,微微扬起嘴角,心道快些吧,疼的要死了……

    星辰的剑刚要刺下,忽然被一股气劲儿撞偏,白色的蝴蝶蜂拥而至,蓝拂衣的紫蝶瞬间消失,云曦月踩着白蝶,飞快的到了云辞身边,伸手接着落下的云辞,将他抱在了怀里。

    而在那一瞬,他转头一掌打向蓝拂衣,目光冰冷至极,仿佛从不认识这些人。

    星辰愣了一瞬,蓝拂衣生受了一掌,吐了口血,却没想还手,只愣愣的看着,半天后叫道“曦月……”

    “云曦月?”星辰也惊讶的问了一句。

    云曦月顾不得理他们,蹲下身子将内力传给云辞,白色的蝴蝶纷纷扑向他体内,转瞬又消失,过了许久,云曦月拿出一个瓷瓶,喂云辞喝了药,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云辞身上的削骨钉短时间内不能除去,但他渐渐的竟然不疼了,他本想昏迷,但眼前的人让他竟莫名有些不舍得昏迷,他的手不自觉的扯着那人的袖子,低声叫道“云……曦月?”

    云曦月失笑,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该叫爹的……”

    “我……”他的指上全是血迹,这会儿云曦月洁白的袖子上全是红色的印子,看上去脏乱不堪,云辞下意识的抽回手,似乎有些害怕的缩了一下。

    云曦月不顾他手上血污,轻轻握着他的手,笑道“没事了辞儿,不疼了,爹来接你了……”

    云辞抬眸,看着眼前谪仙一般光华照人的男子,他的爹爹,果然是月色染衣倾城之色,可是,这么一尘不染的人,怎么看着儿子变成了这样一个面目可憎的人?

    云辞艰难的抬起手,试图推开云曦月,眸子里的不舍和埋怨交织,看的云曦月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一阵抽疼,他顾不得太多,紧紧抱着云辞,轻声说道“辞儿,对不起,你可以怨爹,但是,跟爹回去好不好……”

    “你怎么……不早些来接我?”云辞如水的眸子里仿佛忽然破开一个缺口,汹涌的情绪翻腾而出,他不想原谅眼前的人,一身光彩照人,映着他此时狼狈不堪,可是那种血脉相融的孺慕之情,翻滚在他血液里属于父亲的内力和爱,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避之不见。

    尤其是,他快要死了。

    云曦月小心的擦下他脸颊上的血污,拭去水汽氤氲的眸底的晶莹,然后把少年轻轻拥在怀中,说道“你原谅爹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少年的头贴着他的胸膛,他便觉得衣衫湿进了骨髓,那少年喃喃说道“就一次……我也就活这么一次……”

    “辞儿……”

    “你是……有意不来接我的吗?”

    云曦月摇头,“不是,爹是……”

    是刚刚醒来,不顾一切的赶到了这里,是十七年的梦,日日夜夜念着你,才能够重新活这一次……他不想在儿子面前说这些话,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年少任性的月染衣了。

    云辞却也懂了,轻轻点了点头,歪头乖顺的靠在他怀里,指尖小心的捏着他的衣袖。

    “爹……”云辞虚弱的叫了一声,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叫出口,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叫爹,叫完之后却忽然有些恐惧,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父亲抓住了一样,他有些慌乱无措的说道“对不起,我……我娘……摘星阁都……都被我毁了。”

    “没事辞儿,没事……”云曦月本没指望云辞能这么快的原谅他,可他这一声爹,让他心彻底软了下去,只顾得心疼的抱着他,他这大梦十多年,曾无数无数次的梦见这个孩子会乖巧的在他身边叫爹,他幻想过日后教孩子什么样的武功,教他写什么样的字,教他读什么样的书,去哪个漂亮的地方看名山大川,带着他走遍天下每一个充满景色的地方。

    可事实是,他让他的孩子,孤苦了十七年。

    “不怪你,你娘她是因为很爱你,辞儿,爹也很爱你……”云曦月抱着他,可是一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年几乎有些惊愕的望着他,他心中又酸又涩,轻轻拍了他两下。

    “辞儿,睡吧,爹带你回去,你无论做了什么,爹都很爱你,都不会不要你的。”云曦月试图哄他休息一会儿,柔声细语的说道。

    云辞皱着眉“我不要休息……”

    “好,那辞儿和爹一起走好不好?”云曦月没说让他听话,只是换了种说法。

    云辞点点头,云曦月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发丝,这才将他抱起来,对蓝拂衣说道“辞儿犯下大错,我和摘星阁倾尽全力,会解开禁术阻止这些乱象,八颗削骨钉,生不如死,辞儿也受到了比杀了他更重的罚,这件事到此结束,此后,再有因此事为难辞儿,摘星阁绝不姑息!”

    蓝拂衣这会儿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听云曦月说完,才呆呆的说道“曦月你……你没死?”

    云曦月不理他,继续道“今日起,摘星阁会将辞儿关在摘星阁,不会任由他出来扰乱各位,但是,也请各位,都不要再招惹我的辞儿。”

    “辞儿日后由我亲自照顾,永远不会托付与别人……”

    他这话是对着蓝拂衣说的,当初蓝拂衣为月染衣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可蓝拂衣即便被蓝家所逼,确实也杀了摘星阁全族,为了忠义两全,云曦月故意对蓝拂衣下蛊,让他进了天牢,实则却是在皇帝和蓝家两边保护他,就那时而言,蓝家绝不可能相信那样的蓝拂衣会心甘情愿的杀了云曦月回到蓝家。

    那时云曦月真正让蓝拂衣答应的只有一件事,便是保护云梦月,保护好他的辞儿。

    可是如今,云曦月亲眼看着他将削骨钉打向了云辞身上,说他丝毫不埋怨都是假的,即使蓝拂衣所做的也不过是为了减少云辞的痛苦,可看着云辞痛,他就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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