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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意料之外

    那些被摘星阁禁术控制的武林中人主要目的还是要搅乱朝堂,并非为了杀了蓝拂衣或者星辰,两人很快突出重围,可是那一袭华贵红衣的少年却已然不见了。

    星辰毫不犹豫的去追,却被蓝拂衣拦住,看了一眼纷纷离去的武林中人,盟主山庄很快只剩下锦无和潘连启,锦无还是一如既往的问星辰“丫头,你们家美人呢?”

    摘星阁的禁术神秘莫测,在不执行主人的命令时,这些人和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差别,锦无掌管锦书,锦书又掌管皇室的安危,她身上忽然窜起一阵鸡皮疙瘩,不顾一切的毁灭皇室,会伤害到多少无辜的人?

    或者说,如果这些受控制的人都会死,那么锦无也会在不顾一切的刺杀皇室中而死?那他作为锦书少主,放弃自己所爱,忠诚守护皇室就变成了一场可悲的笑话?

    怎么能这样呢?

    星辰不自觉的紧张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锦无摇头“没事啊,你怎么了丫头?”

    星辰看向蓝拂衣,蓝拂衣也微微摇了摇头,星辰愣了一下,刚刚他一直没想这么多,如今在反应过来,云辞,杀了除她以外的所有人……

    除了他杀不了蓝拂衣……

    她一时有些恍惚,踉跄了一下,连忙扯着锦无,说道“快去追阿辞,还没完,他还会……他还会继续……杀人……”

    星辰情绪激动,说的断断续续,云辞迈出这第一步,连摘星阁都不放过,他不可能停手,他就是做好了准备自杀式的毁了这一切,毁了曾毁掉他的一切,他绝不可能停手,只会更快的行动。

    锦无放下她的手,笑的时候和往常一样,浪荡不羁又带了些细腻,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往常永远也不会说出来的,偏偏他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追他干什么,我要回去杀了皇室所有人啊。”

    星辰一愣,颓然放开手,怔怔的问道“那赵子霖呢?你连赵子霖也要杀吗?”

    锦无笑了一下,拍了拍星辰的肩膀,“丫头,你怎么了,当然包括赵子霖了。”

    我没怎么,是你怎么了!是你!星辰想大声的对他吼,可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她的目光渐渐变得黯淡,自言自语一般问道“如果这样,为何偏偏不杀我?”

    “丫头?”锦无皱着眉,有些担心起来,星辰摇摇头,尽力扯出一个笑,说道“我要去找云辞,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行我……”

    锦无话未说完,星辰伸手抱了他,仰头笑着看着他,说道“你不是在雪山上答应过我一个条件吗?陪我去找云辞可以吗?”

    “那个条件是……”锦无皱了皱眉,那个条件他送给星辰,是要她有朝一日拿出来勒令锦无不许喜欢她的,怎么能用在这个时候?

    星辰放开手,可依旧站在他身边,说道“我就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找云辞,行不行?”

    摘星阁的禁术是个承诺,他对星辰也是承诺,星辰心里有些不自信,毕竟禁术是真的控制人的心智的,她不过是利用了禁术并未将人变成无欲无求的傀儡而已,可是一个玩笑般的条件,怎么抵得过一个信仰?

    锦无却忽然点点头,和身边隐卫交代了几句,随即对星辰说道“好,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星辰心里的弦瞬间松了一下,她差点儿红了眼眶,看了蓝拂衣一眼,蓝拂衣明白她心中所想,立刻转身离开了盟主山庄。

    盟主山庄的盟主无心想其他事,甚至迫不及待的想和武林中的好友们商量商量,怎么能杀了皇宫里坐着的狗皇帝,如何能毁了这个假模假样的天下。

    从即刻起,已经有无数江湖中人开始以自己所能想到的各种方式,不顾任何伤亡,不怕任何阻拦,义无反顾的杀向皇宫,直到能杀了他们想杀的人,或者直到他们的死亡。

    京城必须由蓝拂衣亲自坐镇,而云辞只要开了头,他必定继续下去,这世上也许只有星辰能阻止他,蓝风沂也不行,或者说,蓝风沂根本就不会阻止他。

    她的阿辞,该是娇气又开朗的少年,不应该是个满心厌恶的刽子手,她的阿辞不能是这样,即使不爱她也不能这样。

    锦无这次没有带着隐卫,隐卫和他信仰一样,无论何时都要不顾一切的诛杀皇室,因此他们要立刻回去,和锦书众人商量,便暂时和他们的少主兵分两路。

    星辰了解云辞,或者说云辞既然对摘星阁下手,便是已经什么都不顾了,无论是被蓝拂衣的忽然出现所逼还是原本就是这么打算,他都没办法回头,而要继续以江湖为轴的走下去,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江湖老牌势力的至尊,明月海蓝家,蓝风沂的家。

    江湖这场变乱发生的悄无声息,结束的又离奇至极,所有被控制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被控制,自然也不可能与别人诉说这一场离奇遭遇,因此,蓝风沂定然还不知道,云辞去了明月海蓝家。

    甚得云辞心意,不费吹灰之力避开了蓝风沂。

    他和魏银住在明月海附近的一家客栈道,魏银如今愈发看不懂这小少年,也就愈发有些怕他,因为这少年也许前一秒还单纯善良,下一秒就有可能面不改色的随手拧掉一个人的脑袋,妖邪异常,让人不敢逼近。

    “少主,药人已经全部安排在蓝家附近,但蓝家机关极其厉害,若不毁了机关,再多的药人也不过是前仆后继的送死,还会暴露我们。”

    云辞挑眉,玩着桌子上的杯子,这会儿没什么杀意,把杯子一个个垒成了杯塔,不经心的说道“那就去送死呗。”

    魏银一惊,“少主,何必增加无谓的损失?”

    云辞的杯子塔忽然倒塌,魏银应声下跪,瓷质的杯子摔了一地的瓷片,云辞失笑“放心,我去破机关。”

    “少主?”魏银又惊又急,他的少主已经一晃神,离开了桌子十步之远,十日之内,武功突飞猛进到几乎不可思议的地步,这绝对是不正常的,魏银几乎确定,他的身体一定有些问题。

    云辞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懒懒的躺在床上,看了看手上星戒,这古朴的戒指光芒越来越弱,戒身变得粗糙,仿佛很快就要碎裂了一样,他啧啧嘴,“摘星阁的东西,中看不中用……”

    忽然间,他的头猛的疼了一下,他下意识的一缩,立刻挥手将门闩挂上,又解下所有床帘将自己封闭起来,随即双手抱头,蜷在床的一角,死死的咬着嘴唇。

    太疼了,不是第一次了,禁术反噬的后果,第一次领教时他只控制了一个人,疼的几天睡不着觉,生生失了一半内力才撑了过去,之后他不知悔改,控制了好几个人,内力全失,把自己锁起来撑了好几天,临死发现了星戒的秘密,第一次借了星戒的力量。

    之后他愈发放肆,被蓝风沂所困,控制几十人,为了不被蓝风沂发现异常暗中用了星戒大量的力量,在武林中控制数百武林中人,疼的一步路也走不动,又一次大肆动了星戒的力量,之后这星戒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败下去。

    他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此时不敢再那么随意的挥霍,如今星戒给他的内力不少,想必还能撑上片刻。

    他一言未发,唇上鲜血淋漓,他几次把手伸直,试图断了自己心脉,但到了最后一刻,又狠狠的握起了手,跌跌撞撞的从袖子里摸出一颗药,艰难的含在嘴里。

    他像是失了神智一样,慌乱到几乎有些贪婪的咽下了药,随即瘫在床上,连手也抬不起来,皱眉或咬牙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浑身上下剧痛,致使他唇角缓缓流起了血,却连一声呻吟都没有。

    这是刑讯用药中最恐怖的一种,他以往骗蓝风沂为他做出来的,这药让人浑身脱力无法反抗,内力无法凝热÷书,却让意识无比清醒,是为了对付那些高手,谨防他们自断心脉,用了这种药,这个人便是有再烈的性子,也会一动不能动的任人宰割。

    云辞默默的受着,洁白的额头冷汗一层一层铺满,发丝衣衫完全湿透,眼眸都变得血红,他闭上眼,完全睡不着,眼角落下一串血泪。

    他心里想着,完了,这到处是血的床可怎么解释,又一想,如今的他还需要向谁解释?因此他无比释然,享受着锥心蚀骨的疼痛,这次皮肤开始冒出细细的血珠,看上去极诡异。

    两个时辰后,好好的小少年变成了个血人,真正意义上的,浑身每一处都是血,血腥气蔓延在房间,他神智依旧清醒,心知这药效的时间要过了……

    片刻之后,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一丝丝从脑海中传来开始控制四肢,身上一点一点的恢复了知觉,能够清晰表达他所受到的痛苦,他的手指便已经颤抖着要去断了心脉……

    “阿辞!”床帘瞬间被人挑起,云辞亦是瞬间,改变了手的方向,翻身裹进被子里,将整个人包了起来,没敢开口,咬在了手腕上。

    血腥味太重,星辰心急的要扯开被子,却被里面的人死死压着,星辰管不了太多,刚想强行打开被子,里面的人便自己出来了。

    脸上依旧是苍白,汗渍和血迹混在一起,又经过随便的擦拭,看上去和墓地里最近枉死的鬼一样,不复绝顶风华少年模样,甚至,不复一个人的模样。

    星辰心里一窒,云辞这流光溢彩的红衣上看不出任何血迹,但房间里血腥味极重,他脸上不正常的血迹,云辞什么时候会把血弄到了脸上,而脸上的那点儿血,也不至于发出这么大的血腥味。

    “小道长?”云辞轻轻咳了两声,苦笑“我累了,想去沐浴,您请便。”

    “你手上的戒指呢?”星辰看着他的手指奇怪的问道。

    云故的中指上干干净净,原本带戒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星辰还想追问,云辞便已经避开她,淡淡的说道“不想带放起来了。”

    “站住!”他走过星辰身边时,血腥味浓到几乎让人喘不过来气,星辰心里一寒,不自觉的叫道。

    支走了个蓝风沂,来了一个叶星辰,云辞心里感叹自己的运气真是见了鬼的背,不过无论此时怎么想,星辰已经忽然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推开,瞬间后退几步,步伐极快,星辰愣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上全是细细血迹。

    星辰又抬头看他,怔怔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云辞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推开门,就看见了锦无在门外,以他如今的武功,原本不可能发现不了,可果然星辰的到来忽然就乱了他的心智,即使面上平静无比,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期待开心又夹杂着无法抹去的委屈和无奈。

    他回不了头了,任何人都无法让他回头了。

    因此他看锦无的目光无一丝不满,甚至还有些隐晦的高兴,他几乎是在瞬间,下意识的给锦无换了个不同于别人的任务,“永远在她身边,永远保护她……”

    他能控制所有的那些中了禁术的人,但事实上他只能对那些人下一次的任务,这些人接到任务的那一刻,并非是对他的信仰,而是对任务的信仰,强行改任务,遭到的反噬会比使用禁术更加严重,可他如今……什么都不怕了。

    星辰依旧站在门里,直到此时才忽然反应过来,大声叫道“阿辞!锦无,拦着他!”

    保护星辰的任务和拦着云辞并不冲突,何况星辰应该永远都不会发现如今的锦无只会保护着她。

    云辞满意的笑了一下,在锦无逼近他时瞬间离开客栈,星辰和锦无一起追了出去,他轻功已经登峰造极,星辰原本就是顶尖的轻功,在身后勉强能跟着他,尤其是他一身血腥味太重,锦书从前以血为生,他只要不除去这一身血腥,藏哪里都会被找出来。

    明月海之所以叫明月海,因为此地河流湖泊众多,他没跑多久便看见了一处湖泊,如今已经夕阳西下,湖泊泛着淡淡的金色,美不胜收,他未曾多想,毫不犹豫的跳进湖里,试图洗干净这一身的血腥味。

    星辰追到面前,也二话不说的跳下去,云辞就算有再高的武功,在水中并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而星辰在碧水村时间长,水性好,锦无更是在锦书刻意训练,水里和陆地上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因此跳水里,是一个他意料之外的昏招。

    或者说,也是个意料之外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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