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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6 身份捂不住了

    昨儿个后半夜,下起了雪。

    一早推门而出的时候,茫茫的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南宫凰却畏寒,缩在被褥间看着外头天地茫茫,愈发地不愿起身。昨日程泽熙派了人,说是今日去程府用膳,原先便约好了,自然是推拒不得的。

    即便如此,她也本着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原则,将自己裹成厚厚的蚕茧,由着外头小丫头们嘻嘻哈哈地玩着雪。

    门却被推开,哒哒的声音响起,不似人的脚步,绵软却厚实。

    果然,没多久,伴随着若有似无的霜雪寒气,珠帘后拱出硕大的脑袋,对着她便是“嗷”地一嗓子,惊天动地。

    ……

    南宫凰嘴角抽了抽,太阳穴跳了跳,心中已经盘算起了关于雪狼王肉的一百种烹饪方法……偏生,这大家伙连人言都听不懂,自然更加不懂这些未说出口的玩意儿。

    他见床榻之上的人反应都没有,又迈着稳重厚实的脚步走了几步,冲着床上的“蚕茧”又是“嗷呜”一嗓子,拉长了音,悠远又绵长,这嗓门还未落下,紧接着,又是绵软的一声,“喵”。

    硕大的脑袋上,抖抖索索探出一只相比之下格外娇小的玩意儿。

    嘚。

    这俩狼狈为奸的货。

    南宫凰的脸色,刷地一下黑了,冲着外头就喊,“一舟!”

    一舟还没进来,倒是有人幸灾乐祸地“咯咯”笑开,一听那声音,欠揍得很,显然就是几日不见的言希。

    言希大人靠着珠帘门框,抱着胳膊,笑得颇有几分花枝乱颤,像那活跃着的珠帘子般,她就站在那里,一点扰人清梦的自觉都没有,“我说,大小姐,这都啥时候了,还赖床呢?”

    南宫凰翻了个身,拒绝接话。

    偏生这人是个锲而不舍的,至少,在如何令人不愉快这件事上,格外地锲而不舍,她嘿嘿一笑,一指背对着外头的蚕茧,道,“大傻子,咬她!”

    “嗷呜!”

    咬自然是不敢咬的,来自于动物的本能。

    但那一声格外欢脱的叫声,也不知道是欢个啥,被人叫做大傻子还格外欢脱的样,也是没谁了……

    ……

    于是半盏茶后,一脸如丧考妣、睡眼惺忪的南宫凰坐在梳妆镜前一动不动,对于这个时候才知道蹭过来讨巧卖乖的雪狼王更是不待见,一巴掌拍过去,“死开点!”

    傻货。

    言希“哈哈”笑着,前俯后仰,一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正色说道,“南三找你,就在院子里,等好一会儿了。”

    带着浓重起床气的南宫凰懒洋洋瞥了眼,“找我作甚?”语气不太好的模样。

    “啪。”

    脑门上挨了很不客气地一巴掌,半点怜香惜玉都没有,言希拍完,嗤笑,“大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他们的阁主?”

    于是,言希大人看到他们表面上清冷贵气、实际上最是狡黠如狐的启月阁阁主很是傻不愣登地眨巴眨巴了眼,无限绵长地应了声,“啊……”

    甩手掌柜当久了,要说没忘……也差不离了。

    刚想一巴掌再拍下去,好好打醒这个憨货脑袋,却见对方突然偏头看来,带着笑意却依旧阴森森的眼,一愣神,就失了先机,便听对方扯着嘴角,像极了月圆之夜某种以血为生的生物,“我说,今日您怎地有空来我暖云阁?你家燕二少呢?”

    言希,“啊……”

    眨巴眨巴眼,无限绵长的叹气,然后转身就缓缓往外走,仿若还未睡醒般眯着眼。

    南宫凰嗤笑一声,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司琴想来是去准备早膳的,一时半刻也来不了,既然南三来了,想着便先见上一见,左右也是自己人,形象什么的……

    那是没有的。

    她刚起身,转了身准备出去,正好看到因为拒绝回答关于“言希和燕二少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于是装梦游状态的言希大人,堪堪拉开了门,就是猛地一震,再一次无限绵长地叹了句,“啊……”

    多年合作的默契,令不好的预感瞬间升起。

    南宫凰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探头一看,瞬间失声——院子里,两个此前已经打过照面的男人,正面面相觑,赫然就是前来找南宫凰的南三,和前来找言希的……燕兆修。

    ……

    一百零七颗珊瑚珠如今套在了言希手腕上,佛性男子燕兆修却下意识微微抬了手腕,拇指做了个捻拨的动作,才恍然发觉自己手中早已空无一物。

    然后才回神,看向扒拉着门框一脸梦幻的表情如出一辙的两个姑娘,再看看对面一脸平静的南三……

    彼时自己问过南宫凰,可曾听过一个名字,他叫南三?

    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语焉不详,没有承认,自然也没有否认,彼时自己也曾猜测启月阁背后的主子、那位荣登北齐通缉榜榜首的传说,会不会是那位看起来多少有些羸弱的千金小姐。

    只是,猜测是一回事,确认又是另一回事。

    站在言希身后的姑娘,墨发披肩,白衣胜雪,一黑一白的对比里,那张格外娇小的脸看起来多了几分苍白和脆弱。

    虽一直听说是个上蹿下跳嚣张热烈的主儿,但之前见她数次,次次都是轻裘缓带,手中多半捧着一个暖手小炉,的确是豪门贵胄里,娇养出来的姑娘。

    娇柔的花儿,风吹不着、雨淋不到,便是日头盛了几分也不行的模样。

    这样的人……提着刀浴血奋战的样子,该是怎样的?

    想象不出来。

    对方愣了没多久,似乎就回了神,半点遮掩也没有,站在言希身后,大大方方地对着自己挥了挥手,扬了一个标志性的笑容,没心没肺的样子,“早呀,燕二少用过早膳了么?”

    燕兆修抬头看了看日头,嘴角抽了抽,早?

    突然就觉得,娇柔的花儿什么的,这臆测也太假了。瞬间,满腹的感慨烟消云散……

    言希眼角一跳,转身一巴掌拍在南宫凰脑门上,“早什么早?这个时候也就你觉得早了,还不进去换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