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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昔日旧事(一更)

    那去了寻芳阁的小厮,从后门入,按照约定的暗敲响了后门,很快,门被打开,他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跟随,才进了门。

    凌烟的贴身婢女小瑕得了消息过来接了他从几乎常年都锁着的“废旧”楼梯上了三楼,凌烟已经在屋中等候,她正襟危坐,即使是对着一个小厮也是认真严谨,“不知主子派你来,可有要事?”

    “南宫小姐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小厮俯身作揖,才坐了问道。

    凌烟亲自斟了茶,挥了挥手,小瑕应声退下,她才说道,“事隔多年,但凡有个蛛丝马迹也早就没了,当时又草草结案,官府文书里也没个只言片语,实在难查。只晓得绝非意外……”

    不是意外,便是人为。

    只是南宫家战场杀伐,明里暗里的敌人对手多地不胜枚举,有朝堂之上的,有别国的政敌的,甚至……还有可能是皇帝。这样更是难查,她叹息,南宫之于她终究是救命恩人,这件事她不可能不尽心尽力。

    那小厮闻言,端着茶杯默默点头,沉吟片刻道,“主子吩咐了,让你密切关注一下盛京城中经常在南宫府、仙客居两处地方逗留的人,南宫小姐被人盯梢了。今日南宫小姐在仙客居,收到了不知名人士特意送到仙客居的东西,那是一副关于她母亲的画像。送画之人带着面具。其他一概不知。”

    一愣。端着茶杯的手缓缓地放下,蹙眉沉思,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三年前南宫夫人在回府的半道上从山坡滚落,被发现了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地的……尸体,金银财帛一应俱全,半点没有毁损丢失,劫财之说便不成立了,身上也无刀剑伤口,致命伤都是滚落山崖造成的,于是官府草草结案只说是意外。

    可是,那地势并非奇险无比,只是一个山坡而已,若说南宫夫人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下人婢女不会武功顾此失彼,但是其中并不乏会武之人,怎么会一个生还的都没有?

    当年案件处处透着蹊跷和诡异,她看得出来,官府自然也看得出来,时值先帝逝世新帝登基,咱们这位陛下最是凉薄,上任第一把火直接烧到了南宫家,官员们自然也对这案件草草结了了事,半点不愿沾染了。万一……其中有皇帝的影子呢?谁敢查?

    原以为,不过是一桩陈年旧案,谁曾想,南宫凰一回来,这件事竟隐隐再一次掀上水面的感觉……总觉得,这件事不是冲着南宫府来的,就是单纯冲着南宫夫人、南宫凰……

    “我知道了。”她叹了口气,“你去回禀主子,就说……我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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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凰抱着那木盒子回了南宫府,礼部的几个官员已经离开了,她直接去了老侯爷的屋子。

    彼时午膳方过,老侯爷正准备歇息,乍然看到南宫凰抱着只大盒子过来,脸上表情也是低落的很多,倒是不由地奇怪,“怎地回来了?”这孩子这几日躲礼部的人呢,几乎天天见不着人。

    忠叔正在为老侯爷宽衣解带,见了南宫凰进来,手上动作便停了,笑问道,“小姐用膳了么?今日厨房有小姐喜爱的鸽子汤,可要来一碗?”

    南宫凰摇了摇头,似乎极是困倦提不起劲的模样,就连那双眼睛都迷迷糊糊的模样,忠叔吓了一跳,这样没精神的大小姐可是从未见过,他关切问道,“大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就要去接那盒子,那盒子极大,小姐素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难道是一路抱着回来的?

    她今日出门好似连马车都没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呢……

    南宫凰却没有撒手,她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盒子搁在桌上,老侯爷挥了挥手,忠叔悄声退下,带上了门,并带走了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厮,小姐那般模样,不管盒子里的是什么,都一定不是谁都能听得。

    “祖父,我母亲长什么样子,您还记得么?”她问,不甚在意的模样,只是眼底雾气尽散,黑得多人心魄,这孩子……认真着呢。

    “哪里会不记得。”他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盒子上。

    檀香阵阵,并不浓郁,沁人心脾的淡雅,很是好闻。看那盒子却似乎有些年头了,锁扣还是极好的黑曜石打造,用这种盒子盛装的,必是好东西,或者说……贵重的东西。

    “里面是什么?”他问,看南宫凰的神情结合她方才的问题,他有了猜测,只是那猜测却令他有些担忧。这不是一个好的答案。

    纤纤素手却没有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毫不犹豫地伸手“吧嗒”一声就开了锁扣,露出里面的一副卷轴,对着老侯爷努努嘴,“看看,是也不是?”

    伸向卷轴的手是颤抖的,昔日那个女子倾国倾城,自称孤儿,举止间却是优雅贵气宛若融入骨血,他们早有猜测必是豪门大家出身,只是那么些年来,也不见她的家人寻来,便慢慢放下了这疑惑。

    谁曾想,三年前的一场意外,连同她府中胎儿……

    呵!意外?

    只是……这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再多计较也是埋在心中,旁人怕是早已忘了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子……这样挺好,若是一直记得……才是危险的。

    譬如,眼前的卷轴。

    他心下警惕心起,伸手拿过那卷轴,指尖都是颤抖的,因着用力微微泛着白,小心翼翼的摊开,女子容貌渐渐展露,他便在这过程里睁大了眼——这是……

    “祖父,看右下角。”南宫凰见他怔怔地看着那画卷出神,伸手指了指那个印章,问道,“上官,可有印象?”

    上官?

    不曾。

    他摇头,轻轻搁下了画卷,画中人的确就是自己那位儿媳妇,只是打扮却很是奇怪,很雍容、很华贵、皇后娘娘头上凤冠都不及她头上那金冠的贵重……

    那金冠造型也奇怪,非凤、非龙,珠光宝气里,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古老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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