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虎子床前。
“虎子,你醒了。”浮锦愧疚地看着虎子。
虎子看见浮锦,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呜呜呜……浮锦你个大坏蛋!你骗我,你说蜜蜂不会咬我的!”虎子哭的很是凄惨,鼻涕又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该作弄你,是我错了。对不起虎子,对不起,呜呜呜……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浮锦看见虎子这般模样也哭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哭着,虎子的阿爸被引进来了,连忙问道“这怎回事?好端端的来看病怎么哭成这样?”
浮锦转身看着虎子的爹,哭着说“对不起大虎阿爸!虎子这身伤是我弄的,我骗他去引诱蜜蜂,才闹成如今这般模样。对不起……对不起……大虎阿爸,我对不起虎子……呜呜呜……”
大虎看着浮锦好一会,虽是愤恨但又无可奈何。都告诫虎子几次了,不要去找浮锦和玉儿玩,不要找浮锦与玉儿玩,就是不听。如今倒好,被人骗去引诱蜂蜜去了还不肯说。若不是这两个小丫头来认错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终究化为一口叹息,这两孩子总归年幼无知,且命运弄人,何必计较。大虎走到床边,大喝一声“行了,臭小子哭什么哭,不就是被蜜蜂蛰了几口,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活该无人与你玩!”
他又看着浮锦与玉儿“你们两个,下次莫要再犯!不然我连你们一起罚!看在这次救治虎子的份上,我不再追究。但是,你们两个以后也别再来找虎子玩了,你们总归同我们平常人不同,不要再来了!”
“大虎阿爸!”玉儿喊了一声,“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但是,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让虎子不和我们玩!我们,我们只有他这一个朋友了!”
大虎看着玉儿,缓缓的说“玉儿啊,我知道你阿母同虎子的阿母情同姐妹,也知道你们其实对虎子很好。但是你已经是即将继承师婆之位,不能再同男子有瓜葛了。你可知道,这样不仅会害了你,更会害了虎子!”
玉儿面色通红,恼羞成怒地瞪着大虎,不再言语。浮锦见此,连忙劝解,她知道师姐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
浮锦连忙道“好了,师姐、大虎阿爸,你们莫要吵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虎子的感受?”
两人听到此话连忙转头望向虎子,等待着他的答复。
虎子此时早已停下哭泣,鼻涕一抽一抽的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甚是纠结。见到浮锦把话丢给了他,心中更是纠结。浮锦真是坏透了,以后再也不想跟她玩了。但是,玉儿还是很好的,听阿爸说昨天还是玉儿救他的。可阿爸,阿爸不让我和她们玩了。这叫我如何选才好……
虎子急的又哭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吵得我难受!我谁都不听,谁都不听!”
三人听到此话,异口同声道“虎子!”
“别吵了!你们真的很烦啊!我谁都不想看见!”虎子哭喊着说,“出去!都出去!”
三人见此,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屋外,浮锦递给了大虎一罐蜂蜜,看着大虎说“大虎阿爸,我们本是想着取些蜂蜜来给婆婆润肺,婆婆这几年身子越发不好了。但是,这毕竟是靠虎子以身相换,婆婆叫我们还给虎子,这本就属于虎子的。”
大虎推辞道“我知道婆婆为部落做了许多事,所以你们有孝心是好的。我便把这蜂蜜赠与婆婆,我便不收了。只是你们不该如此对待虎子,以后莫要再来了。”
“虎子阿爸,这蜂蜜一定是要给的,这可是虎子拿那一身包换的,您不要再推辞了。”玉儿开口道。
大虎见状,转念一想,也是,便收下了。俩人拜别了大虎就回树屋去了,身影渐渐走远。
“师姐,别生气了,大虎阿爸那样说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他只是有些情急。”浮锦安慰道,“这件事错都在我,你要怪就怪我吧!”
玉儿看了一眼浮锦,又转过头继续走着,不加理睬。
浮锦匆匆的又追了上去,焦急道“师姐!我以后再也不提此事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拿这个来戏弄你了,师姐!!!”
玉儿停下脚步,认真的盯着浮锦说“不要再提了,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你只是错在戏弄虎子上,我与虎子的事与你无关。同样,我也不气虎子与大虎阿爸。他们亦是受害人。”
“那师姐,你不气我、虎子和大虎阿爸。那你为什么生气?”浮锦一脸迷茫地问?
玉儿叹了口气,望着天空,面色痛苦的说“我气的,是这天道,这安排命运的天道!你可知,我从出生阿母便长眠了,虎子也是如此。虎子同我于同一天出生,他的阿母与我的阿母便是同一天长眠而去。”
浮锦面带思索地说“我自然知晓你,婆婆同我说过。但虎子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难怪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虎子的阿母。”
玉儿叹了口气,继续道“但是,在我满月的那日,婆婆便算出我有仙命,可继她之承。但却又对我阿爸说,如无大事,我可以像个平凡女子一般正常的嫁人生子,不用继承她的位置。所以,三岁前如同亲人一般,衣寝共食。我的阿爸同虎子阿爸也因我们二人的阿母,成为至交好友。他们时常一起进山打猎,下河抓鱼。”
玉儿顿了一顿,继续道“可你出生了,这便是婆婆说的大事。于是我又在三岁那年,来到树屋接受婆婆的传承。即便如此,虎子依旧待我同亲人一般,时常偷偷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同我出去玩。但是大虎阿爸知道了,他不予许虎子再来找我,可虎子还是来找我玩。可是,部落终究还是传出了闲言碎语,大家也不再同虎子玩了。而我,则被人鄙弃。”
浮锦听到这里,难过的低下头,低声道“对不起师姐,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我……”
玉儿摇了摇头,说“不怪你,婆婆同我说,这便是命。要怪只能怪这天道不公,让我失去阿母,让我同常人不同,被人鄙弃。我有的时候时常想,若我是个平常人该多好。寻常九岁的孩子,心智不像我们这般成熟。他们大多都像虎子一般,那么爱哭,那么天真可爱,无忧无虑。不用像我这般,身挑重担,被迫成长。”
浮锦看着玉儿,此时的她仿佛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酸楚。这种痛苦不同于阿母的长眠,也不同于她对虎子的愧疚。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是对天道震慑的颤栗。她被玉儿的话给感染到,她感受到玉儿身上的愤怨。
“师姐,你别说了。我明白,我懂了。我又何尝不同你一样,生来便说是天程祥瑞,可结果呢?断言活不过十四,有大劫将至。我也因此让阿母日日寡欢,郁郁而终。”浮锦落下了泪,“师姐,既然我们已经走上修道一路。不如我们强大起来,一起对抗天道可好?婆婆说过,‘天道者,能力强大者可改之。’”
玉儿看着浮锦,握住了她的手“好!阿锦,我们一起修炼,一起改这天道!”
“走,我们修炼去!”浮锦斗志昂扬的说。
“真是自不量力,小小蜉蝣还想撼大树?可笑卑微不自量!”一团黑影暗中自言自语着,“死老太婆怎么收的徒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是师傅教徒弟,一模一样。”
黑影渐渐散去,只留一地清风。
虎子家,屋外。
“大虎哥,自家娃子顽劣,还望见谅。”啸风锤了一下大虎的肩膀,“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女儿已经被训够惨了,你可别再为难她了。”
大牛冲了过来,对着大虎大喊道“大牛!!!你这个人,凶什么凶!我在隔壁三里地外都能听见你对我女儿吼了。”
大虎一脸无辜道“大牛,瞧你那样,护犊子护成什么样!不知道还以为你真是条牛。”
“你还说,你还说,你若不吼我女儿我会和你急吗?”大牛气急道。
“行了行了,这是我让大虎这么干的。”啸风看着眼前牛气冲天的大牛,笑着说。
大牛瞬间就炸了,“什么?你让大虎这么做的,你为什么么要让大虎这么做。这件事还有你家锦儿呢!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心疼,心疼能有什么用?心疼就能让他们长记性?况且你和我家那档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不凶些,传出去让旁人怎么想?”大虎哼哼着说。
“你,你,我,我,唉!”大牛顿了一下胸,“冤孽啊!冤孽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个人!”
“行了,别吵了。小的刚吵完,大的又开始了,像什么话。”啸风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和玉儿!”大牛憋了一句话,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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