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曾经富庶大荣国,田地荒芜无粮吃//
半天宋鹤晓才明白了。
楼氏商行不仅坑了所有的业主,还从楼氏商行为了那个新城区借贷了所有的银子,然后,捐款跑了。
也就是说,盛银泰现在是空的,一两银子也没有了。
也就是说,不仅盛银泰这些年自己赚的银子,连同所有储户的银子,都被坑了。
没了。
辛辛苦苦三四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更为可怕的是,那些向盛银泰低息或者免息借贷的商行,比如这三年里面陆续如雨后春笋勃发的商行,如今资金链断了,盛银泰没有办法借贷出银子了,材料买不回了,工钱发不出了,轰轰烈烈的建筑工地偃旗息鼓,安静下来。
而那些向商行预购了房产的业主们,看到房子成了烂尾楼,便天天堆在商行门口闹事,要求退款……那些材料供应商,更是着急,催的紧,原来商行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现在是他们的欠债人,哪里还有什么客气,每天派了人堵在商行门口,不给银子就杀人。商行无奈,只好把已经开发的房产和铺面大肆抛售,回笼资金。
一时间,房价一天比一天低,先是人们传说,降价了,接着人们说腰斩了,后来就有人说某某商行的东家跳楼了。
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的。
消息瞒不住宋世雄,他最担心的事到底都发生了。“黄鹤一去不复返,此地空余黄鹤楼”,他站在高台上,看着那一处处开发完整或建筑半拉的烂尾楼,心沉到水底。
多少人跳楼了,跳水了,自杀了?
每天都有人小心翼翼地给他汇报,他从震惊到如今的麻木,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整个春年都没有过好。
上元节后,宋世雄打起精神,在朝堂上,听百官禀报。整个楼市轰塌,最大受害者盛银泰已经关门,宣布破产,目前就在清算中,收回的可怜的一点贷款还给储户。
“荣国的其他银能不能救市?难道没有一家站出来吗?”宋世雄阴沉着脸。
萧乾回禀道“原来盛银泰借贷是极低息钱借贷甚至无息借贷,哪家银也做不到这一点,如今房产崩塌,哪里还有银敢借贷给建筑商行银子?不要说建筑商行,便是那些砖瓦窑、石灰作坊等相关的作坊,也别想从银里贷出一钱银子。”
其实,可以理解,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银借贷出银子,或许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众卿有何法子?”宋世雄看着满朝文武,今天三个皇子也被叫来了,宋世雄想把事情摊开来说,规避讳疾忌医,掩耳盗铃只能越来越糟。
满朝鸦雀无声。
好半天,只见五皇子咬牙站了出来,大家都看着他,想着他能有什么办法解救如今这个巨大的烂摊子。
“儿臣这些日子四处奔走,已经说服一些银借贷给商行,也对那些材料供应商商谈,给予商行缓冲时间,告诉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只有抱团才能自救。”五皇子斟酌了词语,小心翼翼地回禀。
能自救自然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五皇子这些工作不管成效如何,总归是一个办法,宋世雄微微颔首,当初他因为楼氏商行携款人间蒸发一事,对五皇子很是失望,楼氏商行能设下这惊天骗局,五皇子日日在身边却毫无察觉,不知道是愚蠢还是过于轻信他人?
宋鹤柳因为一夜清贫如洗,气得当初吐血,还有苦说不出,因为那个商行他是幕后东家,可是却不能公开讨债。
此时他豁出去似的说“父皇,儿臣这些日子也到处寻找良方,却发现儿臣如今快要揭不开锅了。”
皇子会揭不开锅?
“父皇没有听错。儿臣虽然每月有领例银,可是发现那粮价如今一日一价,儿臣那点银子买的粮食只够喝稀粥了。”宋鹤柳说,“儿臣到处打听一下,发现咱们大荣国居然,居然,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了。”
“什么?”宋世雄大吃一惊,粮价上涨,这几年荣国经济节节攀升,百姓手头银子充足,物价上涨也是必然,他听九司禀报过,九司也接受了物价上涨的现象,因为没有人提出异议,倒是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
治黍内史立即跪在地上,冷汗淋漓“启禀陛下,物价是飞涨,只是百姓并无异议。臣以为当今最重要的事是楼市崩塌,而不是物价上涨的事。”
治黍内史恨死宋鹤柳,他是太子的人,宋鹤柳与太子不对付,这自然是找机会拿下他。
“儿臣的话如果父皇不信,希望父皇着人去查查便知晓了。”宋鹤柳懒得和他们呈口舌之快。
宋世雄现在对谁也不相信,他心里隐约觉得宋鹤柳说的是实话,大家都去造房子,做小工,谁还种田?没有人种田,哪来的粮食?
看着朝堂上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他转头对身边的大监说“你去,叫蝶衣过来。”
不过片刻,便来了一人,此人生得极好,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很高,肩宽腰窄,脚步清浅,一看便知武功极好,那目光淡而冷漠,消除了他面貌的柔美,使得他看起来美好而神秘。
“臣东蝶衣听令。”单膝下跪,声音不高,却令人胆颤。
只看相貌,皮相万里挑一,听到名字,便知血腥遍地。东蝶衣,荣国绣衣卫总指挥使,皇室隐卫大都督。
“查,楼市。查,粮价。”宋世雄言简意赅,其他人要详细吩咐,东蝶衣不用,他是宋世雄的左右手。
东蝶衣领命而去。
下朝,治黍内史面色苍白,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唤来长子“立即出京,不要回祖籍,越远越好,隐姓埋名,不要回京城。”
夫人吓得要死,治黍内史简单说了一下近日情景,对夫人说“如今国内大乱,楼氏踪迹全无,皇上势必要找替罪羊,而这三年来,人心浮躁,再不复以往认真耕田,百姓多以银两抵赋税,田地荒芜,何来稻米?我是治黍内史,呼种田时无人肯听,如今无粮,都是我的责任了。”
东蝶衣的工作十分高效,不过三天,他便在朝堂把调查结果宣布了。
楼氏商行大东家没有任何人看见过,是男是女已经无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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