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望闻问切那妇人早就有点心服口服了。
华少稍思忖,便对那妇人说“你儿这不是病,更不是傻病!相反的,他还是个天才!”
妇人根本不信。
华少说“简单地说,惠一全就是食不耐受,吃了不该吃的吃食消化不了,导致吃食成了穿肠毒药。”
妇人震惊“您是说吃食有毒?不会啊,我们都一起吃的,全家人都没有事啊。”
“不是吃食有毒,而是他身体对此过敏。立即给惠一全停止食用鸡蛋、小麦、黄豆和糖,比较甜的果实也暂时停掉。”
“啊,这些都不吃,那吃什么呀?”岂不是要饿死了?
“小麦、黄豆以外的豆类,比如红豆、绿豆,猪肉、青菜等,简单地吃。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应该半个月左右就可以见效,两个月左右他的体型会有较大的变化,脸和肚子浮肿会消,你很快就会感觉到他身体健康的变化。”华少给妇人写下禁忌,交给她。
“如此,不用吃药了?”妇人试探地问。
“无需,只要管住入口的东西即可。记住,严禁食用这些吃食。”华少指着手中的宣纸,继续叮嘱她,“惠一全很聪明,他的空间能力和观察能力很强,你可给他找夫子教习书画,或者让他跟最好的木匠去学习木工,他必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定成大器。”
无需吃药,无需背井离乡,身体康复,天降大才,必成大器!
即便做木匠,她也死而瞑目!
妇人现在半信半疑,霍掌柜、伙计们、食客们都半信半疑!
似乎和自己无关一样,惠一全在旁边对一件木雕玩的不亦乐乎,围着木雕转转,手轻轻敲敲,笑眯眯地沉浸其中。他唯一发出的声响就是那解天雷似的喷嚏“阿嚏阿嚏阿嚏……”
华少把他叫过来,示范给妇人看,双手按压他的内鼻和风池穴,告诉他“如果不小心吃错了吃食,同时按压住这两个穴位便能应急止住喷嚏。”
那妇人自是对华少感恩戴德“如此甚好!如果一全能有好转,小妇人付秀梅愿意为华公子立长生祠,日日为公子祈福。”
华少吓一跳“付大姐太过客气了,我帮助一全也是看在他虽然体弱多病但孝心昭然,你有一个好儿子呀!”
付秀梅眼泪哗流出来!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人说她生了个好儿子!
为了这个儿子,婆婆唾骂,把他们娘俩赶到庄子上,那人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姬妾,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子女……她独自带着孩子十年,艰难度日,流了多少眼泪,遭了多少白眼……
付秀梅住在冀州,刚好华少北上要路过此市,付秀梅力邀华少和李嬷嬷在庄子上小住,推辞不掉,华少应了。
从东升客栈开始,付秀梅就开始给惠一全严格执行华少的饮食要求。又给每天早晚加青菜糊子两大碗,叫一全喝下去。
经过前后七天,少年惠一全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为叫付秀梅激动的事情,呼噜了十几年的鼻涕泡不见了,肚子明显小下来,也不傻笑了,坐在那里习字看书,谁会说他有问题呢!
冀州很快传扬开来,惠府大公子,不是傻病,是食不耐受,被一个外来的小郎中快给治愈了!
华少要和李嬷嬷赶车离开庄子的时候,惠府来了人!
带有惠府标记的华丽马车直接赶进院子,车上先下来两名锦衣罗衫的婢子,接着搀下一位满头珠翠,华衣锦服的女人,满脸的威严,看见华少秒变为笑脸,袅袅婷婷地下来,远远地就问了一句“这位就是华郎中吧?!”
付秀梅低头不语,脸上一片愤恨。
婢女给华少施了礼“夫人请华郎中过府里给三少爷瞧瞧!”
华少皱眉说“夫人,华某并非郎中,实在有急事需要尽快离开,还望您去找其他郎中就诊,不要耽误病情。”
华贵夫人道“那些个无能的郎中给我轩儿诊来诊去,苦药汤子喝下不知道多少,丝毫不见好转,还望华公子过府一诊。”
华少有一些犹豫,北疆之行真的不能再耽误了。
看华少犹豫,华贵夫人将捏着的锦帕,交给婢女,扶了扶头上的凤尾步摇“早先将军同父王入宫,请来了御医诊治,御医竟然也束手无策,若非求医无门,本……我也不会耽误华公子行程。将军为此日夜担忧,神思恍惚,若贻误军机大事,惠府满门灾祸啊!”
惠府居然是兵部冀州十五万驻军总领惠月冥大将军,而二夫人赵唯然口中的父王,便是被封为北海王的皇帝的堂兄赵柯。二夫人乃当今皇上的侄女儿,然郡主。
以权压人!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无非是审时度势,以图后谋,不做无谓的牺牲而已。
华少和李嬷嬷只得答应去惠府一趟。
自角门进了惠府,将军不在,老夫人客客气气地接待华少,问了惠一全的诊治,并一些“家住哪里,往何处去”之类的话常,便吩咐把孩子们都带过来给华少看看。
四个男孙,大的十二岁,小的三个月。
一番望闻问切,二少爷应该仅仅是鼻炎,稍加注意便好,四少爷仅仅是体弱,倒不是顽疾。三少爷和惠一全体质类似,痊愈应该不成问题。
其实,哪个孩子没有一点点小毛病呢,只不过大人爱之深急之切罢了!
然郡主道“华公子,要人要银要药材,您尽管提出来,惠府没有,父王那里也会倾尽所能弄来,再说还有皇叔呢!”
不及华少搭话,她又微笑着道“华小公子医者仁心,救死扶伤,还望公子在府中小住些日子,公子但有任何需求,只管吩咐。”
这是想华少给三少爷把病治愈才放人离开!
华少正色道“如今华某已将诊治之法全然告知,多留无益,还望郡主允华某暂时离去,若得空亦会传信贵府。”
赵唯然心道北疆那样的地方,你这样的小身板有没有命回来还很难说!
李嬷嬷忍不住道“我家主子忧思北疆,还望郡主放小主子离开。”
赵唯然压着怒容,转头看向华少“小公子果然心善,一个老奴才竟能蹬鼻子上脸了!”
华少毫不客气地回道“嬷嬷自小抚养华某长大,恩同再造,说她是华某的母亲也不为过。嬷嬷说的没错,华某确实不能再逗留了。”
将军府又如何,郡主又如何?
赵唯然忽然觉得很是好笑,一个孤儿,一个老奴,哪里来的底气?
于是很不客气地说“还是劝华公子凡事三思而后行,今日想来小公子也乏了,楼管家,带华公子下去休息吧。”
兀自站起,也不和老夫人打招呼,径自走了。
老夫人有点动怒,却又无可奈何。郡主从来就没有把惠府的老老少少看眼里过罢!
老夫人也有私心,也希望能留下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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