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温度直线上升,林宵之前还不觉得有多热,现下倒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嘴唇终于被松开,她微微调整着呼吸,脑子里一团浆糊。
重活一世到现在,还真的没有过这种感觉。
很奇怪,酥酥麻麻的,有点害臊,又有点小小的雀跃?
红盖头还盖在头上,林宵倒是庆幸萧溯没有揭盖头,不然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状态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倒茶的声音,流水入茶盏,林宵佯装镇定开口“我找齐彬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对面那人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那你也该知道我想对宫里那位贵妃娘娘做什么了。”林宵隔着盖头说话,声音全部闷在里边,听上去教人心里痒痒的。
那人又答了一声“嗯。”
林宵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凭借短暂的回答来猜测“没问过你的意思,你和乔玉烟没什么恩情可言吧。”
她这话用的是陈述句,而萧溯紧接着从喉咙口轻笑出声,转了个方向面对着林宵“你做就是。”
“嗯多谢。”林宵咳嗽几下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思索已久的问题,“你若是实在觉得难受,实在是情非得已,日后你要是有了心仪的对象不必顾我的面子。”
这是一个女子极大的让步,更何况林宵顶着定国将军夫人这个名头,要是萧溯新婚没过多久就娶侧室,外头的流言蜚语直接能淹死她。
可是林宵还是许下了这个承诺,即便这个承诺对自己毫无用处,损己利人。
毕竟萧溯帮了她许多,论理论情,只要萧溯有了喜欢的女子,只要萧溯开口说一句,她都应该成全才对。
“心仪的女子?”萧溯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喝光了茶盏里的水,“你不会是觉得,我对乔玉烟有情义吧?”
“呃也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林宵觉得憋闷得慌,想把盖头拿下来喘口气,结果萧溯抢先一步揭开了。
她一下子接受不了烛火的光明,睁不开眼,萧溯的手就覆在她的双眼上,过了十几秒才移开。
林宵缓缓睁开眼,愣了愣。
萧溯极少穿暖色的衣裳,平日里不是玄色就是中性的深绿或者湛蓝和褐紫,而今日的喜服是明亮耀眼的红色。
正红,穿在这人身上就好像扯去了幕布,褪去了夜色,明晃晃站在艳阳天底下,明晃晃伏在灯火通明的桌案旁。
蜡烛“噼里啪啦”,烛芯跳跃着,林宵看得入神。
猛然又想起头一回见面那个夜晚,她也觉得那个少年郎光是往桌边一坐,捻起一块栗子糕,天地就失了颜色。
美色当前,她原来早就存了恻隐之心。
林宵不禁失笑,一只手抚上额头轻轻笑起来,笑得凤冠一晃一晃,肩膀一颤一颤。
萧溯坐在她对面,眼里映着烛光,还有面前女子的身影。
他往前挪了挪,凑得很近,近到两人之间没了红布的阻碍,几乎就要碰上对方的鼻尖。
“我确实是心仪一个女子很久。”他慢悠悠说道,眼底染上笑意,“而现在,她终于在我眼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