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豆萁陪着钱霭英睡。
钱老太太照顾女儿,但年纪大了,白天搭把手就好。
屋里点了灯,小孩是不知道几时醒几时要吃。得养一阵才熟悉。
哇哼,钱霭英唰的睁开眼。
大概是真的生的顺利,上半夜,包子也就吃了两次,吃了就睡大人也睡的好。
这天儿也好,不冷不热。
豆萁起来,也不用披衣服,一边是有炉子,烘尿布。
天晴还好,若下雨,尿布就怕不干,哪怕有点潮对包子也不好。
钱霭英喂完,包子闭着眼又睡了,她看豆萁,低声吐槽“在肚子里还闹腾。”
豆萁乐“肚子里怕大人不知道,急着出来玩,这都出来了,自然不急了。好好吃好好睡快快长大。”
钱霭英抬头。
门口,徐茉茶就看一眼,走了。
钱霭英看她穿的裤子、头上辫子、又要进山去。
豆萁安抚“小姐心里有数,夏天就不怎么去,这天好,多走几趟。给公子攒嫁妆,本事也是练出来的。”又笑,“一个孩子两个大人,等于加三张嘴,还不说弟弟要吃好的,姐姐这是爱护。”
钱霭英唉“以前不这样的。”
豆萁低声“老天爷保佑呢。”
哪怕阎王爷、也是管着凡人的命。小姐又哪儿不好?
豆萁将灯又拨暗一点,外边还黑漆漆,扈公子、那晏公子也吃得了苦。
钱霭英就着光看儿子的脸“就怕他和姐姐学。”
豆萁劝“睡吧。说实话,学了他姐姐的本领,出门不是放心?”又笑,“该软的时候软,该狠的时候狠。”
钱霭英无语。微微鼾声。
山上,天渐渐亮,穿过浓雾到薄雾。
朝霞绚烂。江山壮阔。
桐柏山应该说秀,但山就是山,此时犹如晨起,是它最本来的面目。
扈伯载有感,吟一首。
晏逊,我也会。诗侠看多了,这诗作的很侠气。
徐茉茶对野百合下手了。
野百合是一年生、不像树,么等等,百合也是多年生草本球根植物,地上的会枯,但地下鳞茎活着,下年还会长。
更神奇的是,下年鳞茎里边再长,外边则死掉,里边会越长越大,好像每年都把这大的一层推开、去死你的,只要里边长的更好。
不像树,哦有点像蛇,外边的皮蜕掉,有了更好的何必留着那不太好的?
也可以说有点像猴子掰玉米,每年把旧的掰掉还是有点可惜。
百合、花好看,鳞茎当然是吃的。
像蒜,不过每一瓣与蒜瓣终究不同,仅仅是有点像。
百合喜欢土层深厚、疏松肥沃的砂质土壤。
所以挖起来好挖,虽然百合不太长一片,但只要一株也能证明这儿土不错。
徐茉茶一边琢磨着弄些土回去。
种田的,哪儿都是土。
但徐家大院那儿,恰好不是那么肥,这是最适合野百合的。
“姐姐。”扈伯载惊呼。
徐茉茶发现了,这是大百合,不是说品种,而是挖到千年野百合?
别随便说千年了,这整个摸出来,得有三四斤重吧?
五寸多大,就像一个大莲花酥,反正开的花不输莲花,花期四五月,也是挺好。大概和栀子花一期,也很香,毕竟那是各种花开的季节。
徐茉茶叫三哥装土,这一片的土都背回去。
钱永贞是让干啥就干啥,背个土而已。
扈伯载问“姐姐要种?”
徐茉茶琢磨“种花盆还是地上。”
扈伯载出主意“前边种花盆,后边花园再种一两株。”
徐茉茶看他,总是这么聪明。一半炒来一半炖。
扈伯载剑眉星目,早晨的山,犹如得了桐柏山的灵气,小山神。
晏逊问“一株够吗?”
扈伯载主动“那边有一株,姐姐看几次了。”
徐茉茶看他一眼,走。
扈伯载跟着姐姐,这环境与那边差不多。
百合结了果,果是一个包包,就像百合花再合起来、和没开又不太一样、头不尖。
百合能拿种子种,但好像要几年才开花。
曾经徐茉茶以为不开花了。
虽然没有鳞茎好,但鳞茎要吃,用种子种又是最好的了。
像葛,只要几年轮着,今年吃这个种这个,明年吃那个种那个。
豆藿主动,将一片的土挖出来,背回去。
这就够了。见了乌米饭随便摘。
乌米饭生长就没野百合娇气,阳光照着,这是小伙的帅气。
小安激动的,这好大一颗,这一株都比较大。
好比珍珠,那小的像米粒,这大的有指头大,一个个圆润晶莹剔透,谁能不喜?
晏逊突然发了善心“给我家送一点回去?”
徐茉茶“好呀。重阳要到了,家里有长辈,你自己从山里选几样。”
晏逊还算孝顺,记得“祖母、我爹乳母、大伯母,多了麻烦,随便弄几样。”
徐茉茶肯定“就是个心意。”
大家帮晏公子选好的。
小安才琢磨过来。
徐家喜得贵子,肯定要送礼的。要不然住这儿不好看。只是,小安走了,公子咋办?作为忠仆,为公子的贞操忧伤。
山里折腾挺麻烦的,晏逊忍了。
山枣还不错,再撸一把。柿子也还行,主要是好看。
晏逊说“回去后山打些栗子,就够了。”
徐茉茶点头,新鲜栗子,虽然不怎么值钱,但吃是没问题的。
出山。
山上可热闹,有的砍柴,有的看茶子、快捡了。
徐茉茶看,才种的一些,好好的长着。
几人笑“今年再多种些,水碓方便,一年打几千斤油。”
茶油一斤就算八十文,十斤八钱银子,一千斤就是八十两,比二百亩田收入多!
本来也是,有的靠山、比徐家富,或者养的人更多。
只是,一般挨山边,就没水。
这附近,都是桐柏山,茶子不少,水碓乡赚的、一个乡都改名。
有人笑“郑水工又修水碓了。”
以后叫水碓乡横,谁还求着他似得。
对了“纪宝荣将房子卖了,离开徐家村。”
晏逊听着纪宝荣的名字。
扈伯载立马翻译给他听。
晏逊不乐意了。坑了他的,还能来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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