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到未央宫,紧绷着的情绪才失控,一个人在大殿内,用帕子捂唇,哭的伤心欲绝。
她的一个儿子没了。
死在了他父亲手中,死在他所谓的兄弟手中。
“你既无情,休怪我绝爱!”几乎是咬牙切齿。
皇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句话。
满眸腥红,眸中恨意浓浓,面容都扭曲了。
好久之后,她才轻轻出声,“来人!”
声音轻的,却让守候在外面的人听见,立即进殿伺候。
梳妆打扮,用胭脂遮住了满脸憔悴,很快,她又是那个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去养心殿!”
临走前,让人特意去拿了帕子。
皇后看着托盘上的帕子,伸出手,在帕子上方略微停顿,片刻后才坚定落下,拿了帕子出了未央宫。
她到养心殿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的笑声,心中恨到极点。
闭上眼眸,才慢慢进了养心殿。
“皇后来了!”贞元帝轻笑。
“皇上!”皇后温婉端雅轻笑,看了一眼福身行李的淑妃,眸光微闪,顿了顿才说道,“淑妃不必多礼,你如今身子重,该好生休息才是!”
“多谢皇后关心,臣妾就是想过来陪陪皇上,腹中皇儿也想见父皇呢!”淑妃娇声。
“是么?淑妃已经确定是皇子了?”皇后似笑非笑的问。
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淑妃。
淑妃被看的心头直跳,背脊心都泛了汗。
身子一软,便跪了下去,“皇后娘娘……”
贞元帝瞧着,面色骤变,“皇后,明知道她胆子小,作甚要吓她!”
“……”
皇后不语。
她想到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入了心的,就算胆小如鼠,装模作样、矫揉造作都是好的,没入心那个,任凭你多好,也是烂的、臭的、不堪入目让人嫌弃。
“皇上这话说的,我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她自己就跪下了,自己胆小,这也能怪我?”皇后沉声。
索性问的直接,“还是说,皇上觉得我这个皇后过来探望,打扰到你们情浓?若真是如此,皇上倒不如废了我这个皇后,立她淑妃为皇后,毕竟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怀了个龙子,想来对于这后卫已是觊觎许久了!”
“胡闹!”贞元帝沉喝。
因是气得狠了,咳了起来。
淑妃跪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皇后倒是镇定若厮,还伸手给贞元帝顺气,让人端了茶水过来喂他喝下,拿了帕子轻轻给他擦拭嘴角。
“皇上气什么?我也是这么一说!”皇后说着,看向跪在地上的淑妃,“你们还愣着作甚,把淑妃娘娘扶起来吧,毕竟怀着身子呢!”
淑妃被人扶起来。
皇后还赐了座。
再不甘心,再不情愿,皇后才是正妻,才是这皇宫的女主人。
若不是犯了大错,是不可废,不可罚的。
皇后才去看贞元帝,“也没什么大事,眼见着便是八月初二了,镇南王大婚,皇上你有何打算?是否要出宫去镇南王府观礼?”
去?还是不去?
贞元帝闻言犹豫了。
斟酌良久才说道,“去吧,你陪朕一起去!”
“好!”
皇后应下,又道,“那是否要准备贺礼?”
“此事你作为长嫂,你来打点,多备些,也让天下人知晓,朕待这个皇弟并不差!”
天下悠悠之口,还得想法子堵。
尤其是这南氏名声实在太好,将郁府书斋书籍系数拿出,供天下学子借读,无数学子为此都作诗赋夸赞其深明大义,是千古奇女子,世上难得大善人。
其名声,比其师父郁从文有过之无不及。
毕竟郁从文虽有才,但他恃才傲物、又桀骜不驯、性子孤僻,不善与人交际,南氏恰恰相反,她长袖善舞,又广结善缘,心思深沉,颇善谋略,极会为自己造势。
皇后心中冷笑。
面上无波一一应下。
贞元帝说的口干舌燥,让人上茶,皇后亲自伺候他喝下,又贴心为其擦拭唇角。
“皇上还是要好好休息才是,我便回去了!”皇后说着起身,看了一眼淑妃,“淑妃是走还是留?”
“……”
淑妃低低出声,“臣妾这便离开,让皇上好好休息!”
却频频向贞元帝投去目光,两人那恩爱缠绵的眼神,让皇后瞧见后,冷哼一声,率先出了养心殿。
等淑妃出来,得知皇后离去片刻,才抿唇扯了扯帕子,愤愤的回娇兰殿。
养心殿
贞元帝又咳了几声,觉得有些难受,但没往心里去……
七月三十这日,南希好似听到了喜鹊在枝头叫,和亲娘笑道,“兴许是哥哥嫂嫂们要到了!”
她知道父亲、两个伯伯要守孝不能来,家里能来的人肯定都会来,南希得到消息这两日就会来,亦知道他们这一路并不安稳,刺杀不断,好在她早有准备,让何遇、何阳初带人暗中保护。
何阳初擅长验尸、追踪痕迹,让那些刺客毫无躲藏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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