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王迈步进了书房。
凤秉御就坐在椅子上,淡然、静默的看着他。
那眼神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看他,就像在看陌生人,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过往,已是云烟。
“……”
改王看着凤秉御,忽然间,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凤秉御面前,“王叔……”
嗓子都哑了。
凤秉御扫了他一眼,却没应声。
“王叔是不是恨毒了我,因为我,您和南姑娘擦肩而过,因为我……”改王声音哽咽,眸中含泪的看着凤秉御,“可是王叔,我当初的处境艰难,我……”
“你事情都做了,如今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是来解释还是来告罪?我都不在意,毕竟从我得知你们的阴谋算计时,你与我,便再无情分可言了!”
“你如今又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假惺惺的的道歉!”
凤秉御冷哼,“道歉有用,要衙门捕快做什么?”
“而我……”凤秉御飞身,抓住了改王衣襟,“从我得知真相那天,就想打你了!”
紧接着一拳打在改王鼻子上。
当下就把他鼻梁给打断,鼻血流了出来。
然后拖着他朝外面走,走的又急又快,直接到了镇南王府大门口,把人按在地上,狠狠的揍。
改王的暗卫要上前,凤忠、凤城带人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被打的那么狼狈。
凤秉御是下了重手,只恨不得将其活活打死,却在最后收了手。
立即有人拿了帕子恭敬递上来,凤秉御接过擦了擦手,朝一别呸了一口口水,居高临下看着改王,“如今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转身进了镇南王府。
王府大门瞬间被关上。
几乎一柱香后,镇南王醒来,还毒打了改王。
就在镇南王府大门口打,没有躲躲藏藏。
这一出手,掀起的波澜,席卷了整个京城。
“镇南王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他为什么要打改王?还下手那么重?”
除了当事人,并无人知晓。
改王府
改王妃看着躺在床上的改王,御医看过之后,她才问道,“如何了?”
“王爷的鼻梁骨断了,身上多处骨折……”御医说着,微微一顿,不敢继续说下去。
“……”
改王妃沉默片刻才说道,“说实话!”
“王爷以后,以后怕是,怕是不能人道了!”御医说完,连忙跪在地上。
改王妃错愕了好久,眼泪才顺着脸颊落下。
让他不要去,他非要去。
落得这个下场,就连去讨个公道的资格都没有。
“娘娘……”御医轻唤。
改王妃深吸一口气,哑着声道,“给王爷好生治疗!”
便是不能人道,又能如何,他们从当初设计让南氏嫁入安平侯府,便是错了!
大错特错。
贞元帝在翌日早上才得知这事,又得知成王带人去剿匪,贞元帝沉思许久,才说道,“派人前往镇南王府,带上药材、御医,好好给镇南王检查,还有……”
招来胡毅,在胡毅耳边吩咐了几句,“仔细安排!”
胡毅连连点头,“皇上放心,奴才已有办法!”
“什么办法?”贞元帝好奇问。
“既然镇南王府难以下手,咱们从郁府这边着手,让人伪装成郁府的人,为南姑娘送点心给镇南王,皇上您说……”胡毅焉坏一笑。
万一,万一吃了呢……
剧毒,入口封喉。
一口下去,药石无医。
贞元帝看着胡毅,微微颔首,“下去吧!”
“是!”
改王受伤,改王妃的赏花宴自然也办不成了。
且改王的病情,竟有人透露点出来。
一个不能人道的王爷,还能继承大统么?自然是不能了。
再就是,都在传镇南王手里有先皇遗诏,这事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
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
从龙之功,一朝得道,鸡犬飞天。
“……”
但前提是镇南王手里,一定要有先皇遗诏,名正言顺。
不少人,都开始间接的接触镇凤秉御,更把家中待嫁女儿都好生筛选,选出才貌双全、温柔体贴,等着镇南王荣登帝位,送入宫中,若是得宠,生下皇子……
不少人光是想到,以后荣光,血液都沸腾起来。
更想着这遗诏,必须是真!
郁府
南希正在绣嫁衣,嫁衣大致都已绣好,重要的地方由她来绣。
离八月初二越来越近。
成王带兵前去剿匪,关心的人并不多。
毕竟很多人都觉得,山匪,乌合之众,几万精锐大军,灭山匪,轻而易举。
但此刻的峡谷内,永王被射中一箭,箭上有剧毒,那怕被快速拔出,解毒止血,却已是晚了。
“哥……”永王轻轻喊了一声。
他感觉力气越来越小。
成王抱紧了他,“我会带你回去,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是他亲弟弟,一母同胞,这些年相互扶持。
“我带你回家,我答应了母后……”成王哭的不能自己,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这江山、皇权……
连至亲之人都护不住,要来有何用?
“哥,我回不去了,你要照顾好母后,照顾好……”
“我会的!”
会照顾好母后,照顾至亲之人。
“殿下,又有人来了,快走!”一个黑衣人进来,沉声道。
“……”
成王双眸血红。
把没了气息的弟弟抱在怀中,踉跄着站起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