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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来个狠的

    夜深沉,雪下的很大。

    南希让三个丫鬟早早去睡,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

    有些事情,没去深想不觉得,深想后便能揣摩出端倪。

    那莫名其妙的龙涎香,还有昨晚那窗户没关好,吹了冷风进来,她猜测,昨晚不是没关好,而是凤秉御想夜探香闺,被她发现了。

    是以,今晚她准备来个守株待兔,看看是不是她想岔了。

    凤秉御乘风踏雪前来,还是站在窗户边,静候了好一会,才用内劲震开窗阀,见屋子内没有发现,才轻轻推开窗户,快速跳到了屋子里。

    落地无声,除了那一股子蚀骨冷风,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天地万物归为平静,屋内暖如春,屋外寒刺骨。

    凤秉御等身子不那么冷了,才轻手轻脚朝床边走去。

    床上,南希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动都不敢动一下。

    再感觉到凤秉御离自己越来越近,紧张的差点尖叫出声,身子也隐隐在发抖。

    角落里的油灯发出微亮的灯光,屋子里暗香朦胧,深深吸了一口,睁眼眸中缱绻情浓,在凤秉御刚在床边坐下,南希就睁开了眼睛。

    几乎瞬间,凤秉御伸手捂住南希的眼,有些自欺欺人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半夜三更潜入她的闺房。

    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就是单纯的来看看她。

    就这么看她一眼,也觉得心满意足,满心欢喜,回去后,也能一夜好眠。

    南希抬手,握住凤秉御的手腕,把他的手挪开,四目相视。

    凤秉御很是紧张,就连额头上都溢出了细密的汗。

    南希慢慢坐起身,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胸前,也有一撮遮住了眉眼,她抬手轻轻勾到耳后。

    说不出的温柔俏媚。

    凤秉御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就像个小孩子等候大人训斥一般,乖巧极了。

    南希心中觉得好笑,伸手拉过凤秉御的手,在他手心写道,“你怎么来了?”

    没有生气,没有发火,平淡如水,和煦温暖。

    包容了他的贸然。

    凤秉御心跳如鼓,壮了胆子拉过南希的手,在她白嫩细腻的手心写下,“我想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说尽相思,诉尽柔情。

    一双眼眸,像染了火,再不愿藏着百般柔情,万千爱恋。

    直白的撞击人心灵。

    南希被惊的一抖,顿时面红耳赤,浑身都发烫。

    想要抽回手,却被凤秉御紧紧握住。

    她尝试着抽了两下,都没抽出来,抬眸看着凤秉御。

    眸中泪光微闪,羞的几欲落下泪来。

    凤秉御瞧着心疼,又不敢轻举妄动,在她手心急速写下,“我认真的!”

    “别哭,我心疼!”

    南希本没想哭,倒是被凤秉御这么一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

    有些委屈,还有些说不出的韵味。

    凤秉御又急又疼,又怜又爱,慌乱抬手给南希擦泪。

    他的右手常年拉弓握剑,指腹皮糙肉厚有薄茧,滑过南希柔嫩的面颊,他只觉得身子微微颤抖,那种滋味让他几欲发狂。

    身子绷紧,浑身都涩疼起来,尤其是心口,像被猫抓了一下,不疼,但是酥麻至极。

    南希吓呆住。

    这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她鼻息下,都是他身上的男子气息,昏昏沉沉,脑袋都不清醒了。

    又像是喝醉了一般,分不清东南西北,甚至忘记了推开他的手,呆愣愣的任由他给自己擦拭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凤秉御也是慌,更是狗胆包天,竟双手捧着南希的脸,然后便亲了下去。

    温温热热。

    南希吓的身子僵硬,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

    他,他,他……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孟浪。

    脑子懵懵,浑身热的像被丢到蒸笼里,大火烧开了热水蒸,浑身似冒了细细密密的汗。

    凤秉御兴奋极了,双手以及整个人都在发抖,像吃了世间最甜的蜜,甜进了心口,甜进了灵魂。

    世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亲到了南希,亲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姑娘。不是在她毫无知觉的时候,而是在她清醒有感觉的时候,亲了她。

    一股子火从心腔上涌到脑海,然后两股热从鼻腔流出。

    凤秉御快速悟到是什么,松开南希,扭头伸手捏住鼻子。

    面色涨红,懊恼的不行。

    南希懵懵懂懂回神,抬手擦擦自己唇,擦到了一些腥湿。

    “……”

    南希眨了眨眼,忘记了羞恼,够着脖子去看凤秉御,见他捏着鼻子。

    “?”

    南希好似明白了点什么。

    他是流鼻血了吗?

    凤秉御懊恼不已,见南希这般看着他,脸更红,鼻血似乎也流的更凶。

    见南希臀边好像有一块布料,也没多想,伸手抓了便捂住鼻子,一手翻开南希的小手,在她手心写道,‘我先走了!’感觉到南希手心有两个细小的伤痕,好像是被指甲伤所伤,凤秉御心疼的紧,想多问几句,但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尴尬,不好久留,忙写下,‘我一会再来!’

    压根没注意道,南希看他的眼神。

    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打开窗户跳出去。

    南希听到了咚一声,好似什么摔地上。

    “……”

    南希连忙起身开窗去看,早没了凤秉御的身影,倒是风雪更大。

    南希想到被凤秉御拿来捂鼻子的肚兜,抿了抿唇,俏面滚烫。

    抬手轻轻放在唇上,想到凤秉御那个吻,虽是蜻蜓点水,却格外的撩动人心。

    想到自己才病过,南希也不敢在窗户边久待,虚掩窗户,转身去多套了件袄子,歪在贵妃榻上。

    角落油灯昏黄,好似等人赴约。

    凤秉御回到镇南王府,身上还有雪痕,有些已经化掉,有些还沾染在衣摆。

    待进了屋内,灯亮如白昼,凤秉御才看清楚自己拿来捂鼻止血的东西是什么?

    嫩粉色,细细的两根带子,薄薄的布料上,绣了两朵兰花,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轰!”

    在知道这是什么后,脑子里像是有上面炸开。

    像那漫天烟火,璀璨又夺目。

    他觉得手里拿着的东西,重若千斤,差点拿不住。

    这是他人生以来第一次。

    心跳加速,如剧烈鼓响,快速的去拿了一个锦盒,小心翼翼的把肚兜叠好放进去,锁好,放置柜中。

    又去拿了一瓶能止疼去伤的膏药,前往荣府。

    凤秉御悄悄潜入屋子的时候,见南希歪在贵妃榻上,水眸幽幽看着他,朦胧灯光下,看不清她神色,唯有眸中星光点点。

    默默上前,拉过南希的手,给她手心抹药。

    “……”南希愣愣。

    其实这伤口很小,都没人发现她自己把手心掐伤了。

    凤秉御是第一个发现,还如此慎重其事。

    “我没事!”南希轻声。

    他其实很不必要再走这一趟。

    凤秉御看了南希一眼,在她手心写下,“我在意!”

    把药瓶放在南希手中,揉揉南希的头,“早点睡!”

    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南希抬手摸摸自己的头顶,又去看了看手中的药瓶。

    起身去关窗户。

    说是早点睡,可被撩拨的心,剧烈跳跃不止,又怎么睡的着。

    这厢南希睁着眼一夜到天明,那厢凤秉御抱着锦盒亦是。

    唯有安平侯府,一夜灯火通明,安平侯看着惠通钱庄的人抬着几个箱子出去,轻轻的闭上眼,抬手捶了捶心口,将满腔沉痛压下去。

    如今的安平侯府,真的快要被搬空,那几个箱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是传家宝,压箱底这种东西,天底下独一无二,就是有银子也买不来,如今再也不属于安平侯府。

    安平侯腿有些发抖,似要站不稳。

    “侯爷!”管家轻唤。

    安平侯淡淡应了一声,伸手让管家扶自己一把。

    “明日等那姓荣的过来,莫让他进侯府,你直接把银票给丢到大门口,看他捡还是不捡!”安平侯沉声吩咐。

    没道理如此算计了侯府,还想全身而退。

    既然要银子,脸面就别要了。

    管家犹豫,“侯爷,这样子是否不妥?”

    “哼!”安平侯冷哼一声。

    已然是下了这个决定。

    镇南王府

    凤秉御又翻了一个身,门口传来轻唤,“王爷!”

    “?”凤秉御不解。

    半夜三更的,凤忠过来作甚,“进来!”

    凤忠推门进了屋子,沉声道,“王爷,安平侯府那边联络了惠通钱庄,惠通钱庄掌柜离开的时候,抬着箱子,后来有人去了一趟安平侯府!”

    凤忠沉沉的声音里,有几分跃跃欲试的雀跃。

    若是这次再把银票给偷了,安平侯府真的要倾家荡产。

    “……”

    凤秉御坐起身,看着凤忠寻思片刻,“你带人前去的时候要小心!”

    “是!”

    凤忠应声,带着人快速出了镇南王府。

    凤秉御歪在床上,呵,冷笑一声。

    若是这次的银子又被偷了,安平侯又该如何去筹银子?

    反正睡不着,索性不睡了,起身等着凤忠的好消息。

    安平侯也是怕有人来偷抢银子,所以格外谨慎,也让不少人守着那银子,只是如此以来,也是让人知道,银子藏在何处。

    凤忠黑衣蒙面,为了万无一失,还把凤城给拉了来。

    凤城瞧着被人围住的书房,与凤忠打了个手势,兵分两路,他去创造混乱,凤忠趁机进入书房抢夺银子。

    凤城快速去了安平侯府的库房,略微寻思,便潜进去找准位置点了火,等到他离开,星星之火已经变成熊熊大火,守库房的人闻到烧焦的气味,惊慌失色大喊,“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库房走水了!”

    一时间,安平侯府乱了起来。

    丫鬟、婆子、小厮都顾不得穿衣服鞋子,拿盆子、水桶,打水去灭火。

    虽然顶顶宝贝的东西不可能放在此处,但库房也存了不少布料,以及一些日常用具。

    书房这边守护的人也怕是调虎离山之计,不敢乱动,但还是人心惶惶,小心谨慎。

    几个黑衣人忽然出现,他们反应也够快,快速迎上去,两方缠斗,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进了书房。

    凤忠潜进书房,便看见了一个锦盒,他站到一边,用长剑轻轻挑开,刺一声射出一支利箭。

    凤忠冷哼。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

    拿着剑尖往锦盒里挑动了一番,看清里面是银票,才拿了往怀里一塞。

    本欲离开,但想着来都来了,不若再探一探安平侯的书房。

    拿着剑在书架上轻轻敲着,听书架发出的声音,然后在某一处停下,伸手去摸索,很快找到一个凸起,用力按下去,咔嚓一声,书架退了进去,露出一个密室。

    凤忠哼了一声,快速进去,拿了一个袋子,打开后,里面竟是一颗夜明珠,夜明珠的光亮将密室照亮。

    几个架子上,摆放着一些玉石把玩,还有一叠信件。

    凤忠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个袋子,甩开把信件都塞进去,又把玉石把玩都扫进去,也不管会不会弄坏,最后袋口一拢,袋子往肩膀上一摔,那叫一个潇洒肆意。

    出了书房,凤忠吹了个口哨。

    快速隐入黑暗之中。

    他带来的人个个武功顶尖,要摆脱安平侯府的侍卫也是轻而易举,连着几个虚招,再丢下个毒雾弹。

    安平侯府的侍卫防备着后退避开,等回过神来,人早就不见了。

    安平侯这才躺下,先得知库房失火,眼皮都跳了几下,忽地想到书房,“快,快派人去书房,暗卫呢,快去书房!”

    安平侯想到书房密室里的东西,吓的心跳都快挺直。

    等他赶到,侍卫一个个跪在地上。

    “属下护卫不利!”

    安平侯在灯笼下的面色发白,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快速进了书房,见到密室的暗门开着。

    “追!”撕心裂肺喊了一声,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老血。

    不,不……

    银子再次被偷抢,他东拼西凑还能拿出来,可里面的东西,一旦泄露出去,整个安平侯府都将被覆灭。

    站都站不稳,身子重重朝后面倒去。

    “侯爷!”

    靠近他的侍卫扶住他。

    “快,快带人去追,快……”安平侯晕厥过去之前,交代了这么一句。

    可那窃贼速度太快,去哪里追?

    侯夫人得知后急急忙忙赶过来,焦急的喊人灭火。

    “快,快啊!”

    又让人去隔壁请求帮忙。

    “侯爷呢?侯爷去哪里了?”

    贺允谦得到消息赶过来,却躲在暗处,看着下人来来往往扑火,略微寻思去了一个小院。

    从院墙上跳下去。

    院子里静悄悄,侯府大火似乎并未造成影响。

    他轻手轻脚进了一间屋子,朝里间大床摸索过去。

    “谁?”屋子里传来一声。

    他听出来了,是他母亲裴姨娘。

    “姨娘?”贺允谦轻唤。

    摸索着进去,“姨娘,你快穿衣裳,我带你离开侯府!”

    裴姨娘错愕,听到外面喊走水的声音,知道自己儿子冒险进来,也不敢隐瞒他,自己装疯的事情,不敢有丝毫犹豫,“允谦,你听我的话,快走,立即走,你今夜不曾来过这里,你听话!”

    又好似听到脚步声,哈哈哈笑了起来,“着火了,嘻嘻嘻,着火好玩,我要去玩!”

    却是把贺允谦推到角落里,跑出去之前还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虽看不清楚她儿子的样子,但为了护住他,她衣着单薄,光着脚跑了出去,就被人给拦住。

    “着火了,咱们玩火去呀!”裴姨娘嚷嚷着要去玩火。

    两个力气极大的婆子跳出来,制住了裴姨娘。

    裴姨娘用力挣扎,大叫着,“我要去玩火,去玩火!”

    也提醒着贺允谦离开。

    “……”

    等到她被其中一个婆子敲晕,像拖破布一样托进屋子,丢在床上。

    “整日疯疯癫癫,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的!”

    “甭管真的假的,侯爷既吩咐我们盯着,便不能让她出了这院子!”

    两人出了屋子,贺允谦才从暗处出来,本想拿件衣裳把裴姨娘包起来,但又怕露出端倪,只得脱下外衣,包住她从窗户跳了出去,走的悄悄咪咪。

    侯府这个时候一团乱,是最容易逃脱的时候,但他在外面没什么根基,也没地方藏人,只得把人先藏在侯府内。

    思来想去,也唯有南希早前住过的院子最安全。

    贺允谦带着人到了小厨房,裴姨娘就醒了过来。

    周围黑漆漆,但不是她曾经住过的院子,“允谦?”

    贺允谦嗯了一声,知道自己母亲没疯,他心中疑惑万千,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能问的时候,“姨娘,你先躲在这里,我会早些想办法带你出侯府!”

    留下衣裳要走,裴姨娘拉住他的手,把身上的衣裳给贺允谦披上,“你把衣裳穿上,若是我被发现了,你别管我,他不敢杀我的!”

    “姨娘……”贺允谦轻唤,声音已然哽咽。

    “允谦,你答应姨娘,保护好自己,只要你好好活着,姨娘便是疯一辈子也甘愿!”

    裴姨娘牵制贺允谦,贺允谦的命也牵制着裴姨娘。母子两人在安平侯眼里,宛如蝼蚁,从未认真看在眼中。

    他们都太清楚。

    所以一直在等待时机。

    “姨娘,我懂!”贺允谦低低应了一声,边套衣裳边往外面走去。

    走了一半,回头看。

    他的母亲,衣着单薄,站在黑乎乎的屋檐下,看不清她的脸,却看的清她的心,知她的心里,最最关心、放不下的人是他。

    装疯卖傻这些年,也是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