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再次虚妄起来,尘埃落定之后,循规蹈矩的生活哪里才是突破口?拼命寻找的破洞与缝隙,似乎一挣扎突破,就会连同整个世界离析。】
“主子,其实……”柳祉还想再狡辩什么,紫衣男子不耐地随手一挥,房中陡然间出现两个黑衣男子将柳祉带走,顺势将他的嘴捂住,几秒后,房内安静如初,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那个帮西月辩护的那个姑娘……紫衣男子摆弄玉笛的手停滞了一下,脑海中出现了那个要执意护在西月身前的身影。尽管她眼中带着故作镇定与犹豫彷徨,但显然是勇气战胜了胆怯。
如果不是她,他还真没想到盗取残图的是白琼……果然应该眼见为实,传闻不可信啊……
“残瀛,把我们‘天一楼’的意思去告诉白家那个老头子,”紫衣男子节骨分明的手在玻璃桌上敲击了几下,对着无人的房内突然出声,“看他怎么选择,是弃车保帅,还是……”似乎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男子微微勾起了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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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楼隐阁内,小桥流水的景致清幽静雅,可若是仔细一瞧,便能够发现其中暗藏玄机,庭院门口看似两个不起眼的小厮,可他们手上布满老茧,布帽下隐藏的双眸充斥着冷漠,这是两个灵力强者。
“对不起……大公子。”回风满眼恐惧地匍匐下身子,声音颤抖。四公子自从那次被大公子推到湖水中后,救上来整个人全变了!性格变得古怪凶残不说,那个高超的毒术也像是凭空而来的——明明之前只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废物!
恍惚之间,回风回想起当时自己欺负他反被他从口中塞下一只蜘蛛的场景,“不吃解药的话,会死哦。”平日懦弱的四公子仿佛一个恶魔在他耳边喃喃自语。他现在还能回想起那只蜘蛛在他喉咙中微微颤抖的感觉!
这番想来,胃里有是一阵翻涌。
“奴婢……”回风听到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但没有继续放弃自己的辩词,只不过努力了许久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嘘——”白琼、不,准确地来说是白家四子白溪止住了他的声音。白溪用着自己做的白琼脸皮,起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此时的他在面前的药台上摆弄着各种草药,动作行云流水,不慌不忙。
公子如玉,如冯虚御风,不知其所止。
回风背脊发凉,就是这种感觉!明明这个人的计划已经被破坏,明明他们已经被软禁了,明明还有被发现真实身份的危险,他却一副什么也不担心的样子。
良久之后,回风终于按捺不住出声问道“大公子你想好我们脱身的办法了吗?”
白溪神色突然一冷,瞥向回风的眼神宛如再看一只蝼蚁。
回风顿时手脚冰凉,他怎么又忘了收敛性子?这已经不是之前的四公子了!
本想着四公子又要命他试丹,没想到四公子反常地耐着性子地回道“想到了。”
太好了!
回风的心中又涌出希望,尽管这希望来得莫名,他但还是觉得至少到现在四公子是他唯一的依靠,而且自己多次尝试毒丹,在生死线徘徊,四公子也应该是不舍得他死的。
“不过……”白溪挑了挑眉头,将手中的药粉倒进白瓷瓶中,转头看向回风,好心地解释,“是‘我’,不是‘我们’。”
还没等回风回过神去想这句话的含义,白溪右手虚空一握,一丈远的回风就被拉到了跟前,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扼住了回风的脖子,将一个丹药灌进了嘴中后,将下巴一抬后松开了手。
回风挣扎跌在了地上,以为和之前试吃毒丹一样白溪会给他解药,便也没有多加反抗。
白溪满意地点了点头,瞄了一眼他早就转移过来在内室昏睡的白琼一眼,再看向回风时,温润灿烂的笑容突然消失。他平静地盯着回风几秒,然后静静道“去黄泉给白溪赔罪吧。”说罢整个人竟消失在了房中!
两个灵力强者看守?他虽然实力还没有恢复,但配合药剂药粉和速度,离开轻而易举。
房内的回风还没有来得及细想白溪的意思,整个人便双眼一黑,倒地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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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离开了吗?”我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席烙,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舍,但事实上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不舍什么。
“嗯。”席烙点点头,清逸的双眸中倒映的是我的面容,他微微停滞了一下,将腰间的翡翠取下后放在了我的手上,“去澜炔国将这个翡翠出事给带‘莲花’标记商铺的管事,他会通知我。”
“两个人情?”我含笑,嘴上开着玩笑,“万一我连风雾国都出不了,还要万里迢迢去讨那岂不是太麻烦了点。”虽然只与席烙相处三天,但两人交谈打趣真的很愉快,我没有在意他的身份与过去——因为这样交朋友往往是最轻松的。
席烙静静地凝视着我,我的笑声逐渐低下,见他不语,小小声地问“怎么啦?”
他几乎是同时出声“不论。”
不论?我的心跳动更加迅速了。
席烙突然凑近了我的脸,认真地说道“我会努力将商铺开满大陆,到时候……你不需要多跑,我自然就可以找到你。”
窗外的月光渐渐透过层层云雾与轩窗,照在席烙的身上,那一瞬间,眼前温润的少年仿佛成为了永恒,与他的承诺一起。
我听见了自己的答复“好啊,我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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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烙临走前问我要不要和他走,他说自己有办法抹去一个人的存在。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外界的自由,素衣的身份,我太渴望太需要了,但不是现在、用这个方式。
我甚至知道这有可能是今后出去的唯一机会,但拒接的时候,还是没有后悔。
我要是走了,西月姐姐该怎么办?如此一来就显得太自私了,总不能要求席烙连西月姐姐也一起带走?
再者,与他走之后呢?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跟着他,与他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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