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碧云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手也不自觉的抚上自己有些酸痛的腰部,脸上的神色跟着有些痛苦起来。
杏月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走上前去便为安碧云按摩起来,脸上的神色也满是担忧“娘娘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还是早些去床上躺着休息吧。”
“不妨事,都已经这么久了,本宫早就已经习惯了。”安碧云挥挥手示意她自己没事,自从月份大了之后,腰痛几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安碧云也已经从一开始都无法容忍,变成了现在渐渐能忍上一段日子,“哎,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本宫觉着这怀身孕也太累了。”
“娘娘确实辛苦。”杏月点点头应合了一句,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让安碧云有些不习惯,回过头看了,一脸认真替她按摩着腰部的杏月一眼,对方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了娘娘,可是杏月手轻了或重了,让您不舒服了?”
安碧云连忙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你与熙春果然不是一样的人。”
“熙春姐姐服侍娘娘久了,自然更懂得娘娘的心意些,奴婢在这宫中浸染多年,早就已经没有了熙春姐姐那副直接的性格,若是娘娘觉得奴婢这样不好,奴婢之后一定会”
“不是的。”安碧云连忙打断她的话,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你不要误会,本宫没有办法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感叹,你和熙春,虽然性格为人处事不相同,可本宫却觉得,你们二人都是本宫的得力心腹。”
“奴婢多谢娘娘信任,奴婢从第一日进到这凝春阁里,便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是服侍娘娘的人,自然不敢伸出二心了。”杏月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在她的努力之下,安碧云的腰疼确实缓解了不少。
“若是方才听到本宫说出那样话的人是熙春,只怕她又要怪罪本宫说这些丧气话了。”安碧云微微一笑,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反而满是宠溺和无奈,就是在谈论自家调皮的孩子,“可你却什么都没说,反而还应了本宫的话,才让本宫觉得有些新奇。”
“熙春姐姐也是担心娘娘的身体,更是为娘娘着想,毕竟这后宫之中,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荣华富贵,娘娘如今怀有身孕,自然会使这后宫众人的眼中钉,多少人盼着自己能有一子,娘娘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让旁人听去了,自然会觉得娘娘恃宠而骄。”杏月的胆子好像也比之前大了些,虽然仍旧是轻声细语的,却和安碧云分析得十分直接透彻。
“本宫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在凝春阁之中大多是本宫的心腹,本宫才敢在这里这么说一说罢了。”安碧云微微合上眼睛,每日从一睁眼开始,她便要反复的提醒自己,现在他不是安碧云而是苏心悦,若是连一两句真心话都不敢说,也未免太过烦闷憋屈了。
“娘娘也知道的,这后宫之中本事通天之人并不少,隔墙有耳,熙春姐姐也是担心娘娘遭人暗害。”杏月仍旧不忘替熙春解释着,两人的关系倒是比安碧云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或者说杏月到底还是识大体的,知道若是连她们两人都要争斗,对安碧云来说就太过烦闷了。
“行了,本宫知道你有心,知道熙春一心为了本宫好。本宫之后也不再说这样的话了,毕竟让肚子里的孩子听去了也不好。”安碧云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了自己的腹部,嘴里像是喃喃自语般嘀咕道,“也没有多少时日了,等这个孩子瓜熟蒂落,只怕这后宫的日子会更不得安宁。本宫也在想,或许出生在皇家才是这孩子一辈子的业障。”
“娘娘,只要有您在,有皇上在,这个孩子一定会平安健康长大的。”
安碧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再继续按摩了,杏月便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替她检查了一下今日的腿脚有没有浮肿。
“本宫便是害怕,自己不能好好护住这个孩子。”安碧云也有她自己的考量,今日从苏澈的表现来看,还是很难判断,那是想让她流产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因此在自己生产之前,对于苏澈还是需要防着的,可自己又有那么多重要的问题都系在他身上,实在是有些自相矛盾了。
“娘娘想那么多,对自己的身体也是无益的,他也说了,人家现在该做的便是放宽心思,一心养好身体,到时候生产才不会受那么大的罪。”杏月有些担心的将安碧云的裤脚掀起了一些,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还是有些浮肿的,便站起身朝她道,“太医吩咐了,若是娘娘的手脚还浮肿着,那副药便还是要喝,奴婢现在就去给您熬药。”
“等等!”安碧云却开口叫住了她,“药的事情倒是不急,方才苏澈在场,有些话本宫不好问你,如今只有我们二人,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实话实说。”
杏月站直了身子重新面向安碧云,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他这么说,安碧云的脸上露出个微妙的笑意来“你这丫头果然机灵,刚才一定是隐瞒了什么没有和本宫说吧。”
“娘娘方才已经暗示的如此明显,奴婢自然不敢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杏月低下头,“其实此事奴婢也曾经犹豫过,到底要不要告诉娘娘”
“听你这么说,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是,其实”杏月将方才女人的话一五一十的全数告知了安碧云,见对方的神色变化了几次,最终定格在若有所思的表情上,“娘娘,皇上母妃的事情在宫中向来是不让说话的,奴婢也是今日才知道,这里头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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