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应该感到失望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心肠恶毒,残害母亲的女人!”苏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俞氏,脸上的表情已然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要进宫去告诉皇帝舅舅!让他请人来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抓进天牢,满门抄斩!”
“澈儿!不得在此胡言乱语!你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才硬要说出这样的胡话来!”苏震东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更是大声怒斥苏澈,“你要是再在这里胡说,我就让人把你关起来,直到想清楚为止!”
“父亲!澈儿没有胡说,澈儿所言一切都是亲眼所见!”苏澈没有丝毫犹豫就给苏震东跪下了,他不知道父亲为何如此固执己见,宁愿相信一个与母亲是对手关系的妾室,都不相信自己这个亲生儿子。
“苏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苏震东合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沉下声音说道,“我喊你过来不是为了让你在这发疯的,你母亲她已经去了,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原本还跪在地上的苏澈一愣,眼神里最后一次希望终于被打破,小小的身躯颤抖着,却不论如何都不敢再回头看母亲一眼“母亲不会的,母亲不会就这样离开我的。是你在骗我,是你在骗我对不对!”
“澈儿”见他这副样子,苏震东又有些心软了,就算再怎么成熟再怎么聪明,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残忍了,“你母亲她只是去了别的地方,她会永远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的。”
“”苏澈却低下头没有说话,就在苏震东以为他是因为哭泣而说不出话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苏澈嘴里传出一声冷笑,“在别的地方看着我?父亲,这种话就不必说来糊弄我了。”
苏震东一时无言,他也不过是一句哄孩子的话,不想让他太过伤心罢了,可对方显然是不想领这个情。
“若是人死真的只是去了别的地方,那大家又何必伤心。我父亲真的不为此而感到痛心惋惜,那不如就让我送那个女人去同一个地方吧,母亲黄泉路上也不会太过孤单。”苏澈说着便冷冷看了一眼俞氏,目光让她身边的乳娘都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护在身后,求救般的看向苏震东。
“澈儿,你母亲的亡故是个意外,我已经说了许多遍,不想再重复下去了。”苏震东冷冷的开口,一字一句都像刀子狠狠的扎在苏澈的心上,“从今以后,不论是你,还是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只能记住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着杀害母亲的凶手不管,而去相信这样可笑又可悲的谎话吗?”苏澈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深,也不再开口管苏震东叫父亲,心里原本属于父亲的信任正在逐渐的破碎,他觉得眼前的苏震东十分的陌生,不像是那个虽然不够言笑,却对他和苏心悦温柔以待的父亲,只是个利益为上冷血无情的苏将军。
“我刚才躲在假山后面,将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母亲并不是不仔细的人,不过是为了救苏心宜而已,如果不是有人暗害,她是万万不可能摔进水里,以至于落到今日这般下场!”苏澈将话说得掷地有声,瞪着苏震东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退缩,他今日一定要再次给母亲讨一个说法,绝不能让俞氏那个女人害了母亲还逍遥法外。
“苏澈,我只说最后一次,你母亲的死是个意外,与任何人都无关,你明白了吗?”
苏澈也知道苏震东这是下了最后通牒,也代表着他的立场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这个男人终究还是选择了这个苏家,为了能够脱罪而选择了替罪人开脱隐瞒罪行。
“我不明白,从今天开始,我与苏家再没有任何关系。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我现在就要进宫去,替我的母亲讨回公道!”苏澈说着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就想往外头走。
他对苏震东已经失望透顶,胸口一阵一阵的刺痛,对他来说,他今日不仅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父亲。
他想起自己刚有记忆的时候,那时候父亲与母亲感情融洽,在外头铁面无私的父亲,在家中其实是个慈父,,只要是自己提出的请求,只要不过分,他都会尽力满足。有时候母亲都会觉得,苏震东太过于宠爱苏澈了。
可那时候的苏震东,却笑着回答道“这是你与我的孩子,我自然是疼的。也不求他建功立业,名扬万里,平安健康长大就好了。”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凌樱的脸上便有了一丝愁容,像是在担心什么,可不论谁去问,对方都说不出来,与苏震东之间也越走越远,最终夫妻离心,倒不如说是凌樱主动躲开了他。
苏澈一边想着一边准备伸手去开门,只是还没等他碰到,就忽然感觉到,腿部传来一阵疼痛,他一个没有站稳,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从小腿和膝盖处传来的疼痛,瞬间涌上全身,苏澈不可思议的回过头,便看到苏震东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根细长的棍子,此时舞动了一下,又收回手里。他这才意识到,方才是自己的父亲用棍子打了他,只是为了制止他踏出这道门去。
从前不论他如何调皮捣蛋,苏震东最多嘴上说他两句,可今日不但动了手,甚至还毫不犹豫的用了棍子。
苏澈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的双腿逐渐变得麻木起来,就算是挪动一下,也会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他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是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蜷缩着,苏震东这一棍子竟硬生生的,将他的腿打断了。
“老爷!”俞氏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从苏澈进门到现在,这还是她说的第一句话,“老爷你是疯魔了吗!你怎么能”
“疯魔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苏震东冷冷的开口,语气里没有半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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