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贵妃娘娘行事着实与往日不同,这杀伐果断的样子真不像是她。”闵芙皱着眉头朝太后分析道,“太后娘娘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哀家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哀家自然心知肚明。”太后闭上眼睛,“也是哀家小看她了。”
“太后娘娘,贵妃有了这样的心机,对您而言是好事啊。”闵芙开口轻声劝到,“您不是一直担心贵妃娘娘太过软弱,在这后宫无法立足,才想着重新安排个得力的人在皇上身边吗。”
“哀家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太后的神色却没有半分轻松,“只是哀家害怕,这贵妃若是翅膀硬了,哀家是否还能驱使的动她。”
“太后娘娘,您是贵妃的亲姑母,这苏家的满门荣耀,您与她是一条心。”闵芙上前替她按了按额头,轻声细语的说道,“若是您不放心,不如找苏家的主母谈一谈,让苏家那边想想办法,开口劝一劝贵妃就是了。”
“你是让哀家去找那个女人?”太后的神色瞬间就凌厉起来,居然对着闵芙也横眉竖眼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得哀家与她说话!”
“奴婢知道,太后娘娘还记着当年樱主儿的事。”闵芙叹了一口气,像是也不愿想起那件事的样子,“只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大人也已经将她抬为平妻,明里暗里他都是苏家的主母,又是皇后娘娘的亲生母亲,太后还是要放宽心,以大局为重啊。”
“可哀家就是看不惯俞氏那个贱人得意的样子!”太后竟比方才还恼火几分,提到对方便是满腔的怒火,“这么久了,哀家还记得樱儿临去前的样子,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和她的贱种,樱儿又怎会是那样的结局?这苏家的主母又何时轮到她来当!”
“太后娘娘,都这么多年了,连苏澈苏大人与贵妃娘娘都忘了这件事了,您这么一直记着不就是与自己过不去吗。”闵芙看着太后着急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酸,“如今皇后娘娘善待贵妃娘娘,说不定这里头就有俞氏的示意呢。”
“她能有这么好心?”太后冷哼一声,完全不把这话放在心里,“她若是真的有愧,就该让自己的女儿把皇后之位还给悦儿,当年也是她一意孤行,这才耽误了悦儿进宫,让她自己的女儿当了皇后!”
“”闵芙张了张嘴却没再继续说下去,她知道太后现在心里烦,自己说什么都没什么用的。
“当年凌樱产下心悦便一直身子不适,哥哥那样小心呵护着,不敢让她受一点风寒。可怎么防也防不过她自己心善,竟被小小一个妾的女儿欺骗,寒冬腊月坠进水中,这才白白送了性命。”太后说着,眼里已经闪了几次泪花,想起当年种种,她便意不能平。
“哀家与凌樱相识相交多年,从来亲密无间。后来哀家嫁给她的哥哥也就是先皇,她嫁给哀家的哥哥,哀家原以为这是最好的结局,亲上加亲,还能有什么比这更亲密的呢。”
“可谁想到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便与哀家天人永隔!哀家又怎会不知道她的性子,一定是俞氏那个贱人唆使她的贱种呼吸去诱骗樱儿落水的!”
“太后娘娘,您每每说起这件事都要气急伤身。可奴婢有一句话一直想问您。”闵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当年,樱主儿去的时候,真的是亲口向您说是俞氏母女害了她吗?”
“没有。”太后摇摇头,“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那太后您”
“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件事会不会只是哀家的误会?”太后见闵芙轻轻点了点头,神色里却透露出几分失望,“你以为哀家犯这样的错误?”
“奴婢不敢!”闵芙连忙朝着太后跪下,“奴婢只是想太后娘娘与樱主儿姐妹情深,怕太后娘娘一时着急才错了主意啊!”
“”太后看了她一眼,还是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吧,哀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闵芙这才犹豫着站起身,看向太后的眼神还是有几分犹豫不决,见她这副样子,太后只好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哀家何尝没有怀疑过呢。”
“只是这件事容不得哀家去质疑,因为将此事告诉哀家的人,是一个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撒谎的人。”太后垂下眼睛,看着茶碗里的茶水冒着热气,碧绿色的茶汤就像凌樱去时到三月杨柳,明明是初春,她却只感到了透骨的寒意。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是比苏大人更值得信任的人?”他还记得当初凌樱去了的时候,苏振东给出的说法是忽染重疾,来不及医治就撒手人寰了。
“看来哀家不与你说清楚,你也是想不通的。”自己这个婢女哪里都好,就是容易钻牛角尖,若是她此时不将话说清楚,怕她自己一个人又不知道要想到哪里去了。
“你们都下去吧。”太后朝着正在宫殿里侍奉的宫人们吩咐道,很快大殿里就只剩下了她与闵芙两人,太后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其实当年目睹了一切,并将事实告诉哀家的不是别人,这是樱儿的亲生儿子苏澈。”
闵芙掩饰不住自己吃惊的神情,她愣了一会儿,这才结结巴巴道“那苏大人岂不是目睹了自己的母亲”
“是啊。”太后说起这点,脸上的神色就更加怜悯,“对当时还年幼的他来说,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可怖的呢。”
“可是奴婢看苏大人如今对俞氏甚是亲切,难道大人他已经忘了这一切吗?”那可是杀母之仇,又怎是说忘就能忘的呢。
太后摇摇头“哀家也不知道,只是澈儿这孩子自小便心机深沉,许多事是连哀家也不愿意说的。若不是哀家撞见他一人躲在房间里痛哭,怕是连这件事他也不会告诉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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