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真的是无心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与臣女住一间的俞姐姐，她能证明臣女是临时起意才来书阁的！”
安蔷虽然计划没有成功，但她反应快，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引起凌盛注意的时候了，一个不小心，怕是连性命都要丢在这里了，于是拼了命地解释道“臣女真的是无心之失！求皇上明察！”
“朕本念你年少无知不想罚你，但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动机不纯还强词夺理。”凌盛冷笑一声，朝着旁边一直候着的小乐子冷声道，“朕的后宫怎么能有这样的女人？带下去杖责二十赶出宫去，直接告诉群芳殿，将她记名永世不得选秀。”
“是。”小乐子朝着凌盛恭敬地一躬身，一挥手就上来了好几个侍卫，拖着安蔷就往门外走去。
“还有。”凌盛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神色微变又补充道，“贵妃那里就不必让她知道了，免得她自责劳心伤神。”
小乐子又应了一声，这下安蔷是真的慌了，她一面试图从侍卫的手里挣脱出来，一边朝着凌盛喊道“皇上！臣女知道错了！求您再给臣女一次机会吧皇上！”
凌盛却完全不为所动，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些兴致来书阁看看，却全被这个秀女给扰了，只是杖责赶出去而已，已经是很宽容了。
“皇上！臣妾求见皇上！”
凌盛刚刚阖上的眼睛又猛地睁开了，他环视了一圈身边的太监，冷声道“是谁告诉贵妃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趁这个时间安碧云已经推开拦着她的侍卫冲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在凝春阁里的常服，一看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样子。
“贵妃，你怎么来了？”凌盛脸上的神色温和了几分，他看了眼扶着安碧云的熙春，忽然开口怪罪道，“凝春阁的下人都是这样伺候的吗，由着贵妃的性子胡来？贵妃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有几个脑袋能担起这个责任？”
熙春连忙跪下“皇上赎罪，都是奴婢的错。”
“皇上，是臣妾自己坚持要来的，与我的宫人无关。”安碧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臣妾听说皇上在书阁大动肝火，这才赶了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人做事不当心冲撞了皇上？”
“贵妃误会了，朕只是训诫了几句宫人，也不知道是那个嘴快的，竟将事情传错了，害贵妃白来一趟。”凌盛微微一笑，眼神却瞥向一直躲在最后头的小太监，刚才还没看见他，现在才出现，定是他将事情通报给了贵妃。
“是吗？可臣妾听说，是有秀女冲撞了皇上。”安碧云也露出个笑容，她款款向前走了几步，“臣妾承蒙皇上和太后信任，负责筹办这次的选秀，若是有秀女不守规矩冲撞了皇上，那臣妾自然也是有责任的。”
“贵妃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呢？而且贵妃这么说，就是太过紧张了。”凌盛示意她先坐下，目光在她的小腹上停留了几秒，又接着道，“秀女入宫自有群芳殿的总管管辖，腿又长在她们自己身上，贵妃又没有三头六臂，又怎么能做到事事俱到呢？”
“臣妾多谢皇上体恤。”安碧云朝凌盛福了个身子坐下，立刻就有小太监给她上了茶盏，她打开一看，里头居然是酸梅饮。
安碧云的神色变了变，她小口品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缓解了口中的苦涩，孕妇又多怕热，在这样还有些余热的初秋饮用是再好不过了。
她定了定神，接着开口道“皇上所言极是，只是群芳殿的总管太监是臣妾选出来的，且这些秀女也是经过了臣妾的询问考核的，若是里头还有莽撞粗糙之人，自然臣妾也是难辞其咎的。”
“贵妃说了这么多，竟都是将责任往自己身上引，看来贵妃对选秀这件事的确很上心啊。”凌盛的笑容好像有了些裂痕，果然他们两人在选秀这件事上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每次说起来都非要争到剑拔弩张才止。
两人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这边正僵持着，从门口跑进来个小太监，看了一眼自顾自喝茶的两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贵妃娘娘，秀女的二十杖已经打完了，是直接送出宫去还是…”
凌盛看了一眼身边的安碧云笑道“既然贵妃已经来了，那自然是要将事情说明白的。把她整理干净些再带上来，不要污了朕的眼睛。”
小太监应了声下去，一会儿才架着安蔷走了上来，对方的头发散乱着，脸色也白得吓人，唯有身上的衣服是整理过的，倒是没有看到血痕。凌盛一直注意着安碧云，自从这个秀女被带上来，她就明显十分的动摇，脸色也阴沉了好几分。
“皇上，臣女真的是无心的，皇上…”安蔷趴在地上气若游丝，她虽是小门户人家的女儿，但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但就是已经成了这幅模样，心里还是记着苏澈托付给她的任务和家族的荣华富贵，不愿放弃似的，不停地在嘴里反复呢喃着。
“皇上，冲撞了的秀女就是她吗？”
安碧云有些不忍心地看向安蔷，虽然知道对方早已不似当初那般天真单纯，否则也不会对自己的好心劝告半信半疑，更不相信她今日在书阁遇上凌盛是个偶然。
但她好歹是自己的妹妹，是她对自己安碧云这个身份的执念。
“是啊，她故意轻手轻脚地接近朕，还撞进朕的怀里，实在让朕很难相信她不是另有缩图。”凌盛对安碧云的表情还是温柔的，转脸对向安蔷的时候却瞬间变得冷漠起来，“你做了什么，自己告诉贵妃，别说是朕冤枉了你。”
“贵妃…娘娘？”安蔷呢喃了一声，茫然绝望的脸上忽然神色一变，眼神里终于有了些光亮，她挣扎着想朝安碧云爬过去，却被站在旁边的小乐子用拂尘按住了肩膀。
她朝安碧云伸出手，神色凄惨地喊道“贵妃娘娘，请您救救蔷儿，蔷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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