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碧云安抚地朝着俞秀女笑笑,就由熙春扶着率先从御花园里走了出去,兰嫔瞟了一眼顾秀女也快步跟了上去,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很快御花园里又只剩下一群秀女小声地议论纷纷着。
俞秀女站直了身体长出了一口气,拉着安秀女的手感叹道“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是啊,以后见到兰嫔娘娘还是小心为上吧。”安秀女伸手替俞秀女拍了拍沾了些灰尘的裙子小声说道,“不过贵妃娘娘还真是意料之外的温和亲近呢。”
“是啊,听闻贵妃娘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为人倒确实是公正廉明。”俞秀女瞥了一眼还沉默着不敢说话的顾秀女,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掏出个手绢扔过去,“擦擦吧,等下就要体态复甄了,你也不想让宫里的人看笑话的吧?”
“…”顾秀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只是她本就化了浓妆,此时已经在脸上糊成了一团,还有方才被树枝划出的血痕,在白嫩的脸上更显得可怖。
眼见着她越擦越遭,俞秀女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去夺过手帕就替她擦了起来,嘴里还不忘念叨着“别哭了,自己做的事情现在知道后悔了?兰嫔娘娘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还是小心谨慎一些,莫要再让她抓了把柄去。”
顾秀女没有说话,与秀女也懒得再理她,将手帕塞到她手里就转头继续拉着安秀女走远了些,她只是看她可怜,却没有半分要同情她的意思,毕竟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半点也怪不得别人。
“姐姐今日得了贵妃娘娘的青睐,想必选秀之路一定会一帆风顺的。”安秀女微微笑着,小声在她耳边嘀咕道,“姐姐貌美,皇上见了一定心动。”
“是吗…我倒是觉得比起我,贵妃娘娘好像更在意你的样子。”俞秀女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观察到几次,贵妃的眼神一放到俞秀女身上,就会有些许细微的变化,好像里头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你以前与贵妃娘娘有什么交集吗?”
“我只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同贵妃娘娘有交集呢?”安秀女尴尬地笑了笑,这话说得也不错,两人身份差距太大,确实让人很难想象到之间有什么联系。
俞秀女想想也是,自己这么问也是唐突了些,于是朝她笑道“妹妹别在意,我也是随口这么一问。贵妃娘娘在意你大概也是我的错觉吧…”
安秀女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但还是没说话,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些。
“哎哟,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来!”
总管不放心安碧云,还是跟着对方走了一段,眼见着她进了群芳殿,这才紧赶慢赶地跑了回来,伸手招呼着秀女们道。
“姐姐,要开始了,我们快些过去吧。”安秀女拉着俞秀女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总管看到两人上来,态度居然比方才恭敬了许多,想来也是看到贵妃娘娘对两人青睐有佳的缘故,特地将两人排在了前头的位置。
俞秀女站在队伍的最前头,回头看了一眼人群后面的顾秀女,却只看到个白色的人影一闪,就再也看不到对方的踪影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忍不住又眨了眨眼睛,想着对方可能已经进到了人群里,也没有再多在意。
秀女们排着队,心里憧憬这即将开始或结束的宫廷生活,由总管太监带领着,往群芳殿的方向走去。
这边安碧云由熙春扶着坐下,还没忘了装模作样地扶了扶额头,一副确实身体不适的样子。
兰嫔也在她左手边坐下,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楚安,又将目光移到安碧云的肚子上,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贵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兰嫔眼见着熙春急忙忙地端了茶递过去,语气里几分讥讽地问道。
“哎,本宫身子不好,筹办这选秀已经是费尽了心血,如今皇后娘娘抱病,连这主持的事情也落到本宫的头上,实在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安碧云接过茶喝了一口,熙春贴心,准备的是味道清淡的花茶,喝下去倒确实是消暑不少。
“那贵妃娘娘可要小心着些啊,您现在身份贵重,不仅仅是您自己,还有您腹中的…”兰嫔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见安碧云面色不改又继续道,“您腹中的皇子,都是经不得劳累的,姐姐有什么事还是交给下头的人去办,自己也要学会偷闲才是。”
安碧云想起桃宣打听到的事情,如果那个假冒的韩太医真的是兰嫔派来的,那在她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假孕争宠的人,难怪态度会如此嚣张。
“妹妹的意思本宫明白,只是这孩子还算乖巧,本宫也没吃什么苦。”她笑得自然,手还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神色里一片柔软的模样,“兰嫔你还年轻,等生养过了自然就知道了。”
兰嫔心里却是酸溜溜的,虽然知道她不过是假孕,但这话分明就是在讽刺她没有怀过孩子,于是冷笑一声反击道“贵妃娘娘说得是,娘娘身在冷宫都能一朝有孕,如今连皇上都对姐姐青睐有加,姐姐可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啊。”
言下之意她不过是借着个肚子邀宠罢了,没了这个孩子她苏贵妃又算什么东西呢?身份再贵重,这么多年不还是被皇上视而不见吗?
“妹妹说的是。本宫就是太爱操心了,这才让这宫中繁杂的事务伤了神。不过现在好了,妹妹出来了,就有人替我分忧了。”安碧云也不恼,笑意温和地提醒了她刚解了禁足的事儿,见对方脸色变了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事务繁杂,又是宫中的大事,妹妹做起来也一定要小心为上啊,莫把花销银钱也算成了两份才是。”
“你!”兰嫔气得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身边的楚安连忙拦住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切都被安碧云看在了眼里,她挑了挑眉毛打量了一番楚安,这个小太监好像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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