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欢喜,如今孩子们都大了,也管不住他们。前些日子,她祖父还答应了她。往后孩子们的终身大事,都不会插手。此事,还得馨丫头同意。”
鲁王妃笑眯眯的,“孩子们总的见了面才知道彼此的心意。还是得我们这些老家伙来安排的。”
老夫人也笑了。
乐队还没过去,吵闹声越发大了后,得挨着说话,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老家伙带着盼盼风尘仆仆的赶来都城,进城就听说了钮钴禄府大婚的事,老家伙沉着脸,本来脸上就有伤疤,脸沉下来更是一股戾气。
周围的人都吓退三尺。
盼盼都快哭了,小声的责怪,“都是你啊,让你早点回来你就不肯,少爷的婚事都没赶上。”
尽管早就知道顾小宝的真实身份,盼盼还是习惯喊‘少爷’。
毕竟少爷这个词,他喊了五年。
哪里是能说改就改的。
而且去年跟着顾小宝回了顾家村,谁知道老家伙的一个老伙计给他送来了一封信,老家伙看过信后就带着他匆匆离开了顾家村。
只近日收到飞鸽传书,才知道顾小宝要成婚了,他们又马不停蹄的赶来都城。
盼盼埋怨老家伙,是因为老家伙忌讳都城,耽搁了半天时间才痛下决心来都城给顾小宝送嫁的。
老家伙沉沉的望着送嫁队伍。
心里涌起一股子戾气。
顾爷爷看到了老家伙,略微惊讶,忙摆手将人喊过去,“怎赶来了?”
其他人也听到了他的话,齐齐看向老家伙和盼盼。
盼盼和顾家人熟悉啊,欢快的跑了过去,赶了几天路,他们都没有洗漱,身上都是一股子味。
老夫人询问,这两位是?
倒是鲁王妃看着老家伙,觉得有些眼熟。
但,许是他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一时间到没认人。
老家伙只和顾爷爷等人匆忙点了个头,直奔已经走远的顾小宝的花轿。顾爷爷‘哎’了声,有些愣神。顾奶奶就催促盼盼,“快跟着去,好歹去渐渐宝丫头。”
“暧!”
盼盼将包袱放在台阶上,又去追人了。
尤五是在押队的,看到老家伙和盼盼,加快了驾马的速度,喊住最前头的李瑜酒,“少爷,是老家伙。”
李瑜酒抬手,叫了停。
人群渐渐的停下来。
后面跟上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抬嫁妆的又不能把嫁妆放地上,都茫然的相互看着。
“怎么停了?”
“前面出事了?”
“闭上你的嘴吧,能出什么事。”
“都等等,别说废话。”
顾带弟和顾带妹回头,就看到老家伙带着盼盼跑过来,盼盼年轻,跑得比老家伙快。
“盼盼?”
“是老家伙?”
盼盼兴奋的和顾家兄弟打招呼,指着前面的花轿,“我先去找少爷。”
两个小花童看到老家伙和盼盼,纷纷挥手打招呼。
花轿没有落地。
顾小宝掀开了轿帘,没有掀开红盖头,听到老家伙和盼盼的声音,她的唇角含笑,“你说过要看着我出嫁的,没有违约定噢。”
老家伙艰难的扯了扯嘴角。
从衣兜里掏出个红色的帕子,递过去。
他跑来的,呼吸不稳。
“好好过日子,也别怕,我们总能给你撑腰的。”
“好!”
她接过帕子,手感就知道是个镯子。“你等我三日回门,然后我们一起回顾家村。”
老家伙没说答应。
顾小宝就当他答应了。
盼盼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等顾小宝转头对着他,“盼盼?”
盼盼紧张又高兴,慌忙将自己准备好的贺礼送过去,“少爷……不,小姐,盼盼祝福你,新婚快乐和李公子百年好合。”
顾小宝失笑,“你还是把我当少爷吧。”
盼盼的脸都红了。
可不敢了。
老家伙拉着盼盼的手往后,对着抬轿的人道,“去吧!”
李瑜酒并未过来,只看着这他们,知道他们的话说完后,便喊了启程。尤五驾着马车走到老家伙和盼盼身边,“盼盼带老家伙去洗漱好,就来李府。”
盼盼重重点头。
老家伙站着,目送花轿远离。
心里落空空的,就有了些暖意。
顾爷爷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赶路没吃饭吧?回府里先吃饱在说其他的。”
老家伙的确饿了。
这一路就吃了些干粮。
他和顾爷爷轻声说着话,就是想问顾小宝如何就仓促结婚了。顾爷爷将原委提了。老家伙面色一沉。
对此,又是厌恶又是恶寒。
就了那个人,得填进去多少人和事。
只这些话,他是不能和顾爷爷说的。
鲁王妃看着老家伙,他到是目不斜视的进了钮钴禄府。此时的宴席在上最后一道菜,薏米红枣甜汤。
老夫人邀请鲁王妃进府。
鲁王妃却是失神,低声问,“那位老先生是府里的亲戚?”
他还是顾小宝的亲人?
老夫人对老家伙知之不详,倒是知道顾小宝和他的缘分,就挑拣了在江南的那些事说了。
“南方啊?”
鲁王妃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期待。
那人如若还在,会去南方吗?
她没有答案。
也无从去寻找这个答案。
她知道,便是她上前询问,便是他真是那个人,如今他也不会承认了。
老夫人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对,以为她哪里不舒服。鲁王妃摆手,苦笑,“年纪大了,就是撑不住。进府吧,歇歇就好了。”
客人们都安静的喝着薏米甜汤。
有和老夫人相熟的夫人们,看到老夫人,就凑了过去。这回她们没想着巴结鲁王妃,就是拉着老夫人,询问这薏米。
“我牙口不好,总想吃些软糯的东西。这叫薏米吧?老姐姐可得匀些给我啊。”
“我家孙子就好这口,在府里吃半碗饭都能让人发愁,倒是吃了一碗薏米汤。妹子啊,你可得卖我些!”
其他的夫人一看被人捷足先登的架势,赶紧凑过来,都是为了今日的宴席来的。
那回礼袋,就是她们最重要的目标。
只可惜,无论她们费劲多少口舌,到最后都只是空欢喜一场,大家都失望沮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