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出席宴会的地点,是一所私人会馆。
对于日本,伊盼儿并非完全熟悉。
坐在加长版的房车内,她与渡边玲特意装扮过。渡边玲一身火红色的超短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冷静中迸发出妖娆,她突然发觉这个女人的内心深处或许拥有炙热到能够将人吞噬的火焰。
而她选了最简单的黑色,只在脖子的地方系了丝巾别成的黑玫瑰。
会馆内,人数并不多。
那些沉稳如虎的帮派头目,各自带着一名或是两名情人,不时地调侃。而女人聚集在一起,话题难免是攀比以及暗地里的冷嘲热讽。伊盼儿看着那些女人,忽然感觉到悲伤。
做了别人的情人,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内心荒凉一片。
在宫本烈的带领下,她与那些头目一一打过招呼。
宫本烈似乎了解她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原因,竟然放任她一个人站在角落,选择独自一个人。她握着酒杯,不时地喝上一口。目光扫过周遭,沉静地望向宫本烈以及渡边玲。
他们两人站在一,他的手扶着她的腰,各自脸上的笑容是那样自然。
分明是那样相配亲昵的一对,但是伊盼儿却又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那是什么呢?她死命地想。眸中迸发光芒,她恍然大悟。应该是……宫本烈的眼神吧,他看渡边玲的时候,那种眼神里没有闪烁的情愫。
对待别人如此,对待渡边玲还是如此。
而站在宫本烈身边正与头目们交谈的渡边玲仿佛察觉到了别人的注目,她微微扭头,视线停留于伊盼儿身上。竟然是给了她一个挑衅的注目,嘴角的笑容是得意,透露出信息。她在告诉伊盼儿,她才是烈的伴侣。
伊盼儿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她朝着渡边玲举了举酒杯,无聊地收回目光。
她已经记住这些头目的样子了,但是宴会之中,他们并没有进入主题。似乎这场宴会只是偶尔的私下会见,只是为了娱乐。但是她知道,这已经是战争的开始,最后的潜伏期,硝烟即将被点燃。
整个日本黑道,要陷入一次黑暗了吗?
※※※
晚上十点整,宴会结束。等到所有的头目撤离之后,宫本烈才走出会所。他喝了些酒,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他的身边是两个女人,同时伸手搂住了两人,望了眼渡边玲,又望向伊盼儿。
他十分欣然地说道,“玲,伊儿,你们在我身边真好。”
“烈,你喝多了!”
渡边玲担心地扶住了他,即便知道他不会醉,可是还是忍不住叮咛。这样的她,不像秘书,不像情人,反倒是像妻子。是的,只有妻子,才会对男人说这样的话。关心他们的身体。
“玲,你知道我不会醉的。”宫本烈浅笑,他又侧头望向伊盼儿,“你说呢。”
伊盼儿轻声说道,“看来是没醉。”
“怎么搞的?车子怎么还不开进来?”渡边玲责怪了一声,又是轻声说道,“烈,我去看看。”
“恩!天黑,穿着高跟鞋走慢点!”宫本烈随口叮咛,渡边玲脸上的笑容更加柔美了。她松开了他,朝着远处停车地点走去。
夜深了,厚重的云朵漂浮,渐渐淹没了月光。
漆黑的会所,只有底楼的大厅还亮着灯光。世界在这个时候陷入于寂静,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宫本烈的余光瞥向她,却被她娇好的侧脸所吸引,他呢喃喊道,“伊儿?”
“什么?”伊盼儿扭头望向他,却瞧见他正低下头,唇压向了自己。
她直觉地拒绝,朝后退了一个大步,也顺便退开了他的怀抱。她凝眸深锁,沉声说道,“宫本,你真得有点醉了。”
“是啊。”宫本烈笑着说着,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对于他的出手,伊盼儿有一丝愕然。这个男人的拥抱,让她陌生,她已经习惯了另一个人疯狂的拥抱。闭上眼睛,顿了顿,她轻声说道,“还是放开我,这样比较好。”
“伊儿,等我们各自完成事情以后,你要去哪里。”宫本烈沉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去。
“我不知道。”伊盼儿说得却是实话,她的确是不知道。
他的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沉稳得让人安心。松开了手,他低下头望着她,神情认真,语气带着些央求以及期待,“如果可以,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不值得。”伊盼儿想到了渡边玲,对于眼前的男人,她突然感到厌烦。
难道男人总是这样的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他依旧固执。
她却笑,“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你已经拥有了最好的。”
“好不好,只有那个人才知道。你以为是最好,其实,也许并非是最好呢。”宫本烈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喃喃自语。
而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忽然响起鸣音以及渡边玲孱弱的女声。
“怎么回事!”宫本烈大吼一声,却是临危不乱。
一下子,四周突然蹿出来一批黑衣男人。他们戴着面罩,各个身形高大,每人手中一把长枪。从身后看来,对方是受过了特殊训练的杀手。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地点,为什么会出现杀手?
渡边玲被枪打中了左手,左手吃力地拔出大腿上的电话,右手取出礼服里藏匿的手枪。她一边朝着宫本烈跑,一边按下电话直线,冷声命令,“快派人过来!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