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顾南乔吩咐,大厨房也是会准备这些的,不过因为陈氏比较小气,所以大厨房能够用的用料比较少,现如今有了顾南乔的吩咐之后,自然是放开手脚干了。
最让大家伙高兴的还是顾南乔给他们提了月例,一倍的月例呢,大家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干活更有劲儿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高兴多久,因为被抓到天牢里的花匠招供了,供出了自己在瑾王府还有帮手,顾南乔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并不意外,在花匠被抓出来之后,顾南乔就已经暗中把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调查了一遍,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顾南乔一时之间也没有放手处理这件事。
现在天牢里的花匠受不住刑罚招供了,顾南乔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动手,蔡根全也只是负责把这个消息传给顾南乔,至于顾南乔会如何处置,那都不关他的事儿。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第四天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墨家医馆的门口就来了一个人,他站在门口不言不语似乎是在等什么。
济仁堂医馆比较早开门,药童一早就来了,他开了门以后便到门口扫地,一出门就看到了斜对面站着的人,药童吃了一惊,连忙放下了笤帚,往前跑去。
“张大夫?”药童喊了一声,语气中还带着几许的不敢置信“张大夫,您一大早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张彦端转过头,看到了药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来这里见墨大夫。”
药童迷糊了,张大夫来这里见墨大夫?为什么呢?
张彦端看出了药童未尽之言,才直言相告“墨大夫请我来这里当坐诊大夫。”
药童惊了,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张大夫居然会来墨家医馆当坐诊大夫,张大夫不是最看不起墨大夫么?还说女子当大夫就是盲人给人看病,不成体统。
可是现在怎么又变了呢?
张大夫居然跑到墨家医馆来当坐诊大夫了。
药童得到了这个惊天消息,立刻就回到了医馆,把这个消息跟同事说了一通,等到郭大夫、叶大夫、黄大夫、李大夫他们来的时候,药童更是把这个最新消息告诉了他们。
他们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相信,只是等他们出了门,看到了站在朝阳下的张彦端时,这才不得不信。
黄大夫冷哼一声道“原先我们一直猜测他干什么要把来我们店铺里的病人给介绍到墨家医馆去,现在看来,是为了讨好墨大夫呢,这不,在他失业之后,墨大夫就请他去墨家医馆坐诊了。”
“张彦端还真的是好心机啊,居然利用了我们一把!”
黄大夫说到这里,满脸不悦。
要不是张彦端的胡作非为,他们济仁堂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没有了张彦端这个招牌大夫之后,济仁堂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本来他们济仁堂经营得就很艰难了,前面有墨家医馆,后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医馆,那都是竞争对手,可偏偏张彦端的胡作非为,直接就让他们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让他们的生活一落千丈。
郭大夫看到张彦端身上那洗的发白的衣裳,还有脸上的划伤,呵斥道“够了,咱们自己没本事又怨得了谁?你们要是有本事的话,自己去招揽生意,墨家医馆的存在虽然是影响了我们医馆的生意,但是它造福的人也是这一方百姓。”
黄大夫听到郭大夫这么说了,顿时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心里对郭大夫的话却不以为然,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说得好听,等到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看看究竟是谁着急。
张彦端在墨家医馆门口没有等多久,很快顾南乔和姚冰都来了,见到了张彦端之后,顾南乔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意,对于张彦端会来这里的结果,顾南乔并不意外。
张彦端需要一份能够养家糊口的工作,而她恰好是提供了这样一份月俸不菲的工作,只要张彦端需要,那么他在深思熟虑之后,自然是不会拒绝。
张彦端再次见到顾南乔倒是有些手足无措,顾南乔倒是很自然的跟他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带着他去了店里。
顾南乔见张彦端坐立难安,便请他去了会客厅里小坐了一会儿,让姚冰给他上了一杯茶水,而后才道“张大夫,您不用有心理负担,您现在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表明了,您也很需要这份工作,而我很需要您这样的帮手,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您来帮忙,我支付银两,钱货两讫,您也别觉得对不起济仁堂,如今在这个世道,想要赚钱,那就各凭本事。”
“济仁堂有本事把病人请回去,那是他们的本事,我绝对不会有二话,当然了,他们没能把病人请回去,而病人又比较喜欢来这里,这也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张彦端何尝不知道就是这个道理?他不过是心理上一时之间没法接受而已,不过在听顾南乔的安抚之言以后,他也没有再纠结这些事情了。
双方谈好了薪资,顾南乔又让姚冰拟合同,签了字、按了手印,这份合同就生效了。
张彦端既然选择来了这里,自然是不会有三心二意的想法,合同已经签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水到渠成,顾南乔让人给张彦端安排了一个坐诊台,而后两人一人一个方位坐着。
顾南乔好歹是女子,哪怕她并不在乎跟一个男人同坐在一起,但是张彦端和姚冰也肯定会有意见,顾南乔也知道这里是礼教森严的古代,女子抛头露面本来就很让人污垢了,她要是再跟张彦端同坐一个坐诊台,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事情呢!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分开坐,张彦端可以放松些,顾南乔也乐得自在。
张彦端医术确实是不错,从他坐下来开始就很是勤勉,什么活计都愿意干。
有病人的时候就坐诊,没有病人的时候就帮着处理药材,墨家医馆的药材有品相好的药材,也有品相不好的药材,两者需要分开放,因为一些讲究人家是需要好看的药材,而一些家境不好的穷人,为了省些钱,倒是愿意用品相不好的药材。
张彦端以前没有来墨家医馆的时候对墨家医馆并不了解,只以为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当大夫医术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当他跟顾南乔同在一个屋檐下,天天都能见面时,张彦端这才发现是自己狭隘了,墨大夫医术很好,为人也很好。
墨家医馆存在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让更多的穷人看得起病,能够让大家少一分伤痛。
张彦端在墨家医馆待了三天,他对顾南乔是彻底信服了。
而顾南乔通过这三天对张彦端的考察,也知道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医术也很是不错,也难怪张彦端在京城里名气不小。
有了他的入驻,顾南乔是轻松了不少,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管别的事情。
顾南乔是一个很有人性的老板,她知道张彦端家里的情况,想到花月那边还缺人,顾南乔便在空闲时间的时候跟张彦端提了一句,说是一家餐馆还需要一个帮忙的姑娘,问他张月亮愿不愿意去那边帮忙。
月钱不多,每个月也只有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足够半年的生活了,哪怕是在花销比较大的京城,一两银子也够一个五口之家三个月的开销了,张彦端听了以后,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说要回去跟自家妹子商量。
张家毕竟还有一个绵延卧榻的张老太太,张彦端要考虑得事情比较多。
不过顾南乔相信张月亮肯定会答应的,果不其然,在张彦端回去跟张月亮说了以后,张月亮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至于照顾张老太太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张彦骁,张彦骁对这个提议也没有异议,反正大哥和妹妹都出去赚钱了,他在家里一来能照顾老母亲,二来也能去做些零散的活计贴补家用。
总之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顾南乔让姚冰把张月亮带去了百味斋,也是这个时候张彦端才知道顾南乔名下还有一家铺子名为百味斋。
百味斋对于张彦端来说并不陌生,或者也可以说现在的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百味斋呢?
那是一家专门卖麻辣烫的小吃店,除了麻辣烫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早点,百味斋刚刚开业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一大票的人,现在开业了差不多四个月了,百味斋的名在京城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彦端没有去光临过,他没钱,但是对于百味斋的传闻,他是听到了不少,所以在知道百味斋是顾南乔所开的以后,张彦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也难怪墨大夫敢开这个墨家医馆,明明不赚钱,她却也丝毫不以为意,对她来说,墨家医馆就像是自己的一个兴趣,而她靠赚钱的店铺是百味斋。
顾南乔可不知道张彦端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一辆马车,很快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就从马车上下来了,她转过身对着马车里说了一句什么,而后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年也从马车里出来了。
樊夫人带着樊耀天从门口进来,一眼还没有看到顾南乔,就先看到了张彦端。
樊夫人跟张彦端那可是有过节的,樊夫人见张彦端坐在这里,忍不住挑了挑眉,嘲讽道“我们这是来错地方了?怎么到处都能看到这个倒霉鬼?”
张彦端摸了摸鼻子,有些难堪,不过他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性子倒是沉稳了许多,面对樊夫人的有意刁难,他也能冷静面对“樊夫人说笑了,我是来墨家医馆坐诊的,樊夫人来此可是有何事?”
其实樊夫人来这里干什么,张彦端也能猜出一二,肯定是为了她那宝贝儿子的头发。
樊夫人冷笑一声道“我来这里干什么就不需要张大夫操心了,毕竟不是所有的病,你都能看的。”
顾南乔听到屋外的吵嚷声,连忙走了出来,见到时樊夫人和樊耀天,顾南乔连忙打招呼道“樊夫人来啦,快快快,里面请。”
面对顾南乔,樊夫人不敢用对待张彦端的方式对待,毕竟这位墨大夫确实是医术极为精湛,给她儿子看了病之后,这几天樊耀天的水面质量明显好了许多,整个人也活泼了不少。
顾南乔请这对母女去了里屋,然后让人给他们上了茶,樊耀天进来了以后,这才拿下了斗笠,看向顾南乔时,眼中多了几许的感激之色。
顾南乔也不过是跟他们话家常了一会儿,随后便开始给樊耀天把脉。
顾南乔把了脉又问了樊耀天几个问题,樊耀天都一一回答。
在吃了顾南乔开的七天药之后睡眠质量好了不少,也很少做梦了,不过皮肤还是有点刺痒。
顾南乔了解情况之后又重新给开了一个方子。
荆芥两钱、防风两钱、白芷两钱、白鲜皮三钱、地肤子三钱、紫草三钱、地丁草三钱、蒲公英三钱、生地榆三钱、焦三仙三钱、大黄一钱。
依旧是跟上次一样,服用七天,一天一包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
樊耀天这几天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对于自己治愈的信心多了几分,所以不管顾南乔说什么,过程有多难,药有多苦,他都能坚持下去。
送走了樊夫人和樊耀天之后,张彦端走了过来,由衷道“墨大夫,你医术还真是高绝,樊公子这种病并不好治,想要治好怕是有些难度。”
“也还好,他啊就是太焦躁了一些,眼看着乡试一天天临近,睡不安稳,精神高度集中,这才导致了现在的状况,只要他好好喝药,心情放松,睡眠质量回归常态,那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对于这种病该怎么治,整个京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毕竟樊耀天这种情况还真的是难得一见,可是现在听顾南乔这么说,语气娴熟,根本就没有把这病放在眼里,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小毛病罢了。
张彦端对顾南乔愈发佩服。
接下来的时间顾南乔过得很是惬意,不过惬意的时间总是分外短暂,转眼间,萧弈良已经不需要躲在房间里喝苦药子汤了,顾南乔只能履行承诺,给他做薯条和汉堡。
做薯条倒是比较容易,挑选几个土豆,削了皮,切成了条状,放在水中浸泡着,而后烧了热水,把土豆放入水中过一下水,不用煮熟,只是过水。
等过了水以后再把土豆装起来,放在冰窖里冰冻一下,到了第二天再拿出来放到热油锅里炸。
薯条一共需要炸两遍,第一遍的时候只需要把土豆炸到淡黄色就能捞出来,复炸的时候则是需要炸到金黄色即可。
薯条出锅之后,又香又酥,这个时候的口感是最好的,要是能加上番茄酱,就更加美味了。
萧弈良本来吃着很是欢喜,并不觉得难吃,在听到顾南乔说番茄酱之后他也叫嚷着说要番茄酱,顾南乔咬牙切齿去准备,她能拒绝么?不能。
谁让这是自家爹呢!
得宠着!
特别是他现在刚刚病愈更是得宠着。
萧弈良吃着薯条,又看着顾南乔忙碌为他准备番茄酱和汉堡,觉得整个人生都完美了。
等萧弈良尝鲜过后,顾南乔又准备了一些让府里的小厮送去了太子府,送给萧明华,还有白家的白珊珊,这两位可是她在楚国最好的朋友呢!
让顾南乔没有想到的是,萧明华和白珊珊吃过薯条之后,第二天就杀了过来,说是要跟顾南乔学厨艺。
顾南乔听到萧明华和白珊珊这么说,差点没有把茶水喷出来,她们两人是什么身份?想要吃什么,一句话的事儿,哪里还需要自己动手?
但是萧明华发话了“这怎么能一样呢?我母妃都说了,让我要跟你好好学学,你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所以我这不就跑来找你了么?”
白珊珊是这么说的“我觉得这个吃食很是奇妙,味道好,香香脆脆,可好吃了,我一直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要是能把这零食给学会了,以后出去外面也可以嘚瑟一下,比起我除了吃以外,还是有优点的。”
两位朋友如此捧场,顾南乔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不能拒绝了,让秀香准备好了土豆之后,便开始教习。
因为萧明华和白珊珊比较着急,土豆也不用隔夜了,直接在冰窖里待了两个时辰之后就拿了出来,在她们面前炸。
萧明华和白珊珊学得认真,把每一个步骤都记录了下来。
等顾南乔炸好之后,萧明华和白珊珊也不客气开吃了,看到这一幕,顾南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是来学习炸薯条,其实说白了,还是想来吃现场版的。
她能怎么办呢?还是得宠着,谁让她是善解人意的好姐妹呢!
等到送走了萧明华和白珊珊之后,顾南乔这才觉得自己浑身都泛着油光,连忙去梳洗了一番。
自从萧弈良能出门以后,那是每天都闲不住了,先是去宫里跟皇后娘娘好好培养了一下母子之间的感情,然后又去楚皇面前哭诉了一番,说自己这段时间过得有多难过。
楚皇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心中有数,好好安抚了一番,又让人挑选了几幅名家字画给他,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买萧弈良开怀大笑。
楚皇一看也知道自家这个儿子心里还委屈着呢,但是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他了,所以也只能言语安抚他几句。
萧弈良得了这些东西,自己都还没有捂热乎,直接就送去了梨花坞,说是让顾南乔随意把玩。
顾南乔哪里是不识物的人?一看这些东西包装完好,桑誉抱着过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就知道这些东西价值连城。
顾南乔喜欢值钱的东西,但是太值钱了也不行,她是个糙人,粗手笨脚的,就怕自己把这些东西给弄坏了。
好在家里还有花月在,顾南乔便让她帮着把东西给收了起来。
花月办这些事情顾南乔很是放心,桑誉把东西交给花月之后,没有离开,顾南乔就知道桑誉怕是有话要说,她让身边的人都先出去,姚冰听到吩咐以后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倒是秀香迟疑了一会儿,她看了顾南乔和桑榆两眼,这才福了福身退下去。
到了门口,见到姚冰站在院子中,秀香也走了过去,她忧心忡忡道“姑娘和桑誉单独呆在一起不好,这要是传出去了,有碍姑娘清誉。”
姚冰看了秀香一眼,淡淡道“这也没有什么啊。只要我们不说,谁又知道呢?”
“话是这样说,但是总归不太好。”秀香一副为顾南乔考虑得神情“姑娘的清誉为重,桑誉就算是有什么急事,也不能就这样单独跟姑娘同在一个屋里啊!他一个大男人不吃亏,但是咱们家姑娘可就吃亏了。”
“秀香,你想多了,姑娘会武功,医毒无双,而且我也在门口站着,真的要是有什么事情,最后倒霉的人也只会是桑誉,而不是姑娘。”姚冰对顾南乔的武功很有信心,姑娘可是有七十年内力的人,哪里是别人可以比拟的?
别说是桑誉了,就是瑾王爷来了,那也不怕,照样不会是姑娘的对手!
可以说姚冰是对顾南乔太过盲目相信了,真要是有人想要对顾南乔不利,甭管顾南乔内力有多深,单单她的武功招数就不过关,内力是重要,但是武功招数也同样重要。
从这一方面也可以说是姚冰对桑誉很是信任,而且姑娘让她们出来显然是因为他们之间说的事情不方便被他们探听到。
既然姑娘不愿意让她们知道,姚冰自然也不会问。
花月也是这样想的,她们是姑娘身边的人,自然是要听姑娘的话。
秀香听到姚冰这样说,想要再说些什么,不过在对上姚冰不耐烦的面容时,秀香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只能嗫嚅了两下,便转身去了厨房。
姚冰觉得今天的秀香有些不对劲,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秀香关心顾南乔的缘故,看了秀香一眼,姚冰又重新站在了原地。
桑誉在顾南乔房间里停留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很快他就离开了,屋里,顾南乔端着茶杯,望着袅袅茶香,眼里掠过了一抹暗芒。
她还什么都没有开始行动呢,倒是有人见到萧弈良活蹦乱跳了,就又想着害人了,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既然他们想要搞事请,那就大家一起搞事请吧,看看谁能算计过谁!
出云阁中,萧弈良惬意的坐在亭子里,吹着凉风,吃着清爽的莲叶羹,莲叶羹是萧弈良比较喜欢的食物之一,吃着欢喜,在炎热的夏天吃着正是解腻爽口。
萧弈良看着院子中开放的花儿,整个人放松到不行,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了,也就这段时间让萧弈良再次体会到了被人保护着的感觉。
他是楚国战神,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保护别人的那一个,从来不会有人觉得他需要被人保护,可是唯独只有兰清芜母女俩人,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人,兰清芜为了保护他,最后赔上了自己的命,而顾南乔呢,为了保护他,这段时间是夜不能寐,听说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把幕后之人给引出来。
好在这么长时间的蛰伏并不是一无所获,这不顾南乔和桑誉就已经找到了另外一个在王府隐藏颇深的细作,一个谁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的人。
萧弈良在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懵,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王府管理得还算是严谨,每一个到王府的仆人,那都是经过了精挑细选,却没能想到在如此的防护之下,居然还是让对方把人给安排进来了。
不过因为最近出云阁中暗卫太多了,对方根本就无从下手,想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那就得费一番心思了。
萧弈良在为如何把这些烦人的苍蝇一网打尽,而远在禹王府邸的周军师几人也在为如何把萧弈良除去而烦恼。
楚国和西戎世代为敌,基本上每年都会发生一些摩擦,西戎人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吞下楚国,而楚国人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西戎人赶到苦寒之地,让他们再也不能对楚国造成威胁。
只可惜两国之间打了百年之久,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是这样的胶着的情况在萧弈良出战之后就改变了,萧弈良年轻的时候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在跟西戎人交手的时候没少吃亏,但是楚皇为了培养自己这个儿子,很是愿意花时间和功夫。
一开始的时候,西戎人也没有把萧弈良放在眼里,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来战场上镀金的皇子,肯定吃不了边关的苦楚,最后哭着喊着离开。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萧弈良最后不仅没有离开战场,还在吃了亏以后快速成长,成为了楚国赫赫有名的战神。
他熟读兵书,用兵如神,而且他所有的打法都违背常理,让人压根就摸不清他的心思,每次他们设好了局,就等着萧弈良钻,可是每每到了最后,倒霉的那一方肯定会是他们自己。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萧弈良运气好,可是接二连三,每次西戎出兵楚国,开局时都是气势如虹,觉得自己一定能够狠狠咬下楚国的一块肉,但是等交手之后,每次都是他们败北。
如此几次之后,西戎的士气大不如前,士兵和将领们一听到瑾王爷这三个字,还没有交手呢,就已经心生恐慌了。
如此一来,又怎么能敌得过气势如虹的楚?
也就是因为汲取了前面失败的原因,这次周军师他们跟阿洛伊几人,分为了好几拨,慢慢渗入到了楚国。
他们各自的任务不同,但是也都有相同点,就是为了搅乱楚国,让西戎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楚国!
阿洛伊已经失败了,而周军师费尽心思送去了瑾王府中的萧明秋也被人揭穿了,他亲自指导人给萧弈良下毒,虽然萧弈良经历了一番凶险,但是现在也已经平安了。
周军师觉得他们这边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如此几次三番出手,却一直都没有成功。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没有站在他们这边,还是说楚国真得了上天庇佑,让楚国一次一次逃过了他们的算计。
但是不管如何,他们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要是真的这样空手回去,怕是西戎王会迁怒于他们,而他们在西戎也会没有立足之地。
莽汉站在周军师面前,脸上是掩不住的急色,“周军师,哈达将军已经集结好了队伍,悄悄潜伏到了楚国边境,就等着咱们这里的消息了。”
只要他们这里成功了,那么西戎大军就能毫无顾忌从关外杀进来。
可现在萧弈良还活得好好的,他们想要把萧弈良给除去,难度还挺大。
别怪别人都着急了,周军师也很着急,他是楚国人,并不是土生土长的西戎人,西戎人排外,他能够在西戎走到这个位子上,那也是立下了不知道多少的汗马功劳,才取得了西戎人的信任。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要是不能把眼前这个局给解了,那么自己这几十年在西戎所做的贡献一切皆为零。
可是要杀了萧弈良,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说杀就能杀,还是得看谋略。
周军师也知道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所以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下定了决心“你去通知他,让他把萧弈良约出来,咱们直接绞杀他就是了。”
莽汉被周军师这句话给吓了一跳,连忙道“瑾王爷武功不弱,他身边有众多暗卫保护,咱们这样行动是不是太鲁莽一些?”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周军师挑了挑眉,不悦道“萧弈良是楚国的战神,想要设计他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前我们蛰伏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出了手,但是结果呢?萧弈良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而他们自作聪明把线索引向了南域,想要挑拨楚皇和萧弈良之间的父子之情,最好是能够让楚皇出手亲自废掉萧弈良,最起码也得把萧弈良手里的兵权给收回,可是结果呢?
萧弈良依旧是好端端坐在瑾王爷这个位子上,手中的兵权也一点儿没有少。
倒是他们费劲了心思,却一无所获。
周军师想到这些事情,心里就难受到不行。
莽汉脑子不太行,让他去打架什么的,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要他来谋划这些事情,那就太为难他了,所以听到周军师这句话以后,他也没敢再吱声。
周军师见他没有反对,心下满意,这才有条不紊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计划,想要无声无息除掉萧弈良实在是太难了,既然暗的行不通,那不如就来明的,总之不能让萧弈良还活着就是了。
周军师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莽汉连连点头,全都应了下来,而后快速去安排。
这天萧弈良刚刚吃完了爽口的点心,正要回房歇息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院子的角落里有两个小厮就聊天。
其中一个说起了城外的一处田地中有一片很漂亮的花儿,据说是西域来的品种,很是稀奇,在京城里可不多见。
另外一个小厮则是说等到休息的时候,他一定得去看看,究竟是什么花儿。
萧弈良听到这里,眼眸微微一亮,他对花儿草儿并没有太多喜欢,但是兰清芜很喜欢,而他因为兰清芜的缘故,对这些花花草草也就多上了几分心,现在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是不喜欢,但是乔妹应该会喜欢,他去寻来送给乔妹,也算是给她一个惊喜。
萧弈良想到这里,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带上了桑誉和桑榆,又让车夫去套了马车,随后便急不可耐出了门。
而刚刚在院子里说话的小厮知道了萧弈良出门之后,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想要把萧弈良引出去并不难,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他们的了!
希望他们能够成功,这样等西戎大军直逼京城的时候,他也就立下了一个头功!
此时的顾南乔也接收到了萧弈良出门的消息,当然了出云阁中发生的一切事情顾南乔都一清二楚,姚冰见顾南乔看着纸条,一直都没有行动,不由得问道“姑娘,咱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
比如先把那几个小厮给抓起来。
顾南乔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些事情交给桑誉他们就行了,爹他好歹是瑾王爷,在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了,他不会连这点阴谋都看不穿。”
她相信萧弈良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因为他从前就对这些事情不太上心,而整个王府的仆人基本上都交给了陈氏打理,虽说出云阁中的仆人是他自己挑选的,但是他常年不在京城,对里面的人不了解也不奇怪。
姚冰点了点头,既然姑娘都不担心这些,那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果然萧弈良没有辜负顾南乔的信任,他根本就没有去城外,不过是出了王府之后让暗卫假扮他前往,自己则是带了其余暗卫去包抄那些居心不良之人。
萧弈良这一手计谋玩得那叫一个顺溜,直接就把周军师派出来的人全数拿下了。
等到周军师得到消息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被送到天牢去了。
周军师得此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当然了,此时他正跟禹王爷在一起谈论诗书,哪怕是得到了这个消息,他面上也丝毫不显,反而是故作向往道“禹王爷,听说城外有一花海,甚是漂亮,不如我请您一同前去观赏?”
禹王爷对这些花儿草儿并不太喜欢,他笑着摇了摇头,拒绝道“不了,城外的花海再漂亮,那也比不上皇家园林中的花卉,想要看美景,自然是属皇家园林最好。”
周军师道“王爷这话就不对了,皇家园林中的花卉虽然漂亮精致,但是人为的痕迹太过于明显,倒是野外的花儿,恣意生长,不管是何种形态,那都是大自然的馈赠,这两种花卉,可没有相比之处。”
“都说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做学问的读书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还是来自于生活中的历练,你看看那些流传千古的诗句,哪一个不是发生在皇家园林之外?”
关于皇家园林的诗词歌赋自然也不少,不过那都是皇家子弟自己书写的,能够流传千古的少之又少。
禹王爷听完了之后,对于周军师的讲解很是佩服,他拱手道“先生不愧是先生,不管是见识还是知识,都让我钦佩不已。”
既然说好了要出城去玩,禹王爷自然是立刻就安排人准备好了马车,周军师身边的人也不多,这次说是出城看花,但是对于周军师几人来说出城是为了逃命,所以身上也只携带了一些金银细软,至于别的东西,全都舍弃了。
禹王爷对于周遭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他更不知道自己带着周军师几人出了门之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让人备好了马车,然后一行人便出了城。
禹王爷是皇家王爷,身份贵重,他出城自然是不需要跟普通人一样检查身份文牒,所以很快就出了城。
到了城外,周军师几人悬着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现在离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不过只有半个时辰,相信那些人应该会撑久一点,不会这么快就把他们的落脚点给招供出来。
现在就算招供出来了也不打紧,反正他们已经出了城,到了城外,想要再把他们抓回去,那可就难了。
“周先生,我们现在已经出了城,您说的那处花海应当往哪个方向走?”禹王爷转过头问路,谁知道刚刚转过头,脖颈处一疼,他软绵绵倒了下来,在最后的记忆中,也只残留了周军师那狠戾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