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良心中一惊,一把拉扯开了顾南乔,因为躲避不及时,萧弈良的手臂被箭羽划伤了,手臂上溢出了鲜红色。
天明时分,正是人困意泛滥的时候,顾南乔虽然是起来了,但是精神不太好,刚刚箭羽飞过来的时候,顾南乔一时之间还真的是忘了避开。
等她被萧弈良拉扯开后,顾南乔才有些回过了神,她抬头,入目的就是萧弈良染成了红色的手臂。
“乔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萧弈良心有余悸道“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看到顾南乔苍白的小脸,萧弈良心里很是难受,连忙安抚她。
顾南乔回过了神,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爹,你还好吧?流了这么多血,伤口肯定很深,咱们进船舱去,我给你清理伤口。”
“我没事,乔妹别担心。”萧弈良下意识地回话,说到一半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愣愣的看着顾南乔,不敢置信道“乔妹,你刚刚喊我什么?你是不是喊我爹了?”
语气兴奋的就跟个大傻子似的,很是欢喜。
顾南乔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躲避萧弈良的目光,认真又真挚的喊了一声“爹。”
萧弈良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虽然他的手臂受了伤,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疼,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听到顾南乔说要给他手臂上药,连忙跟着她往船舱里走去。
临走时还不忘吩咐桑榆和桑誉“你们两个挑选一些人去把那些歹人给我活捉了,敢伤我的女儿,我就不会让他们好过!”
桑誉和桑榆也被刚才的一幕吓坏了,这要是姑娘在这里丢了性命,或者受伤了,他们几个人都不敢想象自家老爷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好在姑娘没事,老爷的手臂却伤得不轻。
桑誉和桑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既然对方敢先动手,那就别怪他们出手不留情了,连忙点了几个人前去捉拿歹人。
他们也没有忘记留下一些人保护萧弈良和顾南乔的安全。
船舱里,顾南乔带着萧弈良去了她房间。
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花月几人自然是听到了声音,知道萧弈良受了伤,花月连忙去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她还想帮着萧弈良处理伤口,谁知道萧弈良下意识的避开了。
花月一僵,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萧弈良也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是有点过激,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红着脸道“我不习惯有女孩子伺候我,你还是下去吧,我自己能清洗。”
花月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该听萧弈良的话离开,还是留下来帮着处理伤口。
话语间,顾南乔已经抱着医药箱过来了,见萧弈良的伤口还没处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花月连忙把事情跟顾南乔汇报了一通,心里忐忑不安。
听完了花月的阐述,顾南乔诧异的看着萧弈良,似乎从她第一次见到萧弈良,到后面给萧弈良解毒时,都没有看到萧弈良身边出现过异性生物,好像能靠近他身边伺候的人,也就只有桑誉他们了。
“爹,您是不习惯有丫鬟伺候呢?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顾南乔不解的道“既然您不愿意让花月帮您清洗伤口,那我帮您清洗总可以了吧?您可不许拒绝。”
萧弈良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应了下来,顾南乔让花月她们除去,自己帮着处理伤口。
剪开了被鲜血染红的衣袖,顾南乔看到伤口时,眼眶一酸,手指颤抖了起来。
她看萧弈良一直都很淡定,神色也很轻松,还以为他的伤口并不严重,不过是普通的箭伤罢了,可是现在她剪开了萧弈良的衣袖,看到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样子,显然那支箭不简单,上面应该有倒钩,这才导致萧弈良的伤口这么严重。
“伤口这么深,您不疼么?”顾南乔小心翼翼的拿着帕子给他清洗伤口,手指颤抖着,她拿着帕子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清洗比较好,伤口一片模糊,不管她再如何小心,萧弈良必定是万分疼痛。
比起顾南乔的百般顾忌、万般心疼,萧弈良则显得淡定了很多,他眉头没皱,语气淡淡道“比起心里的伤痛,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当年他失去了兰清芜,哪怕这十五年来,他的记忆不断减少,能记住的事情寥寥无几,可他依旧还很清楚的记得关于兰清芜的一切。
记得她的容貌,记得她说话的语气,还有各种小动作。
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放在心里珍之爱之的人。
比起失去她时的痛苦,现在的疼痛,不及当时的万分之一。
顾南乔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给他清理好了伤口,又给他的手臂上了金疮药。
最后用纱布把伤口包扎好,这才算是大功告成了。
顾南乔有些担心萧弈良失血过多,给了他一粒补血丹,让他服用。
萧弈良信任顾南乔,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很是听话。
等处理完了伤口,顾南乔这才轻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娘,为何身边又出现了别的女子?”
瑾王府中的那位继王妃,还有侧妃,侍妾,这可都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府中的。
虽然瑾王府在楚国的众位皇子王爷中最少女子的,但顾南乔看萧弈良对兰清芜用情之深,实在是无法想象,究竟是萧弈良太会演,还是他有别的苦因。
萧弈良听到顾南乔的话,脸色一僵,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说起自己后院的事情,他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道“府里的侧妃和侍妾都是我打了胜仗以后父皇所赐,我不好推辞,只能放在府中养着,至于陈氏,我是被人算计了,说我玷污了她,不得已,才娶了她。”
萧弈良现在是很厉害,但是十几年前的他还是很脆弱的,特别是刚刚失去了自己挚爱的爱人,那时候的他,沉浸在悲痛之中,天天跟酒瓶子为伍,浑身上下都冒着酒气。
每天抱着酒瓶子醉生梦死,恨不能跟兰清芜一同离世。
就在他有一天在宫里喝醉之后,居然跟陈氏躺在了一张榻上,陈氏家族虽不显,但是两人躺在一块儿,怎么看都像是萧弈良占了陈氏便宜。
女子清誉大于天,陈氏醒来以后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件事当年在洛城传的是沸沸扬扬。
为了不让皇室丢人现眼,给大家增添笑谈,楚皇便把陈氏赐婚给了萧弈良,在萧弈良为兰清芜守孝三年后,进了瑾王府的大门。
虽说陈氏是如愿进了瑾王府的大门,但是萧弈良却从来没有在她的院子中过夜,当然了,别的侧妃和侍妾他也没有去。
这些女人养在府中,宛如一个个精致的摆件。
萧弈良跟顾南乔说起自己房里的事情还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脸色绯红,一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的模样。
不过顾南乔听着却对他越发心疼,觉得萧弈良这一生也实在是不易。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她觉得萧弈良过了孤苦的十五年,身边的这些女人也全都是楚皇所赐,或者是被人给算计了,都不是他喜欢的人。
兰清芜已经离开了,萧弈良的生活还要继续,要是他能碰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两人携手共度余生,相信泉下的兰清芜知道了,也会祝福他。
可偏偏他身边的女子都是别人强塞给他的。
“爹,所以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身边都不带丫鬟的原因?”顾南乔好奇问道。
萧弈良摇摇头“我是武将,在战场的时候,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有时候粮草不济,我也是得跟着士兵们一起挨饿,有时候棉衣不够,我们也得一起受冻,这些年下来,身边的事情我自己都能处理好,便不在需要丫鬟了。”
最重要的是,丫鬟还会出卖他的行踪,以前他在府中时,基本上天天都会跟府里那些女人见到面,明明他都刻意避开了,可偏偏那些人还是能找到他。
桑誉他们是跟着萧弈良一起长大的,他们同生死共患难,他们是不会背叛他的,萧弈良有心想要查出事情真相,很快就把前因后果都查清楚了。
在知道是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出卖了他的消息,萧弈良直接就把丫鬟给发卖了。
从那以后身边就再也没有用过丫鬟,所有的事情,不是自己亲力亲为,就是交给桑誉他们。
顾南乔眼中掠过一抹了然,处理好了萧弈良的伤口,船舱外面的刀剑声也都渐渐消失了。
父女两人还没有出去,桑誉便过来禀告道“老爷、姑娘,歹人已经全数拿下,前面那条船上的人,属下也已经查清楚了,他们是江湖叶家叶霸天的家眷。”
“叶霸天?”顾南乔突然出声问道“是不是跟天海帮的刁兮搅合在一起的叶霸天?”
“是。”桑誉点头道。
顾南乔不得不感叹缘分真是太奇妙了,她在楚国得罪了的人也就是叶霸天了,没想到这次刚刚入了楚国地界,就又遇到了叶家人。
就是不知道遇到的是谁了!
江湖叶家在楚国名气还算是挺高的,当然了那是以前叶老爷子还没有离世的时候,那时候叶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跟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要不是叶老爷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叶家偌大的家业在叶老爷子去世之后全数交给了上门女婿叶霸天,也就是叶霸天接手了叶家的产业以后,叶家开始走下坡路。
叶霸天压根就不想振兴叶家,延续叶老爷子的遗愿,他接手以后,除去一开始那几年他还算得上是兢兢业业,等到全数接手了叶家的事情以后,他便变了,跟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先是跟天海帮的刁兮搅合在了一起,后来又生下了刁巧晴,自从在外面有了女儿之后,叶霸天更是全心全意帮着刁兮母女。
对自己的原配夫人,那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只是这位原配夫人虽然软弱,但是十几年来,她依旧还好好的活着。
叶家的船已经毁了,叶家人对于出手相助的桑誉几人很是感激,在顾南乔的允许下,叶家人也都移到了他们船上。
这次遇袭的叶家人是叶霸天的妻子和女儿。
叶夫人闺名叶如云,她的性子跟她的名字一模一样,随和淡雅,哪怕遭遇到了截杀,叶如云的表现也很是淡定。
她给萧弈良福了福身,感谢萧弈良他们的收留之恩。
客套的说了几句话,萧弈良问了叶如云一些尖锐的问题,面对萧弈良的提问,叶如云也不过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见叶如云面带倦意,顾南乔便让桑誉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反正从这里到洛城还有三天的路程,不着急于一时。
不过这次见面,却让顾南乔对叶如云产生了很大的改观,都说叶夫人性子懦弱,对叶霸天在外面做的事情她知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忍着,不敢跟叶霸天吵闹。
可这次见面,却让顾南乔觉得叶如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看她那淡定的神情,不卑不亢的说着这件事,平稳的语气,似乎所说的这件事跟她无关。
这样的女人,可不会是简单的人。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
顾南乔感慨道“不知道叶霸天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呢?我看叶夫人刚刚淡定自若的神情,就知道她绝对不简单。”
“姑娘,叶家在楚国江湖影响力极大,跟楚国不少人家关系都极好,不过那都是叶老爷子在世时打下的基础,这十几年来,叶霸天接手了叶家的事情,却把叶家弄得乌烟瘴气。”
桑榆说道“叶霸天自以为自己掌控了叶家,其实叶家真正的当家人是叶夫人。”
“是么?那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那当年叶老爷子去世时,为何把他几十年的内力全都传给了叶霸天?”顾南乔不解问道。
“这就关系到叶家的秘辛了。”桑榆想了想道“叶老爷子当年膝下只有叶如云这么一个女儿,叶家虽然身在江湖,但是手里的势力不少,家财万贯,叶家全靠叶老爷子一个人支撑着,那时候叶夫人年幼,她虽聪慧,但是她的短板也明显,叶夫人的身体不适合习武。”
“为了不让叶家的万贯家财落入别人之手,叶老爷子千挑万选找到了叶霸天,他那时候就是个乞丐,培养了几年,见他是习武的好苗子,而他正好脑子简单,做事鲁莽,叶老爷子便把自己的爱女许配给了他。”
叶霸天虽然是习武的好苗子,但是他被叶老爷子捡回去的时候年龄已经不小了,所以进益不多,叶老爷子担心自己走后,他没办法守住叶家的家产,便把自己的内力全数传给了他。
叶老爷子也没有想到,自己精挑细选的上门女婿,在他去世几年后就背叛了他的女儿,甚至还拿着叶家的人脉为他情人的天海帮铺路。
叶老爷子要是知道这些事情,定会忍不住从棺材里爬出来,找叶霸天算账!
叶夫人看起来性子软绵,但她心性坚韧,在知道了叶霸天背叛之后,她半点没有声张,而是跟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异样都没有。
要说真有点什么不同,那就是她不允许叶霸天靠近她,更别说同房了。
叶霸天也乐得如此,叶如云年轻时候容貌也算是漂亮,她的漂亮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那种美,而是耐看型的美,越看越觉得好看那种。
只可惜叶霸天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叶如云,所以也从不觉得她好看,叶霸天喜欢外面的野花,在没有遇到刁兮以前,他身边的女人基本上是十天半个月就换一次。
自从他跟刁兮相遇了以后,满心满眼就只有刁兮这个女人了,宠爱了二十几年都没有改变。
甚至还跟刁兮生了孩子,另组了家庭。
“桑榆叔叔,听你这么一说,叶如云是不是暗中做了什么手脚?”顾南乔是聪明人,稍微动动脑经就知道叶如云应该是有自己的计划,否则不会任由叶霸天在外面胡作非为。
“姑娘猜测的没错,叶夫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万事不管,其实她私底下已经暗暗培养起了自己的心腹,叶家的家产需要叶霸天的武力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她自然不会跟叶霸天闹翻,但她的小动作从未断过,今天往这里安插一个人,明天安插一个人,看着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可是等过个十几年,二十几年,那就大不一样了。”
桑榆也很是佩服叶如云的心性,居然能隐忍了大半辈子,一步一步把叶家的产业牢牢握在了手里。
现在的她,有没有叶霸天这个相公都无所谓了,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要保护的东西!
桑榆给顾南乔和萧弈良说起了关于叶家的事情,萧弈良对叶家的事情是半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他见顾南乔很是感兴趣的样子,自然也不会打断桑榆的话。
顾南乔这边在说叶家的事情,船舱的另一边,叶如云带着她唯一的女儿叶静姝也聊起了这些事情。
“娘,这艘船的主人,应当非同凡响。”叶静姝已经二十五岁了,在她这个年龄的女子早已经出嫁,可她因为有一个处处风流的父亲,导致她对婚姻很是抗拒,哪怕已经二十五岁了,她依旧是还没有谈婚论嫁。
五十多岁的叶如云容貌已经渐渐老去,不过依旧是一位资深美人,她一颦一笑之间,都充满了让人着迷的魔力。
她哑着声音道“这是瑾王府的船只。”
“瑾王府?”叶静姝大吃一惊,她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很是简简单单,一点都不奢侈,完全想象不到,这居然是瑾王府的船只。
叶如云淡笑道“姝儿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遇到了瑾王爷也算是我们母女命不该绝,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你那不争气的爹居然会把咱们叶家的金算盘送给了刁兮。”
说起今晚截杀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叶如云却心知肚明,还不是因为叶家那泼天富贵太惹人眼了,所以才招来了这么多祸端!
听到叶如云这话,叶静姝也忍不住红了眼,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得叶霸天这个父亲的喜欢,别人家的孩子,父母那都是捧在手心里宠爱着,生怕自己的孩子受了半点委屈,可唯有她的父亲,见到她时,就像是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恨不能离得远远的。
小时候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等她年龄渐长,自然就明白了。
叶霸天如此作为,不过就是把她当成了他入赘叶家的污点和证据,叶霸天只要每次见到她,就会想起自己不堪的出身!
而她的存在,也一直在昭告着天下人,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叶霸天,居然是一个靠女人起家的小白脸!
“娘,不管刁兮做多少事情,那都是无谓挣扎,咱们没必要把她放在眼里,这次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刁兮所为,但是女儿觉得,这里面应该也有我那位‘好父亲’的手笔!”
叶静姝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这位父亲,真真是厌恶到了极点,她心里很为自己的母亲感到委屈,明明她母亲这么好的一个人,却因为遇到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一生给毁了!
“可不是,没有了武功,还到处乱蹦跶,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叶如云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但这次叶霸天和刁兮两人联手差点就要了她母女的命,伤了她不要紧,可要是伤了叶静姝,那就是碰到了叶如云的逆鳞了。
叶霸天和刁兮还有这么多精力折腾这些事情,看来是觉得手里的势力太多了,所以乐于折腾,叶如云眼中阴霾重重,他们既然给了她们母女这么一份大礼,她不回礼岂不是显得自己太不知礼数了?
忍了半辈子,被人逼迫到了这一步,叶如云自然是不会选择跟以前一样忍气吞声了!
叶家她已经尽数掌握在了手中,她也没必要再委曲求全了,现在的情况,跟几十年前的情况不同了。
叶如云眉眼一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不过这种阴毒的事情自然是没必要跟叶静姝一一说明,她慈爱的看着叶静姝,说道“晚上没休息好,现在咱们已经安全了,先休息吧,养足了精神,等会儿挑选一些礼物送去给靳王爷,算是答谢救命之恩。”
这次要不是遇到了瑾王爷,她们母女还真是太危险了,想到刚刚船舱被箭雨袭击的画面,叶如云眉眼处掠过一抹冷意。
叶静姝乖巧道“我先服侍娘亲休息,我等会儿在去休息。”
母女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叶静姝这才去了隔壁房间。
叶如云母女知道谁是幕后黑手,桑誉在审问完了那些歹人之后也得到了答案。
这些歹人全都是江湖中人,武功高强不假,但是心性什么的自然没有办法跟暗卫相比。
桑誉基本上没费什么事就撬开了他们的嘴,拿到了热乎乎刚出炉的资料。
桑榆翻了一遍后,啧啧不已“也不知道叶夫人母女到底是什么运气,怎么就碰到了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为了帮他情人扩展天海帮,居然就要杀了他的妻子和女儿。”
“你知不知道去年叶霸天去了一趟大齐,回来之后武功突然就废了,现在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辉,刁兮还能一心一意的跟在他身边,想来就是为了得到叶家的财产。”桑誉猜测道。
以前叶霸天和刁兮没有除掉叶如云母女,或许是觉得她们母女不足为患,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可现在叶霸天失去了他最为倚仗的内力,而刁兮母女本来就在江湖上结怨颇多,现在的他们,想要恢复往日的光辉,会把目光定在叶家不奇怪。
本来叶霸天以为自己牢牢把叶家握在了手里,可等他失去了内力,再想要指挥起叶家的时候却颇为困难,甚至连他从未放在眼中的叶如云都能随意给他使绊子,看他出丑!
叶霸天是多么骄傲的人,现在的他早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习惯了对别人发施令。
一夕之间,失去了武功,失去了掌管叶家的权利,叶霸天如何接受得了?
经过一年多的拉锯战,叶如云完全占据了上风,叶霸天和刁兮一合计,便想出了这么个歹毒的法子。
趁着叶如云母女出游大齐,他们召集来了不少江湖高手,然后在川江设伏。
他们设伏的这段河流,本就是川江中漩涡最多,最难走的一段河流,以前这里也有不少船只出事。
叶如云母女要是在这里出事了,大家也不会怀疑到叶霸天身上,还以为是她们母女运气不好,遇到了暗流,这才出了事。
而叶霸天是叶如云的相公,是叶家名正言顺的姑爷,叶如云和叶静姝一死,偌大的叶家财产全都落在了他手里。
只要钱财到了他手中,那就跟到了刁兮手里无区别了。
两人计划歹毒,也差点成功,要不是遇到了萧弈良一行人,叶如云母女还真的有可能把命交代在了这里。
“都说最毒妇人心,无毒不丈夫,刁兮和叶霸天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难怪两人臭味相投,在一起都二十多年了,还是你侬我侬。”
桑榆嘲讽道“就是不知道叶霸天知不知道他的心尖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知不知道刁兮的打算?”
“估计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哪里还会这么听刁兮的话?”桑誉摇摇头道“可怜了叶夫人母女,遇到了这么一个人渣。”
桑誉的讯问结果也同样送了一份给顾南乔,看着纸上的供词,顾南乔不由得咋舌。
顾南乔跟叶霸天还有刁兮也算是故人了,顾南乔一身的内力还都是叶霸天‘无私’奉献的,早就知道这对狗男女不要脸,但是顾南乔没有想过这对狗男女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杀死自己的原配妻子和孩子,得到叶家的全部财产,然后跟刁兮壮大天海帮。
而刁兮打着的主意却是得到了财产之后便一脚把叶霸天给踹了,据说刁兮早已经找好了下家,就等着继承这笔财产了,只要钱一到位,她就会立刻离开叶霸天。
刚刚看完,姚冰敲了敲房门,道“姑娘,叶姑娘来访。”
顾南乔连忙把手上的纸张给收了起来,这才让姚冰把人请进来。
叶静姝一进门便笑眯眯道“萧姑娘,冒昧来访,实在是打扰您了。”
“叶姑娘说笑话,我不过也是在房间里发发呆罢了。”听到叶静姝喊她萧姑娘,顾南乔还有些不自在,这个称呼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姚冰,上两杯武夷红茶。”
姚冰领命而去。
叶静姝跟顾南乔又寒暄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坐下。
叶静姝自然不是无缘无故来这里,她刚刚去求见了萧弈良,萧弈良从来都不单独会见异性,所以直接让桑誉告诉叶静姝,王爷没空,她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们家小姐。
叶静姝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这不挑选了几样礼物之后,便过来拜访顾南乔了。
比起刁巧晴的尖酸刻薄、目中无人,叶静姝则是一个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的人,她见识广,说话也不如一般的大家闺秀文绉绉,她不过是跟顾南乔坐了一会儿,两人便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叶静姝这次过来只要是感谢瑾王爷出手相助,所以说了一会儿话,送上了自己的礼物,她便离开了。
顾南乔望着她的背影,勾唇一笑“世上多的是聪明人,却很少这么识趣又聪明的人。”
“姑娘,您这话的意思是?”姚冰好奇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感慨这么聪慧的一个姑娘却投生在了叶家,成为了叶霸天的闺女,实在是可惜了。”顾南乔意有所指道。
姚冰不明白顾南乔话里的意思,顾南乔也没有给她解惑,只是转身回了房间。
三天的时间匆匆而过,这天早上,船只到了潭南港,也到了大家分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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