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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同乘一条船

    施丹虞一顿,看着万惊鸿认真的面庞,一时无言以对。

    片刻之后,他像是醒神一般,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道“能被你如此看重,深感荣幸。”

    万惊鸿皱眉,不太赞同他的嬉皮笑脸“我是说真的……”

    “我知道。”施丹虞望着她的双眼,那眼中仿佛又秋波涌动,似春雪初融“我知道的。”

    忽而,他短促地大叹一声,仿佛纠结,道“不过我并无此意。”

    “那你……”若说他并无此意,那为何要与她一道,他这么聪明的人,万惊鸿不会以为他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这时突然说并无此意,这叫人如何能轻易相信?她问“那你意为何?”

    施丹虞挑眉,眼中意味不明地靠向她,唇角带着轻佻“想知道?”

    万惊鸿盯着他瞧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道“大智若愚者为智,难得糊涂。”她偏过头,错过了他的视线,直视着前方大开的窗外,又道“知少,并非坏事,性命攸关,惊鸿深知此理,故并不想知晓。”

    她眼中带着深意,望着窗外,像是在看某种事物,实则什么都没能入眼,什么都没在看,空洞得让人发冷。她善于将自己与他人的距离拉开,越走越远正是她所希望,她并不希望自己得知施丹虞更多的事情,并不想与他扯上更多的关系。

    如此,到时抽身得更容易些。

    两人都未再说话,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夹着寒意,惹得人不由自主拢紧了衣裳。

    突然,施丹虞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来时,头饰梳理得很是整齐美观,头上简单得别上了一枚白玉簪,直直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后背,直至腰间。虽是如此简单得梳妆,配上她精致的脸庞,却似下凡仙女,美得让人窒息。

    可这下,被施丹虞揉了揉头发,发丝被扯起些许,虽不至于很乱,却也有一丝蓬松。让万惊鸿本来清冷的气质减弱了稍许,如今一瞧,再看她微愣的表情,更是有些迷糊的味道。

    见此,施丹虞笑出了声,可他好似还不满足,又伸出另一只手,两手一起,轻轻捏着她的脸颊。手上触碰到的皮肤,细腻顺滑,如高级绸缎般,竟让人有些流连忘返。

    万惊鸿皱眉,挥手推开了他的魔爪,皱着眉,控诉自己的不满“胡闹,你在做什么!”

    手突然被推开,施丹虞只笑笑,收回了双手,撑着脑袋,一脸慵懒,道“看你一副仿佛被人抛弃的模样,忍不住。”

    万惊鸿怒视他,心中不满,并不作答。

    “你觉得你像是大智若愚之人吗?大智若愚者不死,如何可能?这世间公平早已失衡,生与死要么被他人摆布,要么就只能自己紧紧掌握。他人是智是愚,心知肚明;而你生,是由我护得,你死,也要问过我是否同意。”施丹虞眼中闪过狠戾,露出一个阴森的笑,他道“过了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吗?”

    万惊鸿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即使他说的话如顽石,投入她心中平静的湖面,溢起了晶莹的水花,可面上却不显,仍旧是淡淡的模样。

    片刻,她像是回味完方才那番话,最终叹了口气,闭了闭双眼,道“殿下是人,而我如魔,终是无法殊途同归。殿下如此,是言重了。”

    说完她起身,并未再看施丹虞一眼,微微低头行了一个极其周正端庄的礼,恭敬地拜别了施丹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施丹虞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张嘴欲言,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神尽是复杂。

    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中,也未转过头。

    万惊鸿回到了自己的别院,就这样端庄地坐在屋中,什么都没做,像是思绪万千,其实脑中什么都没想,空白一片。期间丫鬟敲门进来请她用午膳,她摇了摇头,说不用,将二人叫了下去。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发呆了多久,久到都感知不到身子,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房门又被推开。

    她以为又是那两位小丫鬟,头也不转地道“我没事,下去吧。”

    可显然推开门之人,并不打算听她的话,反而走了进来,他道“你让我下去?”

    他一开口,万惊鸿便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是谁,顿了一秒,才机械似地缓慢转过头,目光微微呆滞,望着面前单手端着事物托盘的施丹虞。

    施丹虞见她看过来,挑眉,笑道“怎么?不认得了?”边说边将托盘放在桌上,毫不客气坐了下来。

    “你怎么……”

    施丹虞将托盘里的事物摆放出来,也不看她,道“身子还未痊愈,为何还不用膳?是饭菜不可口?”

    万惊鸿随着他的动作,目光落在桌上的事物,以及摆弄事物碗筷的他的手上,轻轻摇了摇头。

    她突然觉得身子一松,仿佛肩膀都僵硬了。此时手指微动,连动着身子都像是复苏了一般。

    万惊鸿瞧着盛着粥的碗筷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想抬起手,手指却是发麻得微微刺痛,她却心中轻快,眉眼都温柔了起来。

    她坐在这,一坐就坐到现在,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她脑中清晰一片,也模糊一团,像是一块蒙上厚厚雾气的明镜。这一动,才发现已至晚上,屋中的煤油灯已经点上。

    原来,是真的坐太久了。

    万惊鸿抬起手,慢慢地拿起筷子,将桌上美味的饭菜送入口中,精美的事物入口即化,在口腔中流连忘返。她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放松地吃饭。

    施丹虞见她眉目温和,虽不知她是想到了什么。

    他道“在想什么?”

    万惊鸿“想,仿佛方才才与殿下用过早膳,一回神,竟是用晚膳的时辰了。不知殿下可否用过晚膳了?”

    施丹虞笑笑,挑眉瞧她“与我用膳的事记这么清楚?嗯?”

    万惊鸿不理会她的调笑,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

    施丹虞也不恼,他撑着脑袋,带笑地望着她,道下午你说,殊途不同归,什么意思?”

    万惊鸿不解,咽下楼中的粥,道“什么意思,殿下不是早就察觉了吗?”她抬眸看向施丹虞,一几乎一字一句道“殿下与我,并非同一条船上的人。”

    她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一句话全是疏离的意味。

    施丹虞微微皱眉,眉宇间流露出微微不愉,而后瞬间被冲散,反而换上了轻快的笑意,像是自言自语“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轻笑一声“这好办。”

    还未反应过来。

    下一刻,万惊鸿便突然凌空,身体失重,被施丹虞拦腰抱起,一转眼已飞身出了院中之外,方才还拿着碗筷,现在手中空无一物。

    低头一瞧,差点惊呼出声。

    她被施丹虞抱着飞跃在空中!

    事情发生得太快,万惊鸿心中一惊,双手立刻攀上他胸前的衣襟,声音被风吹的有些发颤“你做什么!”

    施丹虞却牛头不对马嘴,掂了一下手中的分量,若有所思道“真轻。”之前在京城救她那次便是如此想法,这小姑娘真是瘦,弱不禁风般。抱在手中仿佛不像在抱着一个人,若不是厚厚的衣物,他都要觉得自己抱着的不过是一具骨头。

    怎么可以这么瘦。

    这人想起一出是一出,万惊鸿已经懒得再去说他这什么,不知晓他到底要做什么,也只好闭上嘴,不再搭理他。

    不过这种高空失重感,让她心中一上一下,没有安全感,双手紧紧抓着施丹虞的衣服。也不敢去瞧外头的景象,将头慢慢埋进了施丹虞胸前。

    施丹虞察觉到了胸前的小脑袋的东西,勾出了一盒浅笑。

    月黑风高,城中华灯璀璨,灯火辉煌,攘来熙往。施丹虞抱着她越过座座古宅新苑,借着月光与灯光,瞧见那美丽景色,从这个角度看去,那城中灯红酒绿,喜气洋洋。

    如走马观花般,景象很快在眼前闪过。片刻之后,施丹虞一个轻跃,足尖稳稳点在岸边停靠的木船顶上。

    这船泊之处并无灯光,仅凭远处的花灯才能瞧见彼此面容。船只被拴在岸边,主人也一一回家去,此时一片宁静,连水中蛤蟆的叫声都清晰可见,与那头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对比。

    施丹虞将万惊鸿放下来,虚拦着她的腰,防止她打滑掉下去。而另一只手则剥开一束飘在脸上的头发,挽至而后。

    施丹虞望着万惊鸿,他的面容由那边传来的微弱的光芒照映,更称得媚艳多姿,熠熠生辉。眉目温软似水,望着万惊鸿的眸子,在湖面反光下,泛着阵阵涟漪,让人想无视都难。

    万惊鸿心中倏地狠狠一跳,一时间呼吸仿佛都叫人攥住,闹钟一片空白,双眼不自主被那双发光的眸子吸引住,难以转过头去,微微失神。

    她不明白这心中突然的悸动是怎么回事,又见那人开口。

    施丹虞浅笑,道“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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