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让我坐?”林寡妇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低着头望向在一旁走着的叶笙。
“你自家的车,要不你来坐吧?后面还有的走呢!”多累啊,其实林寡妇自己也早已经觉得走得脚都没有知觉,已经是很累了的。
这种时候还能忍着辛苦为别人考虑,真的是件非常难得的事情,哪怕只是嘴上说说话而已。
“没关系,我早歇了大会儿,不打紧,你坐着吧!走到这里已经很是不容易,就快到兴州城了,日子会好起来的。”
林寡妇顿时愣住了,眼圈又红起来“你……”话音一顿,又没有再说些什么。
叶笙朝她笑了笑。
她长得极好看,一双眼睛却灿若星辰,这一笑转瞬即逝,如轻风拂过湖面,却在人心里留下阵阵涟漪。
林寡妇望着她,脸颊更是红了。
“你瞧你瞧……”祁千景暗暗戳着徐知之,让他瞧瞧看这情景,叶笙多招人呢。
徐知之只想休息,不想看八卦,还有,叶笙好什么,越看越是个心肠好的烂好人,易心软,谁知道在这乱世活不活得时间长。
林寡妇好似听到祁千景的话,但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好说些什么,便是这乱世,也尊着礼。
即便她为了活着早就乱了礼法纲常,但是在叶笙面前她愿意展现最好的自己,她不想让别人因为叶笙帮了自己而贬低她。
“她是个好人哩,她总是这般喜欢帮人。”她低声地说,像是说给自己听,平乱自己不该有的心思,又像是说给前面的两人听,让他们记着叶笙的好。
……
扎营休憩,左一堆,右一堆,各自围群,找个树处好生休息。
将行李自行车什么都安顿好了,又将饭食锅碗之类的拿出来。
虽然是有两个少年,其中那个叫祁千景的少年武功底子仿佛还不差,但叶笙还是觉得有些不甚稳妥,便又吩咐墨桥照看一二。
叶笙想去找水源处多取点水装进空间备用着,毕竟现在身边又多了两张嘴吃饭呢,顺便再找个僻静的地方解了个手。
不想没走多远,哦,这是叶笙自己认为地没走多远,实际上走出去二里地是有了的。她循着那些小径,无知无觉地见到了大路。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吧?有大路的话,那距离有朝廷军队驻扎的边塞城镇应当是不远的吧?
叶笙暗暗地想,因为叶笙长期居住在类似深山老林一般的地方,对于一些基本常识还真是匮乏,孩子们都不同寻常,她也寻常不来啊!
若不是他们的长势越发地稳定了,她也不会狠下来决定入世,人是社会性群居动物,叶笙没打算做山中野人,也不能让孩子们当个小野人,那自然就不能离群索居,她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定居下来。
再看那路以碎石和泥土夯实,能容两辆马车并行,叶笙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
待回来,便看到一个身着粗布短褐的中年男人围着孩子们和两少年那堆在转。
叶笙心中忍不住一个咯噔,脚步顿了顿,走过去,道“这位……有事?”
男子见她回来,目光仿佛往徐知之那里望了一眼,犹疑了一下,道“这位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这会身边人来人往,两人便移步到二十步开外的树下,那中年人抱拳,道“墨桥乃是我家仆,昨日听闻他所言队伍之中又来两位少年,我愿不当事儿,然今日一见”
中年人话语一顿,仿佛有什么难以言喻的。
叶笙只觉得他虽穿着粗陋,说话却文雅,言谈举止令人舒服,气度也好,光凭这个看他就不像是坏人。
且,长得还不错,是个儒雅的中年大叔,叶笙心头原来的那些许忐忑不知不觉地也消失殆尽,叶笙想,大叔若是若换件长衫,便是个儒雅的文士。
“先生有话请直言。”叶笙想,叫声先生应当是没错的吧?
“兴州有将军守城,姓祁。”
叶笙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巧?
“祁将军?”
“姑娘不知?”
叶笙倒是不意外别人能看透她是女儿身,她倒是没有可以去隐瞒自己是女儿身,不过是觉得男装是要方便些。
叶笙想了想,道“我家世代隐居,我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婚嫁也在山里,不过山中亲人几近凋零,便是连丈夫也未曾幸免,死于战乱,我孩儿尚且年幼,不忍其在山林中荒凉度日,便想出来找个安稳的地方生活,也是前几日才刚刚出山,于外面的事并不是太知道。”
?先生道“原来如此,我瞧着姑娘也不太像寻常女儿家。”
就没见过寻常女子做事能够如此大气而不失良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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