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项羽在和郝酒探讨昆阳之战的时候,就认为更始军只要不傻,肯定会从宛城抽调军队前来昆阳这边助战,无论是破坏粮道,还是袭扰大营,都可以给昆阳守军减轻压力,给他们希望。
这和巨鹿之战是一个道理,假设楚国不发救兵或者一直像其他各路诸侯那样作壁上观,巨鹿赵军还守个屁啊,直接投降算了,根本没希望,早就崩溃了。
可以说包括王邑和王寻在内的很多人都知道,宛城更始军有可能分兵来救昆阳,但又都没太当回事。
因为只要宛城还在坚守,更始军就算分兵来援,也必然不会投入太多,总共就十万兵马,围困宛城最低也得五万,而且真要是分出五万兵马来援,那就等于要在昆阳和新军提前决战了。
刘縯不可能冒这样的险,就算真要提前在昆阳决战,宁可放宛城新军突围,也会多带兵马。
项羽和郝酒虽然知道昆阳之战的结果,也知道宛城会在昆阳决战前投降,但他们光是应付拥有强大系统的刘秀就已经很耗费精力了,现在又得攻城,还哪有多余的精力去防范宛城更始军呢?
历史上的王邑和王寻因轻敌而败给刘秀,这个位面的刘秀有系统就更打不过了,所以项羽和郝酒也没敢把这两位留在昆阳东边,而是让他们驻扎在昆阳西边。觉得他们数万兵马在手,去防范一下宛城更始军总行吧?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碰上的这位刘稷在历史上比刘秀武力值还高,是真正的纯猛将,打起仗来经常是杀着杀着就身陷重围了,因为他自己冲得太快,其他人跟不上。
即便如此,这位猛将也是最后死在了‘自己人’更始帝刘玄手中,而不是莽死在战场上。
在刘稷看来,打仗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更始军是人少,但只要都拿出不要命的劲头出来,完全可以把人数众多的敌人撵得吱吱跑,甚至是自乱阵脚自相残杀。
不过,想要达成这种效果必须得经历一个过程,比如他这次以少胜多,玩命冲锋斩杀了敌军司徒王寻,一下子就吓破了敌军之胆。
王寻的兵马因为没了主将,又害怕自己落得和王寻一样的下场,故此丧失了斗志一路逃窜。
这伙人一逃,引得其他不明真相的新军将士以为后面的追兵十分强大也跟着逃,最后连新军主帅大司空王邑都慌不择路逃向了昆阳城。
当然,也不能说王邑完全没有道理,昆阳城那边也有不少新军在攻城,汇合之后多少也能稳住一些阵脚。
但昆阳城内的更始军在这个时候突然杀出来,就不得不让刘稷兴奋了,时机可谓恰到好处,新军的魂都快被吓飞了,两面夹击之下必定可以取得更大的战果,甚至就此奠定决战胜局都有可能。
然而,还没等刘稷高兴多久呢,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呐喊声,“昆阳已破,反贼大败了啊!别让反贼跑了,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啊!擒杀反贼大官可封侯啊!”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新军的慌乱洗涤一空,原来昆阳城内杀出来的敌军并非是主动莽出来两面夹击的,而是在逃命突围,昆阳城已经被攻克了!
城池被攻克,谁胜谁败一目了然,胜方为啥要慌?
后面的建功立业和赏赐封侯,直接把新军内心的欲望给勾起来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时候的新军将士,怕是已经在琢磨怎样夺取他们脖子上有数的功劳了!
刘稷的作战风格如此激进却能安然活到现在,除了他个人的武力之外,对战场形势的判断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什么时候可以莽,什么时候该缓一缓,什么时候该撤队,他心里都门清得很。
此种情况下,再想取得更大战果就不太容易了,新军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自己有三万人,而追他们的敌军只有三千。
十则围之,到了这种兵力对比的时候,除了自乱阵脚想败都不太容易。
“传令下去,大军接应昆阳兵马即刻突围!”刘稷放弃了扩大战果的想法,如今宛城已在更始军手中,昆阳这边坚守下去并无太大意义,能把王凤、王常等人接应出来也同样是大功一件。
“喏!”刘稷军的将士们心里也发虚,数万甚至数十万敌军啊,一旦清醒过来不跑了,调头围杀他们这三千来人,那不直接凉了?
关键是有敌军呐喊的那些话,前边那些敌军就是再慌再愚钝,也必然会很快清醒过来,而且会如蝗虫一般扑向他们。
“昆阳已破,反贼大败了啊!别让反贼跑了,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啊!擒杀反贼大官可封侯啊!”
这些话自然是项羽和郝酒的手笔了,项羽很清楚敌军两面夹击的情况下,新军最需要的是什么,只要能稳住就能赢。
当然,这些话都是借巨毋霸口中喊出来的,项羽听从郝酒的建议还要再低调一会儿才行。
昆阳城破,追杀城中突围的兵马并不在项羽的选项之中,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围杀刘秀了。
为此,项羽事先安排了三万骑兵的预备队,这时候正好用上。
宛城已被攻破,两面夹击崩了一面,刘秀自然就没有理由再往里面冲了,正常来讲这个时候就该突围了,但这个刘秀可是个有系统的挂比啊!
雨一直下,刘秀面色冷峻,一刀一刀的随意宰杀着敢来冒犯他的新军将士。
“刘秀!昆阳已破,咱们还不突围更待何时!”李秩冲过来怒道。
刘秀转头冷冷的看了李秩一眼,吓得李秩把后面那些难听的话都咽了回去,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两面夹击,一举灭敌。”
“文叔,昆阳已破,城内兵马应该是往西边突围了,咱们还和谁夹击啊?”宋佻也赶了过来,此时再不跑就真的突围不出去了。
“昆阳城内的守军不会这么快弃城,必然是出现了新的情况,使得他们主动放弃了城池,我猜是兄长刘縯的兵马已至,咱们从城外向西进攻,夹击新军!”刘秀依然固执己见。
李秩实在忍不了,“汝看看咱们的处境!四周全是敌军!纵然刘縯真的在城西,咱们也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再不突围就全军覆没了!”
“不好!敌营之中又冲出来大量骑兵!”宋佻惊呼道。
刘秀一副面瘫的冷酷表情,最喜欢对手不讲规矩了,革命风暴!
“风大了……”
呜~!呜~!
狂风骤起,但却只在新军密集的区域!
霎时间,暴雨横行,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