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除去血行尸已经过去数日了,不过这几天张白鹿的日子不仅没有清闲下来,有些烦躁。
自从那日白氏不药而愈之后,众人的心思越发活泛起来。这几日,张白鹿神祠前的祈祷就没有停过。
而祈求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有想发财的,有诚心求子的,还有祈求外出家人平安的,等等。
张白鹿觉得这些人似乎对自己这个社神有些误解,自己是社神不是万应之神,你们不要什么愿望都找到我好吗?社神老爷做不到诶!
但是张白鹿也不能完全将其置之不理,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的信徒。虽然不是什么虔信者,但是他们提供的香火和祭品张白鹿还是挺受用的。
不行,必须对这些信徒加以规范,张白鹿对自己的信徒还是有要求的,可不能那么无组织无纪律。
是时候给自己找一个代理人了,不然什么事都自己出面的话,那自己这个社神多掉份啊!
再者,以后推行自己的计划时,也需要一些帮手。
说起代理人的选择,张白鹿心里倒是有了一个人选。那就是王富贵的母亲——白氏。
说起白氏,这几天她的表现令张白鹿十分满意。每天早中晚三次,对张白鹿的祭祀都不曾断绝,提供的香火之气是别人的十倍左右。
说起这香火之气,张白鹿最近还有一个发现,那就是不同人提供的香火之气的数量是不同的。
根据张白鹿观察每个人提供的香火之气,发现每次祭祀一个普通信徒大抵可以提供一缕香火之气。于是张白鹿便将缕作为香火之气的基础单位。
当然,缕之下还有一个计量单位,那就是丝。不过一丝香火之气的数量十分稀少,平常如果有人提及张白鹿的神名,或者念叨了几句张白鹿社神的名号,比如,社神保佑,之类的。
这些都会为张白鹿提供一丝或者几丝香火之气,数量不等,根据提及人的虔诚程度不同而不同,信仰越虔诚,提供的也就越多。
这丝和缕的换算,大概是一百比一,一百丝香火之气相当于一缕香火之气。
在缕之上,张白鹿又设定了一个计量单位斛,换算比例也是一百比一,百缕香火之气就是一斛香火之气。
而这白氏,一天大约可以为张白鹿提供十缕香火之气,和其它人相比可谓是相当惊人了,可见白氏的虔诚程度远胜他人。
因此,张白鹿决定让白氏成为自己与其他信徒的沟通桥梁,成为自己的神巫。
巫,沟通天地,与神相通之人是也。是神明的使者,链接着信徒和神明。
另一方面,白氏在准备好午饭之后,和前几天一样,并没有急着招呼家人开动,反而是对着中堂上的一小盆黄土闭目祷告起来。念诵着张白鹿的神名,感谢着张白鹿的恩惠。
不过,同往往日不同,这里她得到了张白鹿的回应。
“白氏,本神念你信仰虔诚,特任你为本神的巫,代本神沟通世人,不知你可愿意?”
“社神大人,小妇人已经发誓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是社神大人的信徒。能够成为社神大人的巫,小妇自然是愿意的。”白氏面露欢喜,默念到。
“对了,白氏你可有名号?”张白鹿问道。
“回社神大人,小妇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哪有什么名号。在家的时候因为排行老三,别人都称我为三娘。”白氏,不,白三娘回到。
“白三娘,既然你愿意,那你便有了成为本神的巫的资格了。不过,想要成为巫,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验证你的信仰的虔诚,不知你可有信心?”张白鹿十分严肃的声音在白三娘心底响起。
“小妇有信心,还请社神大人降下考验。”白三娘坚定的回答。
“那好!明日早晨,日出之际,你沐浴之后来到本神的神像前,静心祈祷,以自身念头沟通本神。如果能够成功,自然就代表你能够成为本神的巫。”
白三娘自是答应。
第二日,做好准备以后,白三娘在天蒙蒙亮是便离开家,来到了社神祠,闭目静心,跪立与神像之前,不断在心中呼唤张白鹿的神名。
白三娘的这一举动,很快就吸引了村中众人的关注。众人看到白三娘长跪不起,感到十分好奇,就开始询问白三娘这是在做什么。
但无论众人如何询问,白三娘都似乎没听到一样,闭口不言,眼睛也不曾睁开,如同一尊木雕泥塑一样。
事实上,此刻的白三娘已经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之中。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毫无觉察,心中不停地念诵张白鹿的神名——社神,社神,社神……
众人见白三娘毫无回应,越发惊奇,纷纷将白三娘围绕起来,试图唤起白三娘。
但他们无论做什么尝试,都是无用之功。
最终,还是因为担心母亲,不顾昨日母亲的命令,前来探望的王富贵告诉众人发生了什么。
当众人得知白三娘这是在经历社神大人的考验时,心里充满了羡慕,暗道这白三娘的好运,接连得到社神大人的垂青。
众人原本还守在白三娘周围,期待着神迹的出现。可日头已经挂在天空最高处了,白氏还是毫无动静,并没有任何神迹出现。
慢慢的,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有王富贵守在母亲身边。
渐渐的,太阳西坠,王富贵也被自己的父亲强行带回了家中,而白三娘依旧如同木雕一般一动不动。
神祠空间之中,张白鹿正盘膝静坐与云床之上,处在一种十分静谧的境界中。
张白鹿正在等待,等待着白三娘主动沟连自己。一时间,天地无音,有的只是张白鹿身旁的白云静静地舒卷、消散、凝结。
很快,一天一夜过去了,早起的村人们发现白氏仍旧跪在社神祠的神像前。衣襟襦裙也被露水打湿,似乎一夜都未曾回去。
此刻,众人原本对白三娘的羡慕甚至嫉妒开始慢慢转变,变为一种名叫担忧的情绪。
有人试图上前叫醒白三娘,终止这一场神明的考验。可终究是无用之功,白三娘如同长在了地上一样,两三个大汉都不能将从地上拉起,也无法将其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