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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九章 悲古

    太庙前,已经许久没有来祭拜的人了。

    哪怕是公孙潇也忘记了这重要的仪式。

    从车驾上看,只是简单的官员轿撵,而走进去,却看起来更加熙攘。

    三四个看样子是护卫的人站在那,等待着他们的主人。

    魏源将手上的细香插在了香炉中。

    “魏相,您在等什么?”公孙燎有些看不懂他的意图,连忙问道。

    “我?我没做什么,不过是来看看这公孙家的列祖列宗啊,”魏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掉过头看着公孙燎,“说到这个,实则你更应该这么做,我叫你来,大致也是希望你来见见他们。”

    “我只是旁支,若要说谁最有资格来拜见公孙家祖上那……”

    “你不必这么说,实际上无论是谁也都有理由来看看,都应该抓住这最后的机会。”魏源叹了口气,他的脸上展露出忧虑之色,如此明了清晰没有半点掩藏。

    “您这意思是?”

    “公孙家为天下做的贡献很大,去谥改封,降了皇贵的地位,不称帝仅称王,降低了天下人对权力的渴望,再者,公孙坚废除了避讳一说,让普通人也有资格聊到过去的君王,这天下似乎改了一番氛围。”

    公孙燎点了点头,这些在书本上早早学过,可如今魏源将之全部总结后他才感觉到当年公孙坚到底顶住了多大的压力,才完成了这么宏大的改制。

    并将之延续了二百余年。

    “看看这些排位啊,看看这些君王啊,”魏源悲伤地看着那延续下来的一块块代表逝去君王的牌位,那些一直被供奉在此的灵魂,若是有思维,又会如何看待今日的天下。

    “你过来,”魏源一把抓住公孙燎,将他拉到正中间。

    “魏相您这是何意您……”

    “跪下!”

    “我……”

    “快跪下!”魏源一把摁住公孙燎的肩膀,公孙燎也不知为何,只得照做。

    他跪在软垫上,面对着晋国的列祖列宗。

    “读,将那牌位上一十三位君主的名字读出来!”

    “这是为何!”

    “读!你公孙家之事难道还该我逼你不成!”魏源严厉地口气,让公孙燎不再争辩,他看着那牌位的最上面。

    那高高在上的牌位。

    “敬吾……晋武王公孙坚,晋文王公孙汇,晋威王公孙朗,晋信王公孙德,晋林王公孙翰,晋喜王公孙渊,晋肃王公孙昊,晋高王公孙帆,晋宣王公孙柏,晋磊王公孙萗,晋魁王公孙仑,晋政王公孙胜,晋建王公孙钰。”

    话毕,公孙燎仰首,合掌,叩首一拜,二拜,三拜,恭敬无比没有丝毫差错。

    “诸位先王,不肖后臣,魏源亦拜!”魏源突然低下身在公孙燎身边跪拜起来。

    “您这……”

    “晋延续二百四十八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如今危机降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此祸本不该起,然如今无论何人都难以挽狂澜于未起,我大晋已至终结之日,臣惋!臣大恸!臣知罪!”

    咚,咚,咚,魏源连磕了三次头,那声音大地吓人。

    身后的那些护卫都惊呆了。

    “魏相,您这是要如何啊!”

    “公孙燎,你快走吧,”魏源闭上眼,他一脸不甘可又无奈的表情,“公孙家不可绝后啊!君王死社稷然你非君王,活下去才是你的使命。”

    魏源站起身,他整理了衣袖,招了招手,他身边的亲卫立马走上前。

    “准备车驾,把公孙燎送去福兰祁国巴特公爵那里,你带上足够的人,再也不要回来了。”

    “诺!臣必当完成主人所交待的任务。”

    说完,那个兵给身边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手下立马控制住公孙燎。

    “喂,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这是要!”

    “活下去!臣是为了你好!”魏源恭敬地鞠了一躬。

    说完,那个兵一掌打晕了公孙燎,随即将他拖到了外边的马车上,那些人没有回头,便驾着马车飞驰而去。

    “魏相,镇北军使者到了。”一旁的侍者附在魏源耳畔,说道。

    “走吧,去相府看看。”

    他说完便拂袖离去。

    那一十三座牌位放置在原地,似乎没有人来参拜过一样,怎么样也查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相府内,张阙早早站在那等待着。

    “不知原来是镇北军前军将军张将军啊,有失远迎还让将军等待许久实在是本相的错。”魏源走入了大厅,忙行礼。

    “魏相言重了,您是百官之首,何来错啊,”张阙笑了笑,他似乎不喜欢过度寒暄,“末将直接切入正题,林将军得到命令,朝廷要我们即刻返回,听候调遣,然林将军要事在身不可抽身返回,便令我率领镇北军三万主力返回龙原,等待陛下的诏令。”

    “嗯,陛下确实有诏,如今你们来的也正是时候。”

    “还请魏相明言。”

    魏源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他顿了顿,“嗯,北境那里似乎有些动向,不太好处理,斥候来报,北境新君独孤瑾居然擅自称王说要北境自立,独立于晋国之外,此等罪行可以达诛灭九族之重,陛下深为愤怒,令镇北军即刻剿灭叛贼稳定北境。”

    “此事路上时,末将便已得知,只是,这一战,必将打在北境,这一战在林将军故乡开战呐。”

    魏源似乎有些动容了,他转过身,摆了摆手,“陛下的意思,你有什么好讲的。”

    “林将军是您的爱徒啊,也是我最尊重的将军,是兵就要听令,可您真的觉得这令对吗?”张阙说出了心里话,“北境最忠,可却被伤地最深,到了这时候,还应该继续吗?”

    魏源紧紧握着拳,他根本不想听这些话,这一切让他进退维谷,难以抉择。

    “魏相,北境实则不足为惧,然最为危险的是什么人您不知道吗!”

    “够了!你是个兵!”魏源猛地指着他,“你要听军令!听令!剿杀叛逆!”

    “诺!”张阙大喊了出来,他的声音里包含着怨气,可他却忍着不发,“末将领命,即刻率军,行军令!”

    魏源放下手臂,他没有理会张阙,径直走入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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