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马蹄声将刚刚入睡的裂秧城百姓吵醒,他们穿上衣袍,前往坊门边上好奇地观察,父亲把孩子托到自己的肩头,那些年轻的眼睛里,是密集且整齐的军阵,源源不断地向着内城进发。
淹盆宫大变,从宫中逃出来的士兵也不在少数,其中稍有想法的,便驾马前往戗龙关,将都城的情况告知孙角。
魏桀眼看着面前的淹盆宫,虽然和龙栖宫相比简陋许多,但起码也是一国之都宫,和一路上所见的府门比起来也算是不错了。
“父亲,刘将军归来了。”
“是吗,快请。”魏桀欣喜万分,他跨下马,走到人群外探头望去。
“参见君上。”刘襄垣走到魏桀面前叩首参拜。
“刘将军快请起,刘将军助孤完成大事,当首奖,”魏桀亲自扶起他,“走入殿一观。”
此时的城内已经有些骚动,在淹盆宫的外围,南境士兵们围堵住所有出口,防止各地百姓暴乱。
“老爷,老爷!”郑家的老管家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老爷,南境军拿下了淹盆宫,怕是这时候,已经将君上控制住了。”
“那……那,”郑宿视线转向刑培凌,“刑公子,既然事已经帮你办到了,那你们兑现我的呢?”
“郑大人何必担心呢,既然君上已经许诺给大人,那您该得的必然将到手,”刑培凌微微叩首。
“老臣相信刑公子说的话。”
还不等郑宿说完,外面的伙计便跑了进来,“老爷……老爷……外面一大队南境军不由分说地冲了进来,怎么办呐。”
“不必担心,他们不过是来接我的,”刑培凌笑了笑。
那些南境军猛冲进来,见到刑培凌便跪拜,“参加刑大人,属下来迟,还请大人海涵。”
“你们没来的迟,应该说刚刚好,”刑培凌打理了一下衣服,,非常恭敬地望向郑宿,“非常感谢您,尊敬的郑大人,您对我的帮助,我会铭记。”
说完,刑培凌便转身离去了,他丝毫未提及许诺给郑宿的东西,这般回答让郑宿困惑不已,当刑培凌走出大厅,郑宿焦急地跟上去,“等等!刑大人!”
他一把拉住刑培凌,不由分说地质问起来,“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就这样走了?我该得到的呢?还是说你们会再派人来?”
“哦,不知您还有什么需求,”刑培凌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可是君上在召我前去议事,我暂时帮不了您,您是我南境的贵客,若是有需要直接去淹盆宫内南境军的辖管营,他们会接待您。”说完刑培凌便十分自然地转身离去。
“慢着,”郑宿一把抓住刑培凌,“你不能走,你简直在耍我!耍我!你答应过我!”
“我实在不知您说的是什么,为何苦苦揪住我,到底有何需求不能在辖管营说,你提的要求他们都会满足。”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打开大门放你们南境军进来,就扶持我坐上这蜀国的爵座,是不是!”郑宿彻底暴怒了,他死死盯着刑培凌,满脸写着极度的愤慨。
“啊,这个可能是我表述有些不清楚,”刑培凌摇了摇头,“我说的时要你打开城门迎接君上进来,可你本人并没有去,这样怎么让君上相信是您帮了他,既然无法让君上看见你,怕是没法随随便便同意你执掌南境。”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刑培凌你还在我郑府里,要是你再这般油嘴滑舌,肆意烂辩,我就杀了你!”
刑培凌闭上眼睛,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听话,留在这,别跟着我了,若有需要去淹盆宫南境军辖管营,他们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混蛋,你这是在欺瞒我!我郑宿在蜀为官二十余载,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这毛头小子知道在和谁作对嘛!我杀了你!”说着郑宿一把拔出身边侍卫的刀,往刑培凌身上刺去。
可还没能触碰到他,刑培凌身边的南境士兵立即抽刀,三四把长刀同时插进了郑宿的身体里,与此同时,其他身边立马砍杀四周的几个府中守卫。
郑宿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刑培凌,然而刑培凌只是微微扬起嘴唇。
鲜血喷涌,郑宿无力地底下了头,南境士兵们从他的身体里抽出大刀,那已然死去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把府上的死尸处理掉,别给外面的人看着了,不然得误会咱们乱杀百姓。”刑培凌不屑地转身继续向门外走去。
仓皇逃出来的士兵到达了戗龙关。
“大公子!大事不好啊!大公子!裂秧城破了!”那士兵焦急地冲到孙角身边,死命地叫喊着,“君侯……君侯怕是危矣啊!”
“你说什么!”孙角一脸迷惑,这士兵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一顿说什么城破了,城破了,根本就难以让人相信。
“大公子,为何您没有驰援呐,裂秧城破了,国中出了细作,出卖了我们,当南境军到达城下,他们打开了南门,迎接他们入城啊,大公子。”
“怎么可能啊!我为什么没有收到求援的消息!这……这才多久裂秧城就破了,对了,对了,我父君呢,他怎么样啊!”
“大……大公子,我撤离时,实在不清楚宫内的情况,那时候整个淹盆宫已经完全被南境军占领了,咱们剩下的士兵实在势单力薄就是回去也是送死,所以小的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求援,还请大公子速速回都,不然一切就晚了。”那士兵又猛磕几个头。
孙角猛敲了一下桌子,整个桌面都被打凹陷了下去。
“速传我命令,立即召集我军所有士兵,整装待发,返回裂秧城,讨伐贼寇以救君上!”
“诺!”他手下的士兵们纷纷立即四散而去,召集整个戗龙关所有的士兵。
此刻的裂秧城里,南境军也早早集结在一起,只有少部分负责维持整个裂秧城的守卫和治安。
“父亲,我们何必要直接在野外与之一战,守卫裂秧城更加稳妥。”
“不可,”魏桀笑了笑,“这一仗不知多少诸侯在看,孤要告诉他们,以孤的力量,哪怕是正面交锋也可以轻易消灭他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