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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双王之战26 使命

    “父亲,儿子不孝啊。”魏荀泪流满面地往宫外走去,他那悲凉的哭腔竟叫人心疼。

    侍从很是知趣地关上大门。

    “国公,薨了!”

    静谧的夜晚,这一道道令传,飘过宫门,传播到整个虎啸城。

    魏荀那一夜什么地方也没去,他就一直跪在当年连跪九日的地方,只是那时,他是有求于父亲,而这次是给他的父亲送行。

    那淅淅沥沥的小雨总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落下,魏荀依旧跪在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面无表情。

    “大公子,快离了吧,如今先君薨了,您这两日就要继位了,可不能染上风寒呐。”侍从焦急地过来想要搀扶魏荀,然而他依然无动于衷,只是平静地跪在那,就好像这是一个必须完成的朝圣一般,绝无暂停的可能。

    直到雨停了。

    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魏荀疲惫的双眼就好像得了慰藉,他费力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大公子,小人送您回赴先歇着吧。”

    “不必,不必歇,”魏荀直了直腰,他咳嗽了两声,“把南境公的印拿来。”

    “这,您,这么急着,要,要做什么?”

    “别废话拿来!”

    “诺,”那侍从不敢多言,只好匆匆地去到寝殿内拿来了国公印。

    “传我令信,以国公印为名,着令各地封臣在五日内前来虎啸城當山殿吊丧,共送先君上天。”

    “这么急的吗?”

    “去办。”魏荀严肃地瞥了一眼那侍从,吓得他急急忙忙地行礼,跑去传令。

    各城的封臣接到令信,不敢有半点马虎,急忙赶赴虎啸城吊唁。

    最远的路程,快马加鞭不过两日半,看似魏荀的话并不苛刻,然而当封臣们到达了虎啸城下之时,大门却紧闭不开,直到一日后,才准许放行。

    再当他们到达了中宫外,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们将到来的每一个封臣控制住,把他们押进了不同的屋子里,虽然屋子华美,物品一应俱全,但无论他们怎么叫喊都无济于事。

    第五日的正午时分,魏源整理好了衣冠,大步踏着石阶向着大殿上行进。

    两旁的侍卫缓缓打开了大殿的门。

    这叫魏源有些奇怪,但君令难违,他也只得硬着头皮上殿。

    诺大的宫殿上,空空荡荡,唯有大殿中央摆着一盘菜肴,魏荀端坐在对面,微笑着望着他。

    “见过哥哥。”

    “不必多礼,来,坐下,”魏荀招了招手,还不等魏源有什么反应,身后的大门便被关了起来。

    “这…这…”

    “想什么呢,快坐下,”魏荀提起酒壶给两个杯子都斟上了酒。

    魏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行了礼才恭敬地坐下。

    “哥哥,这,今日不是群臣吊唁父亲的日子吗?”

    魏荀叹了口气,又拿起筷子夹了些蔬菜吃,“《汉辞》中说父丧,当服孝,绝酒肉,常哀恸,三年可止,那你知为何今天我就请你来喝酒吗?”

    “臣弟不知,还请哥哥明示。”

    “《汉辞》上说的不过都是寻常人家的话语罢了,父亲重病多年,薨逝不过时间问题,然而父亲薨逝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咱们去办,咱们承担的不是一个家,而是一个国!我今天叫你来饮酒,就是送一送父亲,让他老人家明白,不是儿子们不孝,而是国家危亡皆在你我之手,不可浪费心力于他事,来,陪哥哥干了。”

    魏荀举起酒杯。

    魏源的手微颤着,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那杯酒,“哥,我这…”

    “怎么,父亲去了,你就不支持哥哥了?”

    “不,不是…”

    “还是说想直接取代哥哥,这样也免得和哥哥多浪费口舌。”

    “绝非如此,”魏源急忙端起酒杯,“长兄如父,国大于家,兄长之思,臣弟明白,即如此,臣弟与哥哥共饮。”

    “好,”魏荀一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你刚刚问那些大臣去哪了,我也很纳闷啊,”魏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五日来,就应该五日来,我给了他们这么多时间,他们却不珍惜,还在这拖延!该死!”

    魏荀愤怒地甩出酒杯,吓得侍从们纷纷跪地,“贤弟,你说说,他们该死吗?”

    “哥哥,他们不应该,不应该一个也来不了啊,这…这怎么可能?”

    “我就问你,他们在规定时间内不来大殿上为先君吊唁,他们这么做该死吗!”

    “该…该死。”魏源低下了头。

    “好,”魏荀摆了摆手,“听见了吧,我的贤弟都说那些人该死了,还不快去办了他们。”

    “诺。”一旁的侍从急忙下去。

    “等等,这…这怎么能…”

    “难不成贤弟想要包庇这些个该死的玩意?”魏荀皱着眉毛冷冷地看着魏源,“贤弟今天能来,我预料地到,那些该死的东西今天来不了,我也一样预料地到。”

    魏源退缩了,他重新坐回软垫上,点了点头,“兄…兄长说的是,说的是。”

    “你放心,这南境的栋梁之材我呢就没劳驾他们过来,只是把有些不知好歹,喜欢在虎啸城里拉帮结派的那些污秽之物清理掉了。”魏荀放下了酒杯,“咱们是家人,是家人就要像家人,以后这南境是我肩上的责任,一样是你魏源身上的责任!”

    “臣弟明白,明白。”

    “该去送父亲一程了,”魏荀擦了擦嘴,“走吧,就你我兄弟俩。”

    魏荀拉住魏源,朝着那宫门缓缓走去。

    自那日起,魏荀再也没有用过“我”字,他成为了南境的主人,成为了孤家寡人,他也再没有用过“荀”字,他成为了当世的枭雄,他成为了人人惧怕的魏桀。

    如今的龙原城上插漫了魏旗,大雨渐渐过去了,阳光重回大地,庞大的南境军团浩浩荡荡地开入龙原,魏桀高傲地看着那断垣残壁中的重重惨状,他痴迷于牺牲牺牲是和平必要的代价。

    “报!回禀君上,韩元启将军已经冲破敌阵,正与云霁主力正面交锋。”

    魏桀点了点头,“好,是该咱们上去了,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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