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随我来,大王在内宫”侍从走上前引路,让公孙宇把所带随行的士兵安置在外面。
印涂特里城大宝灵宫是二百年前阿月王赛密婆多一统天下之后,为了表现其转换天地,统一印涂的不世之功,于是在特里城上的大山之壁上开凿地基,筑了这座金碧辉煌依山而建的大宝灵宫。
其宫高近百米,皆用阚白石磨制堆砌而成,上下一十三层,最顶上的宝灵大殿四围镀金,光闪冲天,高处所盖穹顶上素白色的千面佛神俯视众生,甚是宏大非凡。
“卉相,你看,这印涂人居然也会说咱们汉话?”公孙宇四处望望,这紧凑的楼宇和龙原大有不同。
“印涂距离我三晋之地甚近,早在六百年前大汉年间,汉皇威服四夷之时,印涂国还未一统,不过就是个部落纠结的联邦罢了,汉威帝西征几乎全灭了印涂军,自那时起,汉话也就传播进了印涂。”
“卉相怎么对古史这么有研究?”
“平日里闲着也是闲着,多看看些文字书籍也好,”卉林笑了笑,“君上,这就是要见印涂之王了,咱们可得想想该怎么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您的意思是?”公孙宇有些不解,这来时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了,又有什么可避驱的呢?
“这大晋威风依在,谁是主,各国皆知,”卉林把头侧靠在公孙宇耳边,“晋秀王依然在,晋国之威依然在,所以若是倾覆秀王的统治,怕是印涂不敢出兵,若要是您以秀王之兄的名义率兵往京清君侧,那就好办多了。”
公孙宇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说的对啊,对啊,卉相着实智谋非凡,走吧,看看这印涂王是个什么样子。”
侍从带着两人一直往前行进,宝灵宫建筑紧凑,不像龙原地势平阔,建筑铺设,楼宇华然,大道宽广。
过了外宫,进内宫后,所要走的便是个回环的石阶,这石阶一路向上,直接通往最顶上的宝灵殿。
虽说这楼高百米,但阶梯修的缓,一路走了许久也感觉不到明显的上升,不过行了约摸一刻,那直至山巅的宝灵宫大殿也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诸位请吧,”侍从将文书递到两旁卫兵的手上,守卫大门的卫兵便立即放行了。
“他们这石质建筑的确有些风味虽然不抵龙原的华美,但多了份威严。”公孙宇看着宝灵殿原石修建出的奇特构造,啧啧赞叹。
“君上,这石质有石质的好处,木制有木制的优点,不过是文化不同,所以自有侧重罢了,”卉林笑了笑,向公孙宇说道。
宝灵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那鎏金的穹顶四散华光,竟叫公孙宇突然有些睁不开眼,别看在城中那些房舍破烂不堪,到了国王之殿,就似乎换了一国,成了金碧辉煌的典范。
“莫贝达啦!”
“莫贝达啦!”
两旁的门卫大声呼喊,随即一排脑袋上裹着卷布的官员便起身相迎。
“公爵大人,这是我印涂语,意思是欢迎到来,您不必差异。”侍从伸手示意前方。
那大殿的正中央端坐着一人。
他雕刻精细的鎏金宝座证明了此人的身份——徵野王索婆达难。
他头戴着纯白色的帽巾,帽巾上围了一圈红宝石金环,颇为华贵,身着印涂特色的白衣,紫袍,袍上贴上了金色纹样,兽皮做的腰带上别着一把弯刀,再说那小巧的牛皮靴子,也的确是做工精致,就是在晋国也难寻到。
索婆达难的肤色较其他人来说稍微白些,鼻子下面留着上挑的大胡须格外惹眼。
“他西大格兰,莫多哟多兰。”
“索坎都。”
索婆达难指了指身旁的主客位,对着侍从说了两句,那侍从立马鞠躬示意,带着公孙宇和卉林入座。
“两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多多包涵。”索婆达难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亲切问询。
“承蒙大王挂念,鄙人携城相卉林及百余卫自息沙城来,不曾遇到任何阻拦,进入特里城后,得到贵国最高国礼相待,甚是荣幸,再加上听闻大王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连我三晋之地的汉话也说的这般流利,实在是叫鄙人汗颜,虽位及公爵也不曾见过您这般了不起的一国之君。”
公孙宇说完,索婆达难畅然大笑起来,“你不必这般恭维本王,本王自知两位来意,尽管说吧。”
“卉相。”
“臣下在,”卉林向公孙宇行了礼,便离开席位走到大殿中央,向着索婆达难叩拜一番,“大王,印涂一向地大物博,财宝无数,自然不会在意我小小息沙城之进献,不过臣下还是想要一问,前些日子差人送来的桌椅套件和珠宝,大王可还满意?”
“嗯,虽然不是什么丰厚之礼,不过也还不错,本王也很是喜欢。”
卉林笑了笑,急忙跟进,“大王喜欢就好,只可惜以后息沙城再难为大王献礼了。”
索婆达难一阵狐疑,“你这是何意啊?莫不是这桌椅套件天下就此一组?”
“非也,大王,您是不知,如今我三晋之地出了大事,南境公魏桀权势滔天,其弟魏源把持朝政,其女魏莹临朝听政,祸害我晋国,天怒人怨,奈何秀王年幼不堪与之搏斗,秀王之兄长息沙公公孙宇叹然悲矣,望率军前往龙原以清君侧,奈何息沙城兵力薄弱,难以成事,如此之情况,还如何向大王进献至宝!”
一言毕尽卉林竟眼含泪水,作欲哭之态,殿内的大臣无不感怀。
索婆达难皱了皱眉毛,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贵国之难当由下国相助啊,我知你三晋还有北境,齐楚蜀等封国,你不寻诸国相助,跑来西边的印涂,这不是舍近求远嘛!何况我国多年不兴战事,士兵们都不愿再战。”
卉林瞟了一眼公孙宇,只这一下,公孙宇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也走出坐席站到大殿中间。
“大王,此言差矣啊,我一直仰慕大王,自小研习印涂文化,一直想与印涂交好,奈何如今奸人当朝,实在难办,若大王愿助我清君侧,我必重谢!”
“如何重谢?”
“来啊,抬上来!”卉林抬高嗓音,那殿下的仆役随即应声上殿,“大王,这宝灵殿着实金碧辉煌,但您也居住多年,不能再兴土木,实在可惜,我晋国虽有内患,但为表与君上交好,还是要有些进献,这四千两黄金略表心意。”
卉林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如今印涂国内黄金开采将尽,十分匮乏,这四千两黄金几乎是全国两年开采之量。
卉林言还未毕,公孙宇就一脸诧异地看向他,但卉林依旧是平静不变,没有一丝解释的意思,还在等待着索婆达难的回答。
“四千两,两位还真是诚意满满呐,”索婆达难来了兴趣,“不过出兵可不是小事啊,不是这些黄金就可以抵得上的。”
“大王,南境盛产黄金,天下皆知,您若出兵相助,待平定魏氏之乱,我公孙宇承诺进献十倍今日之黄金,为您营造新殿!”公孙宇言毕,看向座上的索婆达难,他那伪装出的为难之相中已经表露出满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