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南境公帮了你?”
“是的,确是他帮了我大忙,”常力山点了点头,“若是当时他不开口的话,我必定露馅。”
“这也说得过去,”李逝捏了下眼内框,看起来他昨夜没睡好,“魏源在晋国宫廷权势熏天,魏桀远在虎啸城,当然要想点办法制约他了,要说朝政中最有能力和魏源叫板的,就是韩傅了,给他儿子一个领南将军的位子也无可厚非。”
“照你这么说,这魏桀搬起石头砸自己家人的脚还是一种权术啊。”公孙燎表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这魏家的城府这么深啊,难不成他们真的想颠覆咱们公孙家。”
“这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李逝叹了口气,“只怕离篡权只剩下最后一步。”
“什么?说清楚啊。”
“一个合适的理由,一场大战。”
李逝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滴,看得出来他心中充满了忧虑,“想要入主龙原,无非要一场足以彻底撼动王室权威的战争。”
息沙城外,鼓声雷动。
公孙宇站在城楼上远眺南方。
那一小队车马从遥远的地平线那头缓缓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慢慢地从一个个小点变成清晰可见的轮廓,直至他看清楚,那为首的一个,就是卉林。
“卉相归来!”
“卉相归来!”
“传卉相!”
传令兵一个个地将消息送过来。
虽然心中焦急难耐,但公孙宇还是遵从了祖制,他换上礼服,坐在内宫中正殿上,等待着卉林拜见。
“君上,卉林回来了,”那声音洪亮,气势十足却不带丝毫锐气,旁人一听便知道是卉林的声音。
见他上殿,公孙宇急忙避席相迎。
“卉相,你不知我待你待得有多着急啊,”公孙宇走上前急忙挽起卉林的手把他请到地位最高的侧座上,而公孙宇自己就拿来一块垫子坐在桌旁。
“君上,不必待卉林这般客气,毕竟君臣有别。”
“不不不,卉相大我一辈,虽是君臣却有长幼之分,这点礼数我还是得遵守的。”公孙宇笑了笑,便为卉林沏上茶。
“那臣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卉林坐定,挽起袖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不如咱们先用餐饭吧,卉相舟车劳顿必定是累了,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不必,”卉林摇了摇手,“君上,我虽办成了事,但时间却不等人,来人呐,端上来!”
说着,卉林手下的武士便扛着五口箱子上殿。
“君上,请随臣下来看看,”卉林走上前,叫他们一一打开箱子。
公孙宇看着那几个壮汉,倒是有些生疑,“卉相,这几位似乎都未曾在宫中任职啊,城内的差役我多少有些印象,怎么这几位就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唉,忘了与您说了,这些壮士是我在龙原办事时招揽的手下,您绝对放心,毕竟那么重的金子,卉林不可能一个人带回来。”
“哈哈哈,没事没事,我不过就这么顺带一提罢了,”公孙宇笑着摆摆手,他看向那闪闪发光的五大箱黄金,惊叹不已。
“这么多,卉相真是厉害,说是带回五千两,愣是带回这么多,不知卉相所用何法?”
卉林笑了笑,倒是也没多讲,“不过是利用了龙原朝廷的一些党争加上略施小计罢了,不足多言。”
“哦,原来如此,卉相神机妙算,他人自然不比。”
“臣下让君上办的事一定是办好了吧。”
“那是自然,这些日子,我已经差人送去了那套精美桌椅和一大队财宝到印涂,听使者回报,印涂庋野王索婆达难对三晋之地的黄金非常感兴趣,使者特地吊了一下他的胃口,这家伙却是有胆量,不怕发兵作战之难。”
“那便容易,这五千两的定金,没有哪国不会垂涎,”卉林捋了捋胡须又问道,“那西南三国呢?”
“按照你的指示,云霁和铁城我都差人以其个人的名义问过了,言语间都有被晋灭国的愤恨,至于蜀国,您说过,蜀国侯孙显行事小心谨慎又多疑投机最好不要再办事前旁敲侧击,所以我没派人询问。”
公孙宇说完,卉林笑着点点头,他看起来很是满意,“臣下在龙原办事,君上也不忘在各国游说斡旋,以您的大智将来必会入主龙栖宫。”
“我能否成事,卉相还是占了大头,”公孙宇拱手以礼,“还请卉相要一直助我,完成大业!”
“君上比不挂怀,臣必当竭死尽忠,以保君上之大业,以保我大晋王室血脉沿存!”
战鼓又起,卉林与公孙宇驾马率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着西边行进。
数百里外的印涂国,将是他们最好的合作伙伴。
晋国的军队到达了临霄山,他们展开了搜索,然而结果可知,什么线索也没有得到,而至于韩傅哪里,事实查明的的确确是被人所劫,于是魏莹将他贬了官,放到了述文院里养老。
这几日正好是春夏之交,天气忽冷忽热,龙原城里也安静许多,毕竟阳光太大的白天,不少达官贵人也不愿出门,哪怕是下面的小官也尽量推脱事宜,希望少些出勤,老百姓们除了干好必要的生计活,别的时间也都在家中休息。
而南境的虎啸城,夏季的迹象越加明显,南边虽雨水充沛,不过天气也自然热一些。
魏燮快马行了五日,终于回到了虎啸城。
进了虎翼宫,他也算感到了久违的舒适。
“大公子,君上在侧殿里等着呢,”宫中的韦管事从殿内出来,向魏燮通报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自己和父亲已经有两年不见,说实话,魏燮心里确实有些激动。这些年在龙原,改变颇多,原本年轻时的一腔热血转化为思前想后的谋计和盘算,直到现在他才感叹当年父亲所言之确凿,实际上天下最顶层的圈子是多么的波云诡谲,尔虞我诈。
魏燮长舒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便大步向里面走去。
“大公子魏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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