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逝没那么容易逃出来,”陈言惬揪着自己的衣襟,那天过后,她也很快原谅了李逝,但当她仔细一想,李逝这样独自进城很难逃过聂韵的眼线,一旦身份揭露必死无疑。
“对不起啊,他交代给我,要等”
“不怪你,”陈言惬笑着对茶棚小伙说道,“大江,你能陪我来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
“李公子救了咱们俩,这是我该做的”大江摸了摸脑袋,“既然他现在这么危险,我们怎么救他啊。”
“虽然陈氏如今已经岌岌可危,但我祖父陈且毕竟是当年的朝廷重臣,在那帮老臣心里还是有不少威望的,更何况他们绝大多数心系家国,比较好劝,咱们去找他们,”陈言惬想了想,现在是春宴,楚云宫里戒备森严,而且李家亲贵外戚都会参加,想要和那些赋闲在家的老臣要容易地多。
“可是现在也没有传出李公子的消息,咱们也不确定他是否已经入宫啊。”
“对,现在我们是什么也不清楚,但是我只有这一个办法,若是李逝已经进宫,那刚好和他相互接应,若是他还没能进宫,至少我可以帮他暂时限制住聂韵的威胁。”陈言惬的担忧表露无遗,不过这一刻她也只能破釜沉舟,因为她甚至不清楚李逝是不是已经陷入危险,如今不孤注一掷也没别的办法了。
陈言惬和大江立即转道前往厉家,叶家还有一些李氏亲族的府上拜访先君老臣。
李逝站在楚君寝殿上,他仔细观察着来来回回的卫兵和侍从,害怕漏过李权的仪仗。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不远处的廊道传来了嘈杂的声响,李逝急忙看过去,果然不出所料,李权已经返回大殿。
李逝向旁边跃去,顺着墙沿跳回地上。等李权进去,侍从们离开了大殿,只留下四个守卫和几个侍从在门口候着。
又过去一会,们前的几个侍从也离开,按照常俗只有四名侍卫留守殿们,其他十几名侍卫在院外守候。李逝想了想,若是直接闯进去,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对付四个全副武装的。
李逝偷偷翻过墙,拿起两块石子朝着院子外面的侍卫扔了过去,这一下着实惊到了他们,十几名侍卫立刻四散开来查看情况。乘着这机会李逝又翻回墙内。
“什么人!”四名侍卫抽出刀。
“别急,我是聂太夫人弟弟聂麒的贴身侍从,”李逝拿出从聂麒身上偷出的令牌给侍卫们看了看。
“你来君上的寝殿干什么?”
“刚刚看君上喝的有些多了,家主要我来看看情况,聂太夫人也默许了。”李逝笑了笑作了个揖。
“你们俩跟着进去。”侍卫头子放松了警惕,转过身去。
李逝一见四人放松警惕,立即一脚扫堂腿抽倒面前两人,还没等侍卫头子回过神来,李逝立马拔出他的配刀,反手刀背砸在他的脑袋上。
侍卫头子应声倒地,一旁最后一个侍卫还没能做出反应,李逝全力出拳砸在他的肩膀上,击昏了他。李逝那脚脚力极大,等到李逝解决了二人后,那倒在地上的俩家伙才费力地站起来,李逝又是两下把那两人打昏在地上。
李逝长舒了一口气,大步走上殿前,这里曾经自己进出过的地方,也是最后父亲和自己告别的地方。那是不过三岁的自己懵懂地抓着李寻的手,松开父亲的手,无论自己如何哭喊,李寻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走出楚云宫,走过二百多里的山路,进了陌生的昏山城。
李逝缓缓推开了门,这里改变了不少,昏暗的色调变得明艳了不少,就连梁上都刷了新漆。
“谁啊,也不通报一声。”李权伏案书写着什么,也没注意是谁进来,他看样子很在乎政事,不仅没多喝几口酒,酒宴结束后还这么快回到寝殿理政。
“君上,下面人都处理好了,不会来打扰我们。”李逝坐在一旁是椅子上,平静地看着李权。
“处理好了?处理什么?”李权不解地抬起头,“你是什么人,孤何时叫你进来的。”
“十二岁就这么勤于政事,了不起。”李逝笑了笑,“晋国那边好处理吗,找不到大公子,抓多少替死鬼也没用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权站起身,他想先稳住李逝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李逝看着李权那紧张的脸,不由得有些欣慰,“我是谁,你看看这个。”李逝从衣带里拿出了当年李震留给自己的玉佩,放在桌上。李权谨慎得走过去,定睛一看,这一眼让他怔住了,那玉佩自己也有一块,上面刻着李震的名字,绝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别人手上。
李权颤巍巍地拿起那块玉佩,将它和自己身上这块一合,果然两玉向吻,原为一块。
“你是,你不会是”李权皱着眉头,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李逝,他拿着玉佩的手微颤着,环境很静,李权那混乱的鼻息都听着很清晰。
“我是李逝,楚国现在最需要的人。”李逝说出来很平淡,毫无波澜就好像在平常时刻随意地交个朋友一样。
“不可能,李逝不会自投罗网的,你怎么可能”
“我三岁离京,寄养在昏山大夫李寻家,常年生活在昏山宗庙,父亲留下他的玉佩分成两半,就想到会有今天。”李逝把自己过去的经历吐露出来,他知道李权一定了解过自己的过往。
“你,你真的是李逝,”李权看着这个眉眼间像极自己的男子,那感觉就好像是面对着自己,面对着父亲,他还是不敢相信,但这玉佩,他对昏山的事情如此了解,再加上这像极了自己的模样,这绝对就是李逝,那个本该登上爵位大公子。
“想要楚国无恙,只有我去晋国做质子,拿着这块玉佩他们才能没有什么理由再制裁楚国。”
“你用什么办法进来这里的,你是不是怕被我母亲拦住才没有亮明身份。”
李逝点了点头,李权很敏锐地看出了自己的顾虑,“说来话长,不过如果被聂太夫人知道,我怕是没命见你,只要有这玉佩,她只要杀了我,换个人替代我的身份就好。”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有顾虑?”李权看起来还很稚嫩,但是那眼神里有着超乎年龄的沉重。
“顾虑还有用吗,我虽然惜命,但不能眼看着楚国进入危急之中,我只能赌一把。”
“你赌对了,”李权笑了,他仰面躺在椅子上,“谢谢你,谢谢你为楚国做的一切,我会派人把你安全送到晋国,等你到了晋国,这消息才会给到我母亲那。”
“真庆幸,”李逝走到李权身边伸出了手,两人四目相对,源自血亲的奇异催化剂让他们立刻融洽起来,李权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突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声响,那是甲胄碰撞的声音。
“你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不可能!”李逝紧张的转头看去。
咚,大门被撞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