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冷冷的看着钱珍桂表演。等她闹腾完了,她才缓缓的走上前去。
她不心疼这件袍子,也不心疼自己没日没夜赶工的辛苦。
她蹲下身,将那已经断成一截一截,几乎碎成了渣子的孔雀羽捧在手里。
这可是孔雀羽啊,是那琉璃雀身上的孔雀羽。
百万年才得一见的珍宝,就如此被人践踏!
她抬起眸子,火红的目光蓄满了泪水,她眼里的恨意,让看着她的钱珍桂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旁的几个丫头,轻轻的擦着泪水。翠儿站在她身边,亦不敢上前。
小姐周身的气压极低,连她站得这么远都觉得冷。
她很生气,而且很伤心,这比上次在月满楼看到魏长秋和太子那一幕更让她难过。
是一种心爱之物,被人视之如草芥,弃之如蔽屐的感觉。让她很不痛快!
“这野鸡不会平白无故的跑到这院子里头。昨夜,我特意让彩儿锁好了门,翠儿……”林暖周身凌厉的气息,钱珍桂有点害怕。
这个时候院子外已经热÷书集了很多人,所有的绣工听到声响都跑了过来。看到院子里的景象都惊呆了。
“小姐。”翠儿站在离林暖几步远的地方,轻轻的应了一声。
“去屋外的墙边看,是否有脚印,这野鸡必定是被人扔进来的。”林暖看着钱珍桂,一字一句,她就那么盯着她。
“哎哟,天地良心哟,我的大小姐。这这这,您可不要冤枉我哟,这野鸡会飞,要不是你那凤凰太逼真,这鸡能被吸引过来?这夫人待会儿可要过来的。我可得让她给我评评理。你这凤袍坏咯,可不要随便就把屎盆子往我钱珍桂脸上扣哦。”钱珍桂插着腰,用了力的吆喝。
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那脸上的肉都变了颜色。这林暖想要将这破事儿都赖给她,没那么容易。
“夫人要过来?”林暖笑了笑,还来得真是时候。“那就让夫人和将军都来看看。这鸡是怎么进来的,这凤袍是怎么被撕扯坏的!”
“这么热闹,看什么呢。”王良人来的时候,这后院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她敲了好半天门才有人来给她开。
来后院这一路,她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哎呀,暖暖!这……这……”王良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地的破败和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人,您可给小姐做做主吧,小姐熬了好些天,这手都冻坏了才绣好的凤袍,就这么被这不知哪里来的野鸡给扯成了这样。”兰儿哭着,她心疼自己主子,这凤袍可倾注了她太多太多的心血。
“兰儿,别哭了。”翠儿拉了拉她,这织锦坊虽说都是王夫人说了算,兰儿求他是情理之中。只是,王夫人对小姐,一直都不怎么待见,不见得就会帮她。
再有她那天在将军府说的那番话,这事儿是不是她指使的,还不一定。
“手冻坏了?暖暖,快,给姨娘看看。”王良人装模作样的走上前,将林暖的手拉过来看看,心疼的捂着。“哎呀,这袍子坏了就坏了,人比衣服重要。啊?”
林暖将手从她手中挣脱出来,看了看四周围,眼睛又落在那已经碎了的孔雀羽上,言语冰凉,“现在不是袍子的事儿!”
“那你这发这么大火是……”王良人看着她,这林暖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若是过去,她必哭哭啼啼手足无措,哪里有如今这般的淡定,还一副想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这鸡到底是怎么来的!”林暖眉头一挑,看向王良人的眼里,红光一片,她是真的被激怒了。
王良人身子一颤,“暖暖,你这是……你这是……你这是在怪姨娘啊!”
吞吞吐吐忽然提高了声音,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一般喊了起来。“天地良心啊!暖暖!姨娘这前脚才刚踏进门,就受到你如此的羞辱,真是寒了心啊!来人,去把老爷叫来,把老爷叫来评评理,看看我这个做姨娘的到底哪里惹到我们的大小姐了?”
钱珍桂见状,连忙将王良人搀扶着,”夫人别生气,这小姐定然是误会了。“
“快派人喊老爷!快去!”王良人哭天喊地的嚎了起来。
一旁的众人也是议论纷纷,她这一闹,更是让几个小丫头都愣住了,不敢多说话。
唯有林暖,冷冷的看着她自我表演。
“夫人,到我那屋去歇着吧,待会老爷过来了,自然会给你个说法。”钱珍桂跟她眼神交流着,连忙叫了几个绣娘将王良人给扶走了。
“我说小姐,这衣服没了还可以再做,您这么冤枉夫人,冤枉织锦坊,可真是不应该啊!”钱珍桂本来身上还披了件棉衣,如今棉衣也掉了,她将王良人送走后才从地上将衣裳捡起来。抖着灰。
翠儿拉了拉林暖的袖子,“小姐,会不会真的与他们无关?”
林暖笑了笑,“我冤没冤枉你,你自己心里头有数。至于那教唆你的人,心里头也清楚得很。”
她走上前,看着地上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衣服,眼角的那滴眼泪始终没有落下。“钱妈妈,我想你清楚,这可不是普通的一件衣裳,这是要献给皇后娘娘的。你们损坏的可是娘娘的衣裳,这个罪名,你担当得起吗?”
“哎哟!大小姐啊!您说话可是要有证据啊!怎么就是老生损坏的了?老生一生在这织锦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这给皇后的衣裳,我怎么敢碰啊,老生能远远看一眼都怕亵渎了它的高贵。再说了,这衣裳是在我织锦坊毁的,若是圣上知道了,老生也难辞其咎,怎会故意去损坏它呢?”钱珍桂越说越激动,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泪。
“钱妈妈您别哭了。”
“钱妈妈,我们大伙都相信你。”
“是啊,小姐也是在气头上,过了就没事了。”
“是啊,咱们都帮小姐再赶制一件凤袍嘛。”
“对对对,这所有人一起努力,三天时间来得及。”
……
你一言我一语,所有人都站在了钱珍桂那一边。
林暖忽然觉得原来世间上的事情,黑白是可以颠倒的。恶毒的人稍微做一做戏,便就可以变成那被伤害的弱者。
“都围着干什么!什么事这么大阵仗!”林至贤火急火燎的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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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暖说!你怎么进来的!
野鸡我……我……我不能说。
林暖不说就炖了!
野鸡别……是谁您心里头还不清楚吗?
林暖呵,我当然清楚。来人,炖了!
野鸡说了咋还要炖我哩?
林暖鸡不是拿来炖的?那烤了吧。
野鸡…………
拿着鸡腿的林暖“烤鸡腿,我最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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