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回了个礼“章兄长多心了,家姐久在闺阁之中,并无什么诗集!”又继续问道“章兄长可有诗集?”
两人说着笑着进了宿舍。
九天之后,到了休沐日,扶桑和泽文、学文两兄弟下学之后,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季府。扶桑长这么大,还未离开史氏这么久。刚进了门,史氏就在垂花门前等着。等几人下了马,史氏拉着儿子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泪水儿在眼眶里打转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扶疏瞧见了,在一旁打趣道“阿娘,弟弟只不过离开了九天,哪里就至于这个样子啦!”
史氏用帕子沾了一下眼角,笑着说道“走走走,快进屋!”一边走一边对泽文说“你母亲也一直担心你们呢,今儿早上用早膳时还一直念叨呢。不巧午后,牙行的人来说,前些天在牙行看上的那座房子,今儿个房主回来,可以签契正式租下来了,你母亲就带着雅文急急赶过去了。”说着看见府中廊庑上,已经有仆人在点灯了,继续说道“瞧这时辰,也该回来了!你们三兄弟先区洗漱一番,等你母亲和你姑父回来了,我们一起用晚膳!”
扶桑趁着更衣的时候,吩咐自己的随从阿阳去水云轩,约郑阔明日见面。阿阳去了水云轩,报了扶桑的名字,找到水云轩的掌柜,掌柜听说之后,估摸着郑五郎现在应该不当值,于是好茶好点心地让阿阳等着,差人忙去国公府里报信。
阿阳坐在水云轩的大堂里享受着超规格待遇,正滋滋有味地吃喝,掌柜过来了。阿阳赶忙站起来,行了一礼。
掌柜回了一礼,客客气气地说道“劳烦小哥回去报信与你家季郎君,郑五郎说,明日午时碧水间一叙。”
阿阳回了一礼“多谢掌柜款待,小人这就回去复命!”
等回到家,扶桑刚刚用了晚膳,和季开远史氏坐在一起说话。史氏笑眯眯地听儿子说白鹿书院的生活。
“我喜欢书道课,教书道的夫子长得有些像二舅舅!我给学文表哥说,他说不像,但我觉得很像!”
季开远板着脸,说道“难不成你喜欢书道就是因为夫子?那改明儿换个夫子,你还喜不喜欢书道了?”
扶桑吐吐舌头,笑着说“阿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又撅起嘴继续说道“但是夫子不让我上骑射课,说书院里没有适合我的马!”
季开远说道“等你长高了,阿爷亲自教你骑射!”
扶桑高兴地说道“多谢阿爷!”
史氏摸摸儿子的头,笑着说道“那你可得好好吃饭长个子!”
扶桑瞥见阿阳在门口探头探脑,于是跟史氏告辞“儿知道了,天色已晚,阿爷阿娘早些歇着吧!”
说完退了出来,往自己院子走去,阿阳跟了上来,一边走一边说“郑五郎说,明日午时约小郎君在碧水间一叙。”
“知道了。”
第二天,恰逢季开远的休沐日,一大早就把扶桑、泽文、学文叫到书房,考校他们几个人的功课。季开远随意问了几句,见几人皆对答如流,满意地点了点头,叮嘱几个孩子,说道“前人常说,读书有三到心到、眼到、口到。所谓口到,是指诵读直至倒背如流;所谓眼到,是指不但要读万卷书,还要观察大千世界的气象万千与细微之末;所谓心到,是指要勤于思考,举一反三。这三者缺一不可,读书才能融会贯通。”
“儿谨遵父亲教诲!”
“侄女谨遵姑父教诲!”
季开远满意地点点头,摆摆手,三兄弟退了出来,
学文感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原以为读书就是背书,今日听了姑父一番话,顿觉醍醐灌顶!原来我一直读的是死书,能考上白鹿书院,实属幸运!”
扶桑说道“二表哥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记性远非常人能比,因此口到这一点,你不必忧心啦!”又对两位表哥行了一礼,说道“我今日与友人有约,就不陪两位兄长了!”
泽文笑着说道“你去忙吧,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扶桑赶到水云轩的时候,郑阔还未到,只能一个人坐在屋里吃点心。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郑阔大刀阔斧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问“阿墨,什么事?”
“阔哥哥,你可来了!”扶桑迎上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我姐姐的心意,你问过了不曾?”
郑阔一愣,接着又一脸沮丧地说道“我上次见你姐姐是三月二十二,我已经五十二天没见过你姐姐了,上次话刚起了个头,她就骂我是登徒子!”
扶桑眨巴着眼睛,问道“可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郑阔点点头。
“可有度日如年之感?”
郑阔又点点头。
扶桑学者老夫子的样子,摸摸并不存在的胡须,说道“依老夫看来,你这是中了情毒啊!”
郑阔轻轻推了扶桑一把,笑骂道“画虎不成反类犬,别再装了!”
扶桑收回顽皮的样子,一脸着急地说道“阔哥哥,你还有心情骂我,我姐姐这块肥肉,已经有别的大尾巴狼盯上啦!”
听到前半句,郑阔还想再骂扶桑几句,有把自己姐姐说成是肥肉的弟弟吗,话未出口他,听到后半句,一下子从坐垫上腾地站起来,问道“你说什么?”
扶桑拉了拉郑阔的衣袖,说道“阔哥哥,你先坐下,听我给你慢慢说。”
郑阔在扶桑的拉扯下,如坐针毡地坐了。扶桑说道“这白鹿书院考试,考第一名的,是个洛阳学子,姓章,名若辅。我估摸着,大概是考试或张榜的时候,见过我姐姐一面。这几天总在我跟前不漏痕迹地打听我姐姐的事情。”
郑阔靠过来,焦急的问道“你都说了什么?”
“我一个字都没说。事关姐姐闺誉,我哪能随便说给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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