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阔笑道“母亲可莫要诓我!虽说母亲与张夫人一向交好,但张舒心这种娇宠惯了的蛮横娘子,入得了母亲的法眼?不然张舒心时常来府中,又常借口缠着我,母亲会一个字都不提,反而还不露声色地帮我解围?”
郑夫人笑着对海氏说道“被他看穿了!”
海氏说道“我都没察觉母亲对张家娘子的态度呢,还是五弟聪明!”然后又催促郑阔“让你说季家小娘子呢,你扯张家小娘子干啥?快说重点!”
郑阔垂头微笑“叫大嫂取笑了。有的人,擦肩三百次都会错过,有的人,只看一眼就够了。”
郑夫人拍拍儿子的手“既如此,母亲找机会先帮你探探季夫人的口风。”
郑阔起身行礼“多谢母亲!”
早上,扶疏从梦中醒来,推开窗户,看见昨夜似乎下过雨,刚开的朵朵海棠被雨打风吹、凋零一地。不由随口吟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时月白刚好推门进来,听到扶疏吟的诗句,笑着说道“姑娘别伤感了,古人不是还有句诗嘛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扶疏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你还会背诗。”
月白把帕子浸湿,又拧干了递给扶疏“姑娘才华横溢,我日日在姑娘身旁服侍,受姑娘熏陶,自然也学会了那么一两句。”
扶疏擦完脸,把帕子递回给月白,问道“蜜橘她们几个呢?”
月白说道“今儿个不是初六嘛,蜜橘姐姐去夫人院里领我们的月钱去了,花蕊姐姐去厨房给您拿早饭了,桃红在门口守着呢!”又接着问道“姑娘今儿个想梳什么发髻?”
扶疏伸了个懒腰“单螺髻就好。”
月白正在梳头,花蕊提着饭盒进来了。瞧见扶疏在梳头,说道“姑娘可不敢再睡懒觉了,我今日去厨房,就剩下姑娘的早饭未领,在灶上热着。小郎君早早就吃过饭了,这下可没人给姑娘垫底了!”
扶疏转过头,月白一时不注意,扯住了扶疏的头发。扶疏咧咧嘴,惊讶地说道“不可能啊!今日又不上学,他怎么起这么早?”又对月白说“不用这些钗环,别一只绢花即可。”
花蕊说道“这个我也不知。姑娘快来用饭吧!”
扶疏刚端起鸡丝燕窝粥,蜜橘也回来了,看扶疏才吃早饭,说道“姑娘可不敢再睡懒觉了——”
“噗嗤——”
“哈哈哈哈——”
蜜橘话音刚落,几人都笑了,扶疏差点把嘴里的饭都笑喷出来。蜜橘不明就里,问道“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扶疏用帕子拭拭嘴,笑道“同样的话,花蕊刚说过一遍,一字不差呢!”
蜜橘也笑了“那不正好说明我俩关心姑娘的心也不差一丝半点呢!”又继续说道“夫人说,咱们家虽说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但姑娘也不能如此惫懒,若是日日睡懒觉,她就要给你立规矩了。”
扶疏还未答话,就听见门口的桃红说道“小郎君这么早啊!姑娘在用早饭呢!”
扶桑说道“姐姐羞羞。太阳照屁股了才起床!”
扶疏朝外面大声喊道“季扶桑,今儿个哪里有太阳?”
扶桑笑嘻嘻地掀开帘子进来,手背后神神秘秘地说“天上没太阳,但姐姐的头顶有太阳。”
扶疏可不吃他这套,直接盯着扶桑的手问道“你手里什么东西?快拿出来!”
扶桑把诗集摆在姐姐跟前,说道“姐姐甚少出门,所以我给姐姐带了一门长安最近很火的诗集回来,希望姐姐希喜欢。”
扶疏放下勺子,捧起诗集“花间集,名字不错。”再一看作者季扶疏。翻开一看,全是自己的诗作,心下了然。但在扶桑面前,还得佯装不知情,于是问道“前阵子你天天来想我请教作诗,就是为了这个?”说着扬了扬手中的诗集。
“是的呀!”扶桑皇者脑袋回答道。
扶疏把诗集放下,问道“凭你一己之力办不成出诗集的诗,更何况,里面还有海大师的点评。说吧,还有谁?”
扶桑就知道会被姐姐看穿,说道“是阔阿兄!这本诗集是他专门送给你的,你看,扉页上还有他题的小字呢!”
扶疏翻到扉页一看,果然右下角用苍劲有力的笔法写着两行小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
扶疏一下子大恼,把书扔在一边,疾声质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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