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看看。”海氏说着,翻看了起来。看了几页,用帕子掩着嘴,笑着凑到郑夫人跟前说“母亲,五弟的这位友人,可是个小娘子呢!”
郑夫人接过诗卷,翻了几下,点点头,说道“诗句清奇秀丽,像是出自女诗人之手。”又抬起头来笑着问儿子“哪家的小娘子呢?”
“只是普通友人,欣赏她的才华而已,母亲大嫂勿要胡乱猜想。”又问海氏“大嫂觉得诗作如何?伯父可否看得过眼?”
海氏笑道“我拿回去给父亲看看。”
郑阔得了应允,十分开心,叉手行礼道“母亲大嫂慢用,我回去抄写千牛卫守则了!”
说完退了出去,还听到屋里头海氏对郑夫人说“看来人家娘子还没点头答应呢,这诗集啊,是五弟献殷勤呢!”
季府里,季开远一边泡脚,一边和史氏说今天朝堂上的事情“王丞相已按捺不住了”
史氏问道“此话何讲?”
“今日在御前,竟拿金湾河决堤和端午龙舟竞渡的事情攻讦我,真是可笑之至!”季开远冷笑道“虽说我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不曾有一丝污点与把柄,但今天有惊无险,还是多亏了郑阔的帮助!只是连累了他被陛下打了十个板子!”
史氏又细问,季开远就把御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史氏听了,捂着胸口说道“你说的倒轻松,今儿个若不是郑五郎,你哪能囫囵个回家来?好在陛下圣明,否则稍不留神,你一顿牢狱之灾可是免不了的,既是如此,该如何感谢才好?”
季开远并未接话,叹了口气,说道“那年在扬州,我们察觉王蹊的心思,打算为阿凝说亲,我相中的,就是这郑阔,丰朗俊逸,又博学多才,为此还把他请到家中做客。谁曾想,世事难料,被金湾河的事情绊住了手脚,没顾得上,郑阔就消失了。多年后再见,已是卢国公的五郎君,朝堂上的千牛卫,而我们阿凝,却是这般境况。真是造化弄人啊!”
史氏也跟着叹气“谁说不是呢!只盼望着阿凝之后的路能顺遂些!”
丞相府的书房里,王韶明正在大发脾气。
王丞相大声质问户部尚书谢行舟“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我连中书尚书二省的公文都销毁了,就等着陛下敕旨清查了,怎么就没有下文了?”
谢行舟五十多岁了,修身养性,不急不恼,拱手向王丞相赔罪,慢悠悠地说道“是下官失察,半路杀出来一个千牛卫郑阔,倒是臣没有料想到的!”
王丞相问道“郑广这是何意?一向老奸巨猾,朝中谁也不得罪,如今竟帮起季开远来了!”
一个年轻人摇摇头“丞相谬矣!下官以为,这只是郑五郎临时起意而已!”
王丞相冷哼一声“柳主簿倒看得明白!”又问吏部侍郎魏文锡和户部尚书谢行舟“还有其他污点不曾?”
两人面面相觑,只得照实回答“尚未发现!”
吏部侍郎魏文锡补充道“季开远出自陈仓季家,自幼丧父,寡母抚养成人,拜在前朝大儒颜氏门下,元武二年经其师举荐入仕,历任美阳县令、达州刺史、扬州刺史、御使大夫。为官清廉,秉秉公执法,在百姓间颇有口碑,未曾有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等证据。”
王丞相坐了下来,捻着手中的戒指,过了一会儿说道“只要陛下信了,就是证据,管他是真是假!”
众人皆是一惊。
王丞相摆摆手“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吧!”
上元节的前一天,史雅文到了季府。
扶疏在垂花门前迎了,两姐妹一起往史氏的云舒居走去。扶疏问道“怎么不在家陪外祖母过了上元节再过来?”
史雅文笑道“姐姐嫌弃我啦?”
扶疏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哪里是嫌弃你,不过是没有料到你这么快就来长安而已!外祖母身体可还硬朗?”
“祖母身体康健,只是记挂着你。”史雅文说道。
扶疏心里惭愧不已。因着自己的事情,让全家人都无法安心过年。
说着就到了史氏的屋子。瞧见两姐妹手拉手进了屋,史氏十分开心,拉着史雅文的手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想着过了上元节回一趟陈仓,瞧一瞧你外祖母,到时再接你一起过来呢!”
史雅文笑着说“不知姑姑要回家去,我也只是贪玩,想来长安看看上元节的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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