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让我怎样?”扶疏反问道。
扶桑凑上前来,说道“我们一起去,然后你在隔壁间听着,如何?”
其实在知道是郑阔帮助自己的时候,扶疏心里十分感激。只是此时她已经彻底跟过去告别,不想再谈论之前的事情了。郑阔约扶疏去谈自己的事情,无非就是和王家的瓜葛,她不敢保证自己此时能坦然地坐在隔壁听别人谈论自己的八卦,她不想再次在外面失态。
“不去!你也不许去!”扶疏说道。
扶桑起身,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阿姐太霸道了,我就要去,我要阔哥哥带我吃好吃的!”
话音刚落,一本诗集飞了出来落在扶桑脚边,扶桑撒脚跑了。
扶疏唤了蜜橘进来,叮嘱道“你去门口盯着,阿墨若是出门,你跟我说一声!”
吃过午饭,扶桑带着随从阿亮出门了。因着水云轩就在亲仁坊靠着朱雀街那边,出门不过几步路而已,扶桑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不料身后扶疏一直跟着。
进了水云轩的门,店里的小二过来殷勤地问道“这位小郎君是约了人吗?”
“是的,与郑五郎有约!”扶桑回答道。
“二楼碧水阁,您这边请!”
等进了碧水阁,郑阔早就在等候了。
扶桑行了礼,说道“我来迟了,让阔阿兄久等了。阔阿兄元旦吉祥!”
郑阔也不摆架子,回了礼,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荷包递给扶桑,说道“小阿墨元旦吉祥,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哇!”扶桑到底是小孩子,接了郑阔的荷包,又回了一礼“谢谢阔哥哥!”
郑阔听到扶桑对自己的称呼已经成了亲昵的“哥哥”,心里十分高兴,忙说“快坐吧!”
“阔哥哥找我,是何事呢?”扶桑问道。
“你姐姐的事情,我前思后想,决定找你商议一番。”郑阔顿了顿,接着说“如今风头虽然已经过了快两个月,长安也有了新的八卦,但若是提起你姐姐的名字,人们最先想到的,还是与王家的这桩事。所以我想着,得给你姐姐贴上新的标签,让人们忘记这件旧事。”
“什么新标签呢?”扶桑问道。
郑阔给两人倒了一杯茶,回答道“你姐姐才情过人,在作诗方面颇有造诣,几年前在扬州的赛诗会上我就领教过。所以我想着给你姐姐出本诗集,给她贴上长安第一才女的标签。”
扶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问道“所以你找我来,是让我给你当细作,收集我阿姐的诗?”
郑阔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聪明!不过不是细作,是采诗官。《诗经》里的《风》就是采诗官采集上来的!”
扶桑喝了一口茶,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姐姐呢?”
郑阔早就想到扶桑会这样问,而他也准备好了答案。放下手中转动的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是欣赏你姐姐的才华罢了!”
扶桑摇摇头,对着郑阔促狭一笑“这个理由哄哄小孩子可以,我却是不信的。”
见郑阔只是望着他笑,并没有答话,继续说道“太史公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利可图,你不会趟这趟浑水。我阿爷官职、人脉、爵位、家世,俱不如你阿爷,可见你确是为我阿姐。”
扶桑左手支着头,右手的中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着“我阿姐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但想要内院女子的聪慧在仕途或财运上助你一臂,却是微乎其微。更何况,以阔哥哥你的境况,也用不着在仕途或财运上多费气力。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
扶桑定定地看着郑阔,拖长尾音说道“你想娶我姐姐!”
“噗——咳咳——”这时,一阵咳嗽声从隔壁包间里传出。
郑阔哈哈哈大笑“那你觉得我做你姐夫如何?”
扶桑笑了笑说“阔哥哥,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阿姐如今不想嫁人!”
“无碍,我可以等。再说,有你帮我,何愁大事不成?”郑阔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扶桑一眼。
扶桑一脸黑线,心想,可怜的姐姐,刚跳出一个泥淖,这又有个火坑等着。
郑阔继续说道“旁的事情呢,可以从长计议,不着急。现在最要紧的,是给你姐姐出诗集的事情,你觉得此事可行吗?”
“你做我哥哥可以,做我姐夫却不行。不管我姐姐怎么想,我不同意你做我姐夫!”扶桑噘着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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