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知晓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心绪受到重创,再次陷入昏迷,也正是因为这一昏迷,很多事情变得不甚明了,柯家惨案以及自己的现状她已经清楚,对自己现在这个新身份,她虽不喜,却也只能接受。
毕竟,死过一次还能换个躯体重新活过来,已经是上天给她的恩赐了!
她要报仇!!!
缓缓睁开眼睛,那一抹冷厉被她很快掩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副朦胧糊涂的模样。
“七月!”
“小妹!”
“小妹!”
“小妹!”
四道声音同时响起,声音中的激动仿佛都化作了实物,一声声的砸在了现在的江七月的身上。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作为另外一个人活着的事实,这会儿见到这个身体的这些家人这些关切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那些亲人,在她还是柯维桢的时候,她的父母家人也是这般关心着她。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慢慢的在她的心中蔓延……
好一会儿,她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亲人,先前的情绪已经被她很好的压了下去,换上江七月应该有的样子,对着母亲及三位哥哥灿烂一笑。
“娘,三位哥哥,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江母再次听到女儿的声音,一直红着的眼眶再次溢出泪水,许又是觉得在刚刚醒过来的女儿面前掉眼泪不好,又急忙的拉起粗糙的衣袖将泪水抹了去。
“没事就好,肚子可是饿了,灶上温着野鸡汤,你大哥他们专门上山打回来给你补身子的。”
江母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外走了去,女儿一身伤又昏迷了这么久,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得赶紧吃点东西,不然这身子一直都不会好,先前过来看病的大夫也说了,孩子身子不好,需要多吃些好东西补补身子。
说来也是他们做父母的没用,别说吃些好东西了,现在家里根本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想到这些,江母的眼泪忍不住的又流了出来,一张原本就是菜色的脸更是难看。
公爹常年卧床,时不时的还要吃些汤药,这要是往常孩子她爹好的时候,还稍微好过些,可现下孩子她爹伤了腿,靠的都是传下来的偏方她自己在山上采些草药敷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或者说……能不能好……
也就在这时,另外一间屋子里传来了一声闷响,是重物落下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道男声传来。
“她娘,是不是咱们七月醒了?快扶我一把,我要看看七月。”
“爹,是小妹醒了,我这就扶您过来。”
不等江母应声,那边还在江七月房中的江大郎急忙的应下,说完又看向江七月,顺便吩咐了二弟一声也出了门。
“小妹,你快些好起来,你看你醒了咱爹多高兴,二郎,你也快些去跟爷说一声,让爷也高兴高兴。”
等到江二哥江大风也出了门,屋内就只剩下江七月和江三郎,他是江家最小的儿子,却是性子最沉稳的一个,原主江七月那时最依赖的便是这个三哥。
柯维桢前世便是心思敏锐过人的,经过这一遭对任何人事都更为敏感,也看的更为通透,依照江家现在这样的情况,江家所有人怕是不自觉的都把江三郎当成了主心骨。
而在她的计划需要的是帮手,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江七月,就现在的环境而言,江三郎是她唯一的选择。
“三哥,死里逃生一次就够了,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江七月,却又能让江三郎明显的感觉到不同,来不及等他去细细的想,门外江大郎已经扶着拄拐的江父江茂林走了过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端着野鸡汤的江母苗水秀。
江七月和江三郎一起转头看向门口,见女儿真的已经醒了过来,江茂林满脸愁容才得到了舒展,正欲向前却又侧了身子,许是还不习惯拄拐杖,高大的身躯差点往一旁倒了过去,黝黑的脸上闪过懊恼。
“她娘,快些给七月喝点汤,该饿坏了。”
稳住身子之前,江茂林催促着自己的妻子。苗水秀点点头捧着碗小心的来到江七月的面前。
“七月,汤是温的,刚好能喝,娘喂你。”
江七月看着自己眼前带着豁口的大碗,脑中划过刚刚江父的举动,他原本是要先来看看自己的,又担心自己饿得太久,便让端着鸡汤的江母先进门,其实前后根本差不了多少时间,偏偏他没有察觉,拖着自己不方便的身体做出了本能的举动,由此可见这家人都是事事以这个女儿为先。
从她借着这个身体活过来到现在,她感受到的都是温情,这温情与这破败的家同样让她印象深刻。
嘴里一口一口的喝着鸡汤,心中的计划也有了些改变。
既然她变成了江七月,那么在报仇之前,在自己有能力报仇之前,她也要改变这个家庭的生活状况,至少要让他们在自己离开之后,衣食无忧!
小半碗鸡汤下肚,江七月感觉身上有些力气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都大了些。
“好喝,谢谢娘。”
“好喝就多喝点,灶上还有呢。”
江母这会儿也不哭了,看着江七月脸上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全家上下已经很久都没有吃饱过了,更别说见到荤腥了,这要是换成往常打到野鸡绝对是立刻拿到镇上换些银钱的,可江七月需要他们就不会舍不得。
江七月自然也是知晓这鸡汤的珍贵,江母在喂她的时候她一滴都没有浪费,前世的她虽然过着富足的生活,却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那个时候她对任何事情都是十分的好奇,去庄子上小住的时候也见过听过贫穷人家的生活,庄子上的佃户都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打赏对她感恩戴德,更不用说只有一亩三分地的江家人了。
有了好东西,先紧着她这个女儿而不是儿子,这在大延国是十分少见的。
直到最后一勺鸡汤被她喝下,全家人都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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