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出人意料吗?并不。
岑月岛上五个月的生活已经让他看清楚武德帝很听任舒的,并没有一丝一毫勉强,且听话的同时还会认真思考她的话。
一个如朕亲临的令牌连问都不问就给了,成辕也不知该说啥。
“明天朕让母后宣你进宫,到时候给你,顺带关于你刚刚说的细节问题再聊聊。”
任舒点头,转回去看起了夜色。
武德帝便问“朕刚刚在墙外听到了一首好听的曲子,听大辕说你弹的?那曲是失传的高山流水?”
“是不是不知道,但这曲子名字确实叫高山流水。”
“你还会弹琴,琴棋书画都会?”
“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
任舒淡淡道。
“朕很好奇你什么不会。出宫这一路,就没见你有什么不会的,眼下会的又多了一个。”
任舒不语。
武德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头顶的月亮,道“今天的月亮果然圆,比往年都圆、都亮!”
“任舒,你今年十四了吧?议亲了吗?”
武德帝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不知道。”
武德帝听顿了会,为了避免尴尬,又问成辕一样的问题。
成辕回道“母亲已经在相看了,臣还不清楚。”
“高照,你这是要当媒人?”
任舒问。
“没有的事。今天中秋,看到这如银盘的圆月,就想到一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就突然想问问你们亲事如何。”
武德帝故作轻松道,手心里都是汗渍,也不知在紧张什么。
任舒没回他的话,只意味深长得成辕道“成世子若娶妻了,想来会是好丈夫。”
武德帝脱口而出道“你喜欢他?”
话落,脸上闪过懊恼,又补救道“朕没别的意思。”
任舒站在屋檐边上,淡淡道“和你无关。”
身形轻晃,人落在了地上,拂了拂身上的灰尘,漫步进殿。
贵女们的表演结束了,中秋宴也到了尾声。
兰香看到任舒回来,长长出了口气,幸好没有其他事。
武德帝直到看不到任舒了,才盯着成辕打量。
“大辕,为什么她会说你是好丈夫?朕难道就不是好丈夫了?”
成辕苦笑,这与他何干“陛下,任姑娘也就随口一说罢了。”
“为什么她随口一说要说你,不说朕?朕怎么就不好了?”
成辕无奈,沉默以对。
武德帝见状,没来由得烦躁道“大辕,你喜欢任舒吗?”
“陛下,这话不妥,有碍女子名节。”
成辕肃容道。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谁能听到,你告诉朕你的真实想法。”
成辕憋了半天道“臣景仰任小姐。”
“景仰?为什么景仰。”
武德帝更不爽了,不依不饶道。
“当初岑月岛多亏了任二小姐,臣只是觉得她很强。”
成辕斟酌了下道。
武德帝闻言,脸上尤自不愉却没再说什么,让成辕带着下了屋顶,回了大政殿。
大政殿里,官员们三三两两得围在一起,皇帝不在,大家都随意了很多。
吏部尚书问左相“相爷,陛下自从回宫后听说很是勤勉,对朝政也上心,这一下子改了性,唐泽可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侍女重新给左相倒了杯酒,左相挥手让她退下。
左相脸颊泛红,好似醉了,低声道“不用担心,出去了一趟自以为长了见识,一时兴起罢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又会是老样子的。”
吏部尚书闻言,给左相敬了一杯,也小声嘀咕道“这回应该不会吧?这回来都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罢了,晃眼就过去了。瞧着吧,也就两三个月的事。这几个月咱们捧着些就是。”
左相碰了碰吏部尚书的酒杯,一饮而尽。
吏部尚书叹了口气,也喝掉了杯中酒。
武德帝个成辕回了席上,大家又热闹了一会各自散去。
任舒跟着周沁出了太极宫,到了宫门,突然听到后方有人叫她,转头一看,是甄蓉蓉,甄有嘉的嫡女。
“任夫人,我是甄蓉蓉,家父顺天府尹甄有嘉。我想请教下任姑娘,不知可否?”
周沁看了看任舒,没有不耐“你们说吧,我去马车上等你。”
任舒点了下头。
“任姑娘,我可不可以也向你学习那首曲子?”
“可以。回头我把曲谱给你。”
甄蓉蓉没想到任舒如此爽快,高兴得眼角眉梢都舒展了。
“这是我绣荷包,希望你不要介意。”
任舒看了看,绣工还不错,示意兰香接过,转身就走。
甄蓉蓉望着任舒潇洒的背影出神,甄夫人过来道“得偿所愿了?”
甄蓉蓉点头,道“娘,我没想到这么容易。本来以为她不敢说话呢。”
“这姑娘让人看不透,你爹倒挺可惜她。明明做的都是好事,偏偏方法太激进,总要让人误会。王…他们之间的事,你爹一点都不想掺和。我们也走吧。”
任舒上了马车,周沁便让车夫走。穆婉等人在后面的马车里。
“舒儿,她找你什么事?”
这还是除了怀国公府外,第一个上前主动和任舒说话的大家闺秀。
“想学曲子,明天我让人送去。”
“这荷包她送的?”
周沁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荷包。
任舒递了过去,道“恩,绣工不错。”
周沁拿过来看了看确实挺不错的。
“甄有嘉的女儿吗?看着相貌不错,家世也好,性子看着也好,且敢于和你说话。”
左太后虽然算是给任舒正了名,旁人再不会当着她面说什么,但她凶悍的名声是货真价实的,一言不合就动手,葛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有着这样的名声,甄蓉蓉还敢上前和任舒讨曲谱,这让周沁好感大升。
“嗯。”
任舒应了个字,闭目养神去了。
周沁本以为中秋宴结束,一时半会得不会再入宫,没想隔天就收到了左太后的懿旨,宣召任舒进宫。
周沁懵了,抓着姚妈妈的手不住颤抖“太后这是打算做什么?”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又要让任舒进宫。
这大约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姚妈妈抓着周沁,庆幸宫里的小太监走了,否则这样子传进宫里,难免让左太后不喜。
“母亲,让陈康送我去皇宫。”
不同于周沁的慌乱,任舒十分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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