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兰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震惊得看着王昫,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只有稻草,别的啥也没有!
什么叫“我娶你!”
这话是能乱说的吗?在这种地方,周围全是逃难的人,一没有父母之命,二没有媒妁之言,他说这样的话是想像曹氏族人逼死曹秀秀一样,逼死她家小姐吗!?
她之前想错了,王昫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女子名节有多重要!
气得她当即就要站起来骂人,她家小姐受这样的羞辱,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再不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她就枉为一等大丫头!
然而还有人比她更快。
武德帝短暂得一怔后暴怒,喝道“王七,你闭嘴!再说一个字,朕…老子砍了你!”
武德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反正他很火大就对了!
王昫愣了,这还是武德帝第一次对他发火,哪怕当初因为他带错路两人掉进坑里,皇帝都没有冲他发这么大火,顿时不敢说话。
这位可是大启至尊,他不是任舒,皇帝让往东,绝不往西!
皇帝发话了,兰香不知该不该再骂上一骂,一时纠结犹豫起来。
任舒也是愣了愣,没管高照,沉思得凝望着王昫,半天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所以我还的牺牲自己嫁给你?”
“我…我不是那意思。”
他偷偷看了看武德帝,小心翼翼得开口道“我是想,若你婚事艰难,我就娶你。你放心,我一定对你好。”
武德帝动了动手腕,他今天看王昫特别不顺眼,真的手痒。
曹老爷三人看傻了,三脸懵逼。
这跳跃是不是太快了?刚刚不是在说他们家的悲惨故事吗?怎么就扯到任姑娘和王兄弟的嫁娶问题了?他们不是兄妹吗,还能一个娶,一个嫁呢?
“因为曹姑娘的事,你觉得你伤害了我?想弥补?”
任舒问。
王昫猛点头,对对,他就是这么想的,因为他真的意识到之前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妥,给她甚至她家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就是想补救一下。
所以皇帝陛下能不能不要用杀人的目光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不正努力改正错误吗?难不成这也错了?
“嫁娶就免了。弥补的办法多得是,回头给我银子就好。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流言蜚语什么的根本伤不了我。”
“怎么会伤不了,曹秀秀曾经都么鲜活的一个人,明明已经不寻死了,最后还是被他们拿话语逼死了···”
王昫语调越来越低,他是真的在为曹秀秀可惜,真的想弥补自己犯下的大错。
任舒漠然道“因为我够强,谁敢在我面前说不好听的!”
王昫张着口,傻子似看着任舒。
这理由太强大了,他竟无法反驳。
武德帝见他不胡说八道了,怒火稍熄。
“放心吧,不用你娶她,也没人敢说什么,有我在呢!”
等他回了宫,谁说任舒的闲话,他就往死里整!
王昫闻言这才放下心头的大石,感动得看向皇帝。
不用娶任舒那再好不过了!
她太强势,太彪悍了。武力值高出天际,至今为止他还没见过能打得过她的;性子清冷孤傲,喜怒无常,甚至可以说是变态,他绝对是招架不住的,真娶回家当妻子,只能供起来,那他堂堂镇国公府七公子的一世英名注定完蛋。
娶任舒完全可以用五个字概括谁娶谁悲剧!
王昫想想就觉得可怕,要不是以前的自己太混账,干出了那样的混账事,他也不会提议娶她,现在好了!
有武德帝给任舒撑腰,谁也不敢说她的是非,他也不用再有什么心里负担了,更不用娶她。陛下对他真是太好了!
“你们不是亲兄妹啊?”
见任舒等人似乎聊完了,曹老爷才问道。
“不是。”
任舒回了两个字。
“你们是被赶出来,没地方去来的这里?”
任舒将话题转回到曹家人身上。
“嗯,我们被以前的一个伙计收留了,接着飓风过境,我们和伙计一家冲散了,一路奔逃上了西城墙。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了。”
曹老爷惊讶任舒和王昫竟不是亲兄妹,但没多问,只回道。
“何娘子也被赶出来了?”
王昫插言道,不用娶任舒,他也就放下了心中大石。
何娘子沉默了一会道“姐姐家进不去,我也就跟着他们一起走了。秀秀因他而死,他不知悔改,竟还将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姨母、姨父赶出家门,我没有这样的儿子!他如此恩将仇报,我怎么也要向姐姐一家赎罪。”
两家人纠葛牵绊太深,曹老爷对何垣诸般好,皆因何大哥的救命之恩,不惜舍去家财,不顾自身性命,做到了结草衔环,甚至丢了曹秀秀的一条命。
对曹秀秀也做到了慈父,不因报恩而让女儿代偿,可惜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命。
至于何垣为什么会深恨曹家人,所有人,甚至包括何娘子在内都不明白,也不理解,只能问他本人或许能知道一二。
曹老爷说的何垣因为寄人篱下受到委屈而产生恨,众人并不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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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又一个三天过去了。
从越洲逃难而来的依然不绝,春城知府和衙门所有官员商量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封城,将后来逃难而来的人全阻隔在了城墙外。
任舒站在城墙上,俯视着下方,城墙外面哭喊一片,饥饿、疲累不断刺激着下方的人想进来,可无门而入,他们无助地跪在城墙外,对着城里的兵将、官差、还有百姓磕头。
知府亲自上了城墙,将春城的情况说了又说,劝解着众人往吴洲其他城池或者秀洲去,有人无奈继续前行,有人仍旧固执地求着,他们没有力气再走了。
春城粮食告急了,任舒他们的伙食已经从一天一个馍变成了一碗粥,且粥越来越稀,都是大半碗水加上能数出数量的米粒。
逃难者们根本吃不饱,可对比着城墙外的人,他们又实在好上太多。
“春城看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武德帝站在她旁边往下看,知府的话他们也听到了。
“秀洲竟然只提供了那么点粮食,吴洲几个城池一分,到春城的只有几十斤,这连一天的量都没有。”
王昫也站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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